第一百六十七章 匣中既有三尺剑,敢入吴潭斩龙子(第3/5页)当不成赘婿就只好命格成圣
何处置,心中只期盼着……陆景先生能够安然归来。
“此心安处是吾乡。”
“凛冬散尽,星河长明。”
“……愿笼罩在先生身上的凛冬也尽快散去。”
空山巷另外一处小院中。
十一先生和青玥坐在院中。
原本刺骨的寒风,此时却好像因十一先生的存在,不曾入这小院里。
青玥捂着自己的心,皱着眉,与还是宫中的陆景一般,抬眼望着天上的月亮。
月色洒下清辉,照在青玥身上。
“公子也应该在看月亮。”
沉默良久,青玥忽然站起身来,走入主屋,说道:“往日里一旦有月亮出来,公子总会让我磨墨,他好亲自画一幅明月图。”
“今日不知公子去了哪里,若是他突然回来,又想要作画,无人给他磨墨,总归扫了他的兴致。”
青玥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可听在面色如霜的十一先生耳中,却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十一先生并不曾和青玥说什么。
陆景也不曾和青玥说什么。
可不知为何,青玥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眼中隐隐有泪光浮现,原本就有的心悸,也变得越来越严重了。
十一先生看到青玥的模样,手腕轻转,一缕桃花香气飘散而去,落入青玥鼻腔之中。
青玥心悸的毛病,却并无丝毫好转,她强自支撑着身体,不断磨墨,却一语不发。
十一先生有些诧异……不过心悸而已,她这位天下有名的名医,竟然无法药到病除。
“世上唯有心病最难医。”
十一先生明白过来,看到娇弱的青玥,不知为何向来心硬如铁的她竟生出些恻隐来。
“我只是来见陆景,陆景今日不归……想来是……”十一先生难得开口。
青玥转过头来,对十一先生强笑道:“您是书楼的先生,来看公子也是应当的。
公子今夜不归,也许是去了莳花阁听曲,也许是和其他几位先生一同讨论学问,青玥不懂这些,只是怕慢待了先生。”
青玥呼吸越来越急促。
十一先生不动声色,一道神念转瞬即逝。
青玥身体霎时间软了下来,似乎失去了意识。
十一先生看似缓步前行,却又在眨眼间来临青玥身旁,托住青玥的身体,将她放在床榻上。
她做完这些,就坐在一旁,也如同青玥一般望着天上的月色。
上一次看月不知是何时?也许是在那桃山上。
转瞬间几息时间过去。
青玥睫毛微动……
十一先生更加惊异,却又看到青玥睁开眼睛,床沿支撑的躯体坐了起来。
“你如何醒了?天还未亮,再睡……”
青玥摇头:“要给公子磨墨。”
十一先生怔然,良久之后,她也站起身来,对已经下床的青玥道:“我来帮你。”
……
卯时初。
一身青衣,脖颈之间还有一道青龙印记的青龙君,已经有几位貂寺接引,来临太先殿之前宽广的殿宇之前。
太玄宫自然恢宏无比。
太乾殿作为朝会所在,自然要容纳文武百官,而殿前那偌大所在,白玉为砖,又配上明珠点缀,又有十八根华表上,篆刻着一种种瑞兽。
五方龙宫中,除去天龙位格的中央龙君之外,其余四方龙王,甚至不曾被雕刻于其上。
此时此刻。
各方朝臣俱都已经入了太乾殿中。
太乾殿前方,却悬浮着一道闪烁的金光。
金光闪烁间,隐约可见一柄白色的长剑,悬浮在天空中。
那长剑周遭云雾升腾,又有诸多水汽浮现。
一股股沉重的威压从长剑上迸发出来,弥漫着这广大的殿前玄台。
此乃殿前第一试,元神之试。
太乾殿中门庭洞开,其中文武百官,俱都望着殿外玄台。
可从外朝殿宇中看去,却只能看到一片朦胧。
而这广大玄台两侧,一座座颇为遥远的宫阙上,也站着许多人。
盛姿、仙游公主乃至太子妃,都在这些宫阙中,为珠帘所遮掩,远远注视着殿前玄台。
除此之外,这宫阙中……尚且有冠军大将军之子徐行之,又有那褚家那位自南召而来的少年客卿相过河!
除他们二人之外,太子、七皇子麾下,想要参加武道之试的人们,都注目于殿前玄台。
此乃元神之试,他们则在旁观战。
当殿前玄台前方,那巨大的门庭洞开。
一身青衣的青龙君、面色冷漠的李知云、持星将军叶舍鱼……乃至南禾雨俱都缓步走来。
太乾殿中一道的目光照耀而出,落在他们身上。
这些目光中带着探询,带着沉思。
偶然间,如云雾累积之中有一缕日光照耀,透露出大阳轮廓!
步入殿前玄台的人们刹那间脚步都不由微微一顿……
因为他们感知到……那殿宇中朱一位不世的存在,连同诸多脚踏云端者,正在凝视着他们。
而此时这诸多天骄之辈,却不由左右四顾……
远处宫阙中的盛姿也频频望向门庭处:“怎么不见……陆景?”
她语气中充满担忧,一旁的仙游公主侧着眼睛看了盛姿一眼,摇头道:“据说陆景元神大亏,如何能够担得起三品宝物之沉重……他不来,也是对的。”
盛姿却道:“他若是不敢来,就绝不会在太枢阁之前榜上添名,就算陆景元神大亏,担不起三品宝物之沉重,也会将此行试作磨砺,绝不会不敢前来。”
仙游公主想了想,又想起她从陆景手中得到的那一幅画,画中剑气锋锐,正气如虹,心性无双,确实不像是会临阵脱逃的人物。
二人旁边的安庆郡主,却望向另外一座宫阙上,闭目沉思的冠军大将军之子徐行之。
她从不曾见过徐行之,可不知为何,当徐行之出现在她眼眸中,安庆郡主却猛然想到自己曾经梦到的黑暗宫阙,让安庆郡主颇为疑惑。
“这徐行之身上仿佛有一股邪气……可这位冠军大将军之子,却似乎在死死压制着这邪气。”
安庆郡主脑海里,突然闪过这等念头。
……
此时此刻,陆景正站在槐时宫不远处,皱眉看着眼前一位老人。
准确来说,眼前这位老人似乎并不是真身,身上却萦绕着澎湃的气血,就好像是一座如同宫阙一般庞然的熔炉,正在灼灼燃烧。
他身着一身褐色铠甲,身上毛发旺盛,背对着陆景。
这老者背负双手,却可见到他其中一只手竟然只剩下白骨!
“既是有罪之身,又如何能去参加殿前试?”
陆景正在思索。
那老者苍老的声音传来,继而缓缓转过身。
这老者面容黝黑,一只眼已然不存,只有一团空洞的黑暗。
一道伤疤从右边额头直至下巴处,狰狞而又恐怖。
“似这等的武道强者,只要不死,即便不可言滴血重生,补齐断肢却不在话下。
可这老人右手已然化作白骨,一只眼睛瞎了,脸上又有着恐怖刀疤……”
陆景心中思索,又向那老人行礼:“褚国公。”
眼前的老人正是大伏三位国公之一的褚国公。
褚国公曾经独身应战北秦六尊铜鼎神人,却不曾身死,,被天下人称之为“扛鼎国公”。
他一生峥嵘,得封国公之位,受天下人敬佩。
陆景从未见过褚国公,可这位国公面目与褚野山有二三分相似,再加上这里乃是大伏皇宫,能够气血化身前来,拦住陆景的……除了褚国公之外,又能有何人?
褚国公背负双手,脸上的疤痕就好像是一条断去龙足的真龙,呼啸气血,让这槐时宫周遭都生出气血了。
他就这般望着陆景。
陆景直起身来,道:“国公,罪责与否,自有京尹府捉拿于我,于庭上裁断。
如今我并非有罪之身,国公何等身份,难道要拦我去殿前试?”
陆景神色郑重,礼数周全,眼中却无丝毫惧色,只是抬头望着褚国公。
褚国公独眼微眯,上下看了陆景一眼,旋即点头道:“李雨师死在你手上,倒并不算什么意外,年少却不畏强,却并非因狂妄不畏强,而是因心中气性,审时度势而为之……十七岁少年,颇为不易。”
陆景并不曾回应。
褚国公叹了口气,道:“多番风波下,你这样的人才反倒要受杀身之祸,倒是令人可惜。”
陆景微微挑眉,轻声道:“国公,在这太玄京中,你是搅动风云者,陆景受杀身之祸,也是褚国公府派遣强者所为。
如今国公今日前来,却又觉得玄都风波与您无关,只怕不妥。”
陆景望着褚国公,就此开口。
褚国公化身前来,真身必然在太乾殿中。
而这里乃是崇天帝所在的太玄宫,其中也许有些隐秘的黑暗,但陆景却绝不相信闹出这番风波之后,光天化日之下,褚国公会在槐时宫前对他出手。
褚国公听到陆景话语,倒也并不生气,只是道:“站在云端者,不一定是搅动漩涡者,漩涡之上还有更大的漩涡,并不为我等掌控。”
褚国公说到这里,突然话锋一转,一道澎湃气血轰鸣而来,压在陆景身上。
沉重如同山岳的压力就这般直直落在陆景身上。
只一瞬间,陆景闷哼一声,元神都有些萎靡。
“我前来与你说这些,并非是在向你解释什么。”
褚国公一只眼眸冷眼注视着陆景:“与我这般的人物往往都有些架子,觉得自己既然站在高处,就要有高处的风范,不该与小辈争执些什么。
可我不同……我眼里揉不进沙子,陆景……你不是沙子,你是刺眼的金子,可是既然站在对立面,金子总比沙子更烦人些。”
陆景皱眉,却并无什么举动,只艰难抬头,嘴角露出些笑意:“褚国公,这里是太玄宫,你今日明知杀不得我,也明知无法阻拦我前往殿前试,又何必如此?”
褚国公侧头:“你不怕?”
陆景答道:“身前的猛兽太多,我看的多了,也就不怎么怕了,国公此处并无茶水,你始终拦我,倒是显得你小气了。”
褚国公一身气血威压,转瞬间就消失不见。
“七皇子执意想要杀你,是对的。”
褚国公看了陆景好一阵,这才叹了一口气,道:“即便我们所有人都知你是天骄,可你最开始走出陆府的时候,李雨师看低了你,我们老一辈眼里却不曾看到你,觉得你只是一个少年。
我今日前来,倒也不是为了给你一个下马威,那般小气的事,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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