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想要屠龙的少年(第1/2页)当不成赘婿就只好命格成圣

    最新网址:    虞七襄话语中带着几分期待,她说话时不由想起陆景,也想起青玥、徐无鬼、濯耀罗。

    一别数月,虞七襄走出了太玄京,又被烛星山大圣接引,得以安然回归重安三州。

    太玄京中已经无人责问虞七襄前去北阙海斩龙一事。

    天下龙属恨透了虞七襄,但哪怕是五方龙君都不敢前来重安三州拿问虞七襄。

    重安王之女杀龙宫一事,似乎终于告一段落。

    于是在家中待了数月之久的虞七襄,也就越发想念烛星山上的白蛇姐姐,黑风爷爷,,也想念那位是一直说要收她为徒的宗主大人。

    至于太玄京中,也有虞七襄挂念的人们。

    她在陆景的小院中度过了旧年,迈入新岁,短短十几天时间,少女心性的虞七襄和徐无鬼、濯耀罗玩得极好。

    再加上青玥性子温和,在虞七襄流离失所之际,对她亦有多番照顾,让虞七襄无法忘怀陆景的小院以及其中的人们。

    而陆景则是虞七襄的恩人,她每一次想起陆景,就能够想起陆景持剑登天,斩去龙角龙足,使那四条高高在上,自命尊贵的龙属落于凡俗的情景。

    若非陆景先生,虞七襄只怕早已魂归太玄京外。

    司晚渔听到虞七襄的话,她又想起陆景送予她的那首词。

    “一别将近一年时间,却不知那位曾在月光下读书的少年是否安好。”

    司晚渔心中这般想着,想了想又对虞七襄道:“过往能够入鹿潭,得其中机缘的,多半都是些年轻的天骄。

    正因这般,如今前往河中道的也俱都是些年轻的人物。

    只是……陆景若是孤身前往河中道,倒也并不算一件好事。

    天下龙属,必然也不会错过鹿潭机缘,五方龙宫中必然还会有其他强横的龙属步入其中。

    他因为你而得罪了天下真龙,那些腾云驾雾的真龙在太玄京中不敢放肆,可陆景若是前去河中道,圣君又直言天下人皆可争夺鹿潭机缘……”

    虞七襄明白过来,眼中忧心忡忡,心中又盼着陆景好生在太玄京中生活,尽量活得久一些。

    “等我再长些年岁,积累一些姑射神人的神通,就亲自走一趟太玄京,去探望陆景先生他们。”

    “然后,最好再走一遭太冲海,北阙海那条老龙的血祭之法,是太冲海大太子所授……老师因此而郁郁寡欢,不能就这般算了。”

    虞七襄自从上了一趟烛星山,说话时总带着一种匪气。

    司晚渔眼神一冷,看了虞七襄一眼。

    虞七襄不敢与司晚渔对视,只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母亲,七襄知道自己的修为确实弱小了些,只是……我曾与你提到过的白蛇姐姐对我有恩,我在烛星山上时曾经答应她,要替她寻找那位转世之人。

    白蛇姐姐说过那转世之人就在河中道。

    如今,河中道遭了灾祸,若是不早些找到那转世之人,也许他就要死在灾祸中了。”

    虞七襄说到此处,语气变得有些泄气:“我离了家走了许久,看到过很多遭灾的人们,骨瘦如柴、死气沉沉、眼中也看不到任何光彩,就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便是这样的人们,在灾荒之地也算幸运,因为那些不幸的人们早已埋骨路边。”

    “甚至白蛇姐姐说,很多灾民死了,甚至得不了一处墓葬,与他们一同逃荒的亲属们会将他们的尸体烧尽,唯恐后面的人饿极了,将那尸体挖出来。”

    虞七襄摸了摸自己落在胸前的一根辫子,有些恍惚。

    “若是白蛇姐姐要找的那人,也死在河中道,遭遇了灾祸的折磨,那她就该伤心了。”

    司晚渔看着虞七襄担忧的模样,又将一缕青丝挽在耳后,安慰道:“那条白蛇我也曾见过,她是烛星山大圣,我前往河中道必能找寻到她的踪迹,我帮她一同寻找便是。”

    虞七襄点了点头,又叮嘱道:“母亲,那日走的太匆忙,我又晕了过去。

    陆景不来河中道也就算了,你若是能在河中道见到他,记得为我道谢。”

    此时的虞七襄说话十分认真,眼中亦有感激之色。

    司晚渔颔首。

    时至如今,她有时候想起来也觉得颇为不可思议。

    虞七襄之时,她亲自前往太玄京,寻了一圈太玄京中的贵人,都不曾起到什么作用。

    这些贵人中,有些人只听圣君之命,有些人惧怕得罪天下的龙族,也有些人不愿意相助重安三州,甚至时刻期盼着气血枯竭的重安王早日咽气。

    可能会出手相助的中山侯,又因为西域生乱,带领诸多将领出征。

    重安王久不在太玄京中,如今又身负重伤,太多人的嘴脸已不复从前。

    再加上……无人可以猜透那位端坐高位的圣君意志,便也无人胆敢应下王妃之请。

    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司晚渔屡次相助于陆景,让陆景若有可能,这相助虞七襄。

    可事实上,司晚渔从未想过那时还修为孱弱,并无官身,更称不上贵人的陆景,竟然提剑出城,为虞七襄凿开了一条生路。

    “世事无常,很多事,重情重义的少年人去做,总能让那些高位者容易接受些。”

    “无论如何,都有劳陆景了。”

    司晚渔眼神柔和,继而又望向重安王府所在的方向。

    “若能得来天脉,大约已经足够偿还恩情。”

    盛夏薄暮。

    原野上好似有一股淡淡的焦味。

    天上的太阳灼烧着大地上的一切,河中道变成了一座火炉,火炉烧起连绵大火,带起能夺人性命的高温,一路烧遍了这原本富饶的所在。

    离开太玄京,已然有二十余日时间。

    陆景骑着照夜,不急不徐,一路朝着河中道进发,见了很多路途中的美景,尝过了各色的美酒,也吃过了很多美味的东西。

    只是……距离河中道越近,美景、美酒、美味也就锐减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满目疮痍。

    他开始看到干涸的大地。

    看到逃荒的人们。

    看到似乎被灾祸压垮了的人的脊梁。

    更看到了许多……白骨,看到了隐藏在天灾之下的诸多人祸。

    此时此刻,陆景正牵着照夜,站在一处低矮的山岳上。

    河中道以平原为主,矗立耸然的高山并不多,远远望去,却可见许多条黄滔河支流原夏河如同树枝分叉一样,流遍整座河中道。

    正是因为原夏河中源源不断的河水,以及河中道肥沃的平原大地,让过往的河中道年年丰收,越发富饶。

    只是……如今的原夏河却已临近枯水,数十条分支甚至已经彻底干涸,只剩下一片萧索景象。

    沿着河道,断断续续、成群结队的人们正在逃荒。

    他们要去往河中道周遭的道府,好活下一条命来。

    亦有些河中道边缘百里之地的村落中,有人不愿意离开自己自小生活的地方。

    “河水快干涸了,快!快行祭祀!河中的龙王会保佑我们。”

    “快将她绑好,龙王受了我们祭祀,必然会庇佑我们村落,否则若是惹怒了龙王,我等就再无活路了。”

    “血祭,血祭!牺牲一人,救下全村!”

    ……

    陆景站在身上,低头看着一处原夏河细小支流旁边的村落。

    那支流中,难得有些水,只是已临近干涸,水位极浅。

    可隐约间,其中却还有一道阴影盘踞,让陆景微微眯了眯眼睛。

    “血祭?”

    那是村民正在进行着某种仪式。

    一位年轻的少女被他们五花大绑,盛放在一处木桌上,又被十余个面黄肌瘦的人抬着来到河边。

    那少女好像已经认命,既不挣扎,也不哭喊,只是穿梭在木桌上,时不时咽一口口水。

    她渴极了,嗓子就像是被刀刮一般。

    如今将死,这少女还在想……

    “死了……也许比活着更容易。”

    “而且我死了,若龙王开恩,父亲、母亲、兄长也许就可以……”

    木桌上的少女心中这般想着,只是想到自此之后,家中的亲人便再也看不到她,令她有些难过。

    对于河中道大多数人来说,死确实比活容易。

    陆景早已换去了身上的白衣,身在河中道,一身不染尘埃的白衣看起来太过奇怪。

    他头戴斗笠,身穿一袭平常黑衣,名马照夜身上散发出来的微光,也早已熄灭了,看起来便如平常的马儿一般。

    入河中道不过三百里之地,大旱灾祸就已如此严重。

    可这三百里之地的旱灾不过持续了半载岁月。

    早在六年之前,河中道北部大旱,令数千万人流离失所,令数百万人死在其中。

    六年时间过去,河中道北部的大旱不仅没有变化,灾祸却已蔓延到河中道南部。

    再加上前年黄滔河支流,也就是遍布河中道的原夏河河水泛滥,冲毁了河中道绝大多数庄稼……灾祸便进一步变得凶猛起来。

    天上那一抹赤霞,在预示着河中道时时刻刻都在死人。

    “河中道大乱,这些妖孽便明目张胆出来作祟了。”

    陆景轻轻抚摸着身旁的照夜,哪怕微光不在,照夜也是一匹极为神骏的马,马身健壮,毛发光泽。

    它听懂了陆景的话,张嘴嘶叫一声。

    只是河边那些人太吵了,无人听到照夜嘶叫。

    此时陆景另一只手已然落在腰间的呼风刀上。

    恰在此时。

    陆景突然一愣,又看向远处。

    却见远处一阵黄土飞起,一阵澎湃气血从中蔓延而来。

    “老子……要锤裂伱的蛇头!”

    一声怒吼传来,那声音还有些稚嫩。

    河边的众人还不曾反应过来,一道身影就已经踏前而来,纵身一跃。

    被气血熬练许久的肉身全力一跃,那声音的主人就已破开黄土,跳入了眼前的河流中。

    有一位拄着拐杖,甚至说话都有些颤颤巍巍的老人身躯一僵,下巴上的胡须微微颤动。

    “别去……别去!那里是龙王的龙宫……”

    老人还未说完,那人已经跳起、横越十余丈距离,越过那木桌上的少女,跳入了仅剩下的一潭河水。

    河水临近干枯,水位并不高,那人落在水中,溅起层层泥水。

    此时此刻,众人才看清那人的模样。

    跳入河水中的人,竟是一位少年。

    那少年赤裸着上身,头发被他干净利落的束在脑后,眼神中怒气盎然。

    只见这少年如若暴怒一般,他低头看着及腰的河水,旋即飞快探出一只手。

    手掌成拳,浑身的劲气令他肌肉虬起,峰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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