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起床,吃夜宵(第1/2页)明克街13号

    最新网址:    刚刚吃完夜宵的普洱走进了卧室,看着躺在狗窝里的凯文,问道:

    “蠢狗,你在做什么?”

    “汪。”

    “在选择坐标?”

    “汪。”

    “这个罗盘是那个老头给你的?”

    “汪。”

    “他让你用狗爪子随便拨弄罗盘,拨出一个坐标?”

    “汪。”

    “然后装着他遗体的棺材就会被传送进这个坐标?可是,他为什么要让你这么做。”

    “汪。”

    “他说,想要让一条狗,来结束他那潦草得如同狗一样的人生?”

    “汪……”

    “他还说这是绝配?”

    “汪。”

    “唔,可怜的蠢狗,那老头居然真的把你当作一条狗了。”

    普洱走过来,伸出猫爪在凯文光秃秃的狗头上摸了摸,道:“只有我能叫你蠢狗,其他人不能。”

    凯文点头。

    “所以,你给他拨弄到哪儿去了?”

    “汪。”

    “你说你已经破解了罗盘的定位体系?”

    “汪。”

    “你还把位置定位挪出了逆流空间?”

    “汪。”

    “哈哈,你把他定位到了家里?”

    普洱忽然不笑了,赶忙问道:

    “不是,蠢狗,你把他定位到家里哪里?”

    凯文扭头看向主卧的那张大床。

    “哦,天呐,该死,你这条蠢狗,我要烧了你,那是我的床,是我和卡伦的床!”

    普洱用猫爪疯狂挠着凯文的秃头,

    “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是让你睡隔间的报复对不对!”

    凯文很委屈地低下了头,伸出狗爪指向了床底方向。

    “唔……你说整个家里,你就在床底下布置过法阵?”

    “该死, 你为什么要在床底下布置……”

    普洱愣住了,

    因为它记起来,

    前阵子卡伦开始赚很多点券回家使得它们得到了材料富裕后, 是它让蠢狗在主卧尝试布置一个通讯法阵,这个法阵运行后可以双方互相看见模样通话。

    现在家里布置,然后下次回艾伦庄园后,再在自己曾曾曾曾侄女卧室里也布置一个, 这样小两口就能隔三差五地“见面”了。

    作为家里的宠物猫和宠物狗, 到底哪里最适合布置法阵,哪里最不用担心被人打扰和破坏呢?

    主卧……主卧大床底部。

    普洱和凯文来到了床前,看着眼前的这张大床。

    凯文默默地将罗盘推到身前:“汪。”

    “好了,我当然也看出来了, 卡伦似乎想‘苏醒’他。”

    “汪。”

    “和雷卡尔伯爵一样?2个和12个?”

    “汪。”

    “你们真的在凑12秩序骑士?”

    “汪。”

    “看来最近你被收音机妖精影响了很多, 你不再是一条单纯的狗了,你被收音机妖精灌输了梦想,真替你丢人,蠢狗。”

    “汪!”

    “好吧, 好吧, 知道你难,你在期待着下次再解开一些封印,但是……我现在叫人进来帮我把床挪开,还来得及么?”

    “嗡!嗡!嗡!”

    门窗紧闭的卧室内, 忽然起了大风, 普洱和凯文在风中毛发凌乱。

    “汪。”

    “闭嘴,蠢狗, 我知道来不及了, 我的床……”

    一口棺材,出现在了床的上方,然后, 落下。

    “砰!”

    床被压断了。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卧室外的注意,希莉马上跑了过来, 推开了卧室门, 她看见卧室里一只猫和一条狗并排坐在那里, 它们的前方,是落在床上的一口巨大棺材。

    “发生……什么事了?”希莉捂着嘴惊呼。

    普洱回过头, 开口道:“告诉莱克夫人,没什么事, 让她们继续休息, 你也是, 回去睡觉吧,我亲爱的屁股,哦不,我亲爱的希莉。”

    “好的。”

    希莉面带微笑,退出卧室,关上卧室门,门关了, 但微笑依旧保持。

    ……

    “好了,葬礼结束, 啪……啪……啪!”

    卡伦开始鼓掌。

    阿尔弗雷德开始鼓掌;

    有些发懵的皮克和丁科姆还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合群地一起鼓掌。

    “少爷……”阿尔弗雷德欲言又止。

    “阿尔弗雷德,老萨曼为我们上演了一场极为精彩的葬礼, 这甚至刷新了我对葬礼的认知,我觉得这可以作为一个经典案例记录下来。

    火葬、土葬、海葬,包括风葬, 和这‘空间放逐’比起来,就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你和凯文回去后可以好好研究研究这个阵法,我们以后可以开发出这个项目,我相信,肯定会有人喜欢。

    让棺木带着自己,漂泊在无垠的空间裂缝中,很浪漫也很唯美,不是么?”

    “少爷说的是,属下回去后就马上钻研这部分阵法,争取早日可以放入服务列表中。”

    “嗯,我相信你的能力,更相信霍芬先生的眼光。”

    “少爷,霍芬先生选中的是您。”

    “阿尔弗雷德,你忘记了么,霍芬先生说过,你的眼睛最适合用来学习,他临死前写了那么多的笔记,肯定不是单纯写给我一个人的。”

    “属下……这才意识到。”

    “没事,等以后回罗佳后,给霍芬先生扫墓吧,还好,霍芬先生不像老萨曼这样调皮。”

    “属下,那十二口棺材的事……”

    “也是交给你,抓紧打造。”

    “是,属下明白了,如果老萨曼晚死个一天,能帮忙把阵法复刻上去的话,我们的效率能更快。”

    “可是,他人都已经没了。”

    “是的,人都没了。”

    “好了,回家了。”

    卡伦发动了灵车,阿尔弗雷德、皮克和丁科姆也都坐上了车。

    驶出青藤墓园大门时,卡伦发现外面帕米雷思教的神官们已经都离开了,只不过卡伦并不知道的是,他们已经得到了想要的。

    在死亡的那一刻,老萨曼最终还是选择将属于帕米雷思的还给帕米雷思。

    那大概不是因为爱,纯粹是不想拖欠,甚至是,不想再有牵挂与羁绊,他只是单纯的想干干净净地上路。

    回去的途中,阿尔弗雷德好几次忍不住看向正在开车的少爷,欲言又止。

    老萨曼的遗体“丢”了,少爷就没办法苏醒他了。

    在那之前,阿尔弗雷德一直认为老萨曼会成为那个群体之一,因为他符合条件,而且还是设计十二口棺材的人。

    但事实却不是这样。

    所以,老萨曼其实不是选中的人么?

    因为他的调皮,所以他失去了被神眷顾的机会?

    真是可惜……

    然而,当阿尔弗雷德翻开自己的笔记本,想要把那一页的“2/12”划去时,却又停下了笔。

    再次看向自家少爷,发现少爷神色正常,阿尔弗雷德舔了舔嘴唇,将笔记本闭合,起身,走到驾驶位后面,用一种只有卡伦能听到的细微声音问道:

    “少爷,您原本是打算苏醒老萨曼的么?”

    “我是想葬礼结束后喊他起床吃夜宵的。”

    “他没有这个机缘,这是他的损失,一如他的人生,他失去了荣登壁画的机会。”

    “命运,早有安排。”

    下一句,无法强求,卡伦略去了,反正那句话后面,都会接这一句。

    “是的,少爷。”

    阿尔弗雷德坐回了位置。

    卡伦一边开车一边对阿尔弗雷德说道:“阿尔弗雷德,放首歌。”

    “好的,少爷。”

    阿尔弗雷德双眸开始微微泛红,随即,车载收音机里开始播放音乐,这是一首舒缓伤感的歌,很应景。

    “这些歌都是你收藏的么?”卡伦问道。

    “是的,少爷,我平时会留意一些新歌。”

    “难为你了。”

    “没有,属下以前做不到这些,跟随少爷后,渐渐就能做到了,是少爷您改变了我。”

    “你也改变了我,阿尔弗雷德,我很难想像,如果没有你陪我一起来维恩,我的生活将会是怎样的一个模样。”

    “我愿意一直侍奉在少爷您的身边。”

    “好的,以后不管我去哪里,都会带着你。”

    卡伦在黑夜里开着车,开着开着,他的目光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后方空荡荡的凹槽。

    他忽然想到了自己刚看的那本书,《我将你遗忘在了春天》。

    主人公前半段的各种疑神疑鬼,各种容易受惊,很像是人的前半生,敏感、多疑、自大,容易幻想,也可以理解成多动、丰富、焦虑。

    等到主角杀死自己妻子后,一切就又都归于理性与平静,这直接导致那本书后半段内容显得有些乏味。

    人生,好像必须通过“杀死”什么,才能获得所谓的“成熟”。

    就像是老萨曼的后半生。

    至于最后结尾的那篇歌颂蒲公英的散文,更像是对人生结尾的一种感叹,或许,对于绝大部分的人而言,人生,是不可能做到有始有终,也几乎无法做到尽善尽美的。

    就算是神,也会带着遗憾而陨落,何况是人,那个句号,谁又能画得圆满?

    只可惜,那本书的作者真的是一个杀妻凶手,所以自己的这些“联想”又显得很是可笑,好像充满着一种牵强附会。

    但当一部作品被写出来,作为一个单独的个体陈列时,其实它的思维和角度,已经不再是由作者本人去决定了,完全由看它的人,自己去进行解读,与作者本人都可以无关了。

    爷爷的结局,似乎也是这样;

    那么,自己的结局呢?

    卡伦陷入了一个短暂的迷茫,之所以短暂,是因为老萨曼早就给出了一种回答:

    如果可以再来一次,

    我不想思考,不想徘徊,不想犹豫;

    我想洒脱,我想自由,我想任性。

    卡伦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自己,

    不就是再来一次了么。

    阿尔弗雷德一直在观察卡伦,这是他和卡伦相处时的一种习惯,他打开了笔记本,写道:

    “神也会迷茫,神也会释怀,神的伟大在于,他和我们不一样,但神的伟大又在于,他和我们一样。”

    犹豫了一下,

    阿尔弗雷德重新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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