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六章 解脱法(第2/3页)嘉佑嬉事

好似被人噼面用铁钉狠狠的扎进了面庞,剧痛袭来,他的脸上突然就多了两个几乎贯穿整个脑袋的窟窿,鲜血‘噗嗤’一下喷出了老远。

    好恐怖的目光。

    以卢仚的肉身强度,以他经过造化甘露改造的肉身承受力,以他时刻穿戴在身上的渡厄僧衣、解脱袈裟的强大防御力,那所谓的慎刑副司主,只是望了他一眼,就给他造成了如此可怕的伤害。

    更可怕的是,卢仚喷出身体的鲜血,已经变得冷烟冷气,血液中的所有生机活力被彻底抹杀。卢仚默运神通,那些喷出体外的鲜血已经无法吸回体内,重新加入生命的大循环。而他脸上的两个深深的伤口,更是剧痛难当,任凭他法力冲刷、精血洗荡,根本无法愈合!

    “善哉!”老僧右手轻轻拂过卢仚的面孔,两个伤口顿时消失无形。

    “法海,稍后,老衲有些东西,要教给你,也交给你。”老僧轻声道:“你的佛法,变幻精妙、巧思迭出,奈何……佛法这东西,只要抓住根本,一就是一,有了一,就有了一切,根本不需要在一上面再变幻出二三四五六来!”

    “变化太多,未免就过于巧妙,而巧妙,就难免纤薄,纤薄了,就未免软弱无力。”

    “软弱无力的佛法,就连这等不足道的小伤,都难以克服,这就是你如今掌握的佛法之不足。你的路子,有点不对劲啊!”

    摇摇头,老僧轻声道:“两仪天的佛门如今是什么模样,老衲不清楚。但是起码在你的身上,我能看到,你的佛法,或者说,传授你这些佛法的那些师门长辈,他们的路子,有点不循正道。”

    歪了歪脑袋,老僧喃喃道:“不过,似乎是老衲的错?”

    “当年老衲在两仪天讲授佛法时,老衲也只是刚刚入门而已……这佛法,乃是从不可测的至高秘境流传出来,老衲得了其中只鳞片爪的些许精义,加入了太多老衲自己的感悟……嗯,没错了,是老衲这个根子错了,所以带歪了那些门人弟子。”

    抖抖手,摇摇头,老僧笑了起来:“不过,现在可以拨乱反正了。”

    老僧在这里自言自语的时候,那慎刑副司主已经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尖叫声:“邪魔,邪魔……来人啊,来人啊,布荡魔大阵,将这邪魔生擒活捉!”

    ‘冬、冬冬、冬冬冬’!

    低沉的战鼓声响起,荡魔司的大殿一扇扇紧闭的,凋刻了无数云纹、雷纹,正中用不知名的独角神兽作为镇门兽装饰的大门冉冉开启,一股股恢弘肃杀、沉重凝实,充满了‘权’和‘威’的气息从大门中滚荡出来,更有雷鸣震耳,铺天盖地的金光宛如实质,将卢仚和老僧几乎染成了一座金人。

    只是,大门开启了,门内却没有任何人影出现。

    透过敞开的大门,可以看到,荡魔司的大殿中,到处都是坑坑洼洼,到处都是残破的痕迹,好似有无数人在里面大战过一番,那些恐怖的刀、剑、符、阵、雷等诸般神通秘术的气息,依旧残留在大殿中,历经无数年岁月洗礼,依旧没有削弱半点。

    卢仚只是稍稍感受了一番大殿中残留的气息,就觉得浑身毛骨悚然,身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好似在直面‘死亡’本身,生命气息就好似飓风中一支微弱的小蜡烛,随时可能被大殿内流荡出来的气机轻松扑灭!

    以他如今的修为,他居然连站在荡魔司大殿门前,感受当年某场变乱残留气机的资格都没有。

    嘶声尖叫的慎刑司副司主再次僵硬。

    他呆呆的看着空荡荡、光熘熘,不见人影冲出,只有大片烟云和金光涌动的大门,突然仰面朝天,嘶声喝道:“来人,降妖除魔,将这邪魔打回镇魔狱!”

    四周传来了飘忽的脚步声,之前生擒了卢仚,将他打入第十八重镇魔狱的烟气人影悄然出现。他们急速闪烁着,从四面八方向老僧扑了过来。

    老僧微笑,右手轻轻一点:“尔等可知,什么是梦幻泡影?尔等,即是!”

    轻轻一点,没有光,没有热,没有任何法力波动,卢仚没有任何异样的感知,四面八方扑来的那些人影就骤然凝固在了空中,然后,他们的身形从朦胧的烟云状态,骤然变得清晰如生人。

    他们神色复杂的看着一脸微笑的老僧,同时从神魂深处发出了极其悠长的轻叹声,然后就好似幻影一般,在空气中冉冉消散,天地间再没有他们存在过的任何痕迹。

    慎刑司副司主脸上两点幽光变得极其炽烈,他手中的大扫帚发出‘锵锵’震鸣声,从一柄普普通通的大扫帚,骤然变成了一根缠绕着蛟龙,寒冰为杆,烈火为头的方天画戟。

    一声低沉的咆孝,慎刑司副司主一跺脚,他身上的烟气骤然炸碎,一条身高一丈八尺,身披黑色甲胃,威武神伟犹如天神的人影凝现。手中三长多长的方天画戟朝着空气轻轻一划,戟头上热浪汹涌,金红色的火光四溅,广场上空就同时出现了九颗太阳。

    热浪涌动中,慎刑司副司主大踏步朝着老僧飞奔而来,手中长戟循着一条绝对笔直的轨迹,直刺老僧心口:“邪魔,既然不愿束手就擒,就让本座降妖除魔,将你彻底斩灭!”

    老僧微笑看着对方:“哦,原来还不仅仅是一缕执念,居然还有一丝残魂附着其中。只是,当年你也是一方‘天’,而现在,你还有几分残留能耐?”

    老僧微笑,伸出了右手食指,轻描澹写的朝着对方一指头戳了过去:“尘归尘,土归土,既然楼兰城已然异变如斯,你不如……啊呸,入你姥姥的!”

    老僧突然破口大骂,一张慈和、温暖的老脸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老猫一样皱了起来。

    “混账东西,原来不仅仅是你一人……荡魔司正副司主、慎刑司正副司主、天赏司正副司主、地罚司正副司主……还有左右荡魔将军、四方荡魔天君、九天十地荡魔校尉……你们居然全合成了一个……‘人’?”

    伸出的食指来不及收回,慎刑司副司主的长戟已经点在了老僧的指尖上。

    ‘噗嗤’一声,指尖被破开,一点近乎透明的血浆飞溅,老僧一张老脸抽抽的,轻喝了一声佛咒,溅起的血浆骤然化为一片无边的血海,伴随着浩浩荡荡的波涛声,方圆亿万里虚空骤然化为一片血色的海洋,无数巨浪、漩涡汹涌激荡,将老僧、卢仚和那慎刑司副司主包裹在了里面。

    卢仚立足之处,血海之水化为一座巨大的血色莲台,轻轻巧巧的托住了他的身体。

    老僧所在之处,血海燃烧,化为一轮升腾汹涌的血色烈日,将他环绕在烈日正中。

    而慎刑司副司主,则莫名的出现在了千万里之外,无数血海巨浪朝着他疯狂拍打,无数暗流漩涡疯狂的吸附他的身体,从那血海中,更有无数生者龙头,遍体血色鳞甲,背生厚重肉翅,手持长枪长戟重锤大刀的神魔冲天飞起,结阵朝他攻杀过去。

    好一个慎刑司副司主,他站在血海中,任凭风吹雨打,手中长戟轻轻松松的左右划拉,荡起一道道烈日行天般浩瀚伟大的轨迹,将无数飞扑而来的神魔轰成粉碎,烧成灰尽。

    九颗烈日悬浮在高空,一片片血色巨浪不断被蒸发,到处都是水液沸腾发出的‘汩汩’声响。

    卢仚看得是悚然动容,一颗心都抽成了一团。

    慎刑司副司主有多强,他不知道……但是那些轻松擒拿了自己的人影,被老僧一指头点破,卢仚是看在眼里的……老僧的修为,已经到了不可思议之境,那十八重镇魔狱中,无数的恐怖存在都被他轻轻松松的斩杀、渡化,就知道他能有多强。

    一滴血化为血海,将慎刑司副司主困在其中,这已经是卢仚无法想象的可怖伟力。

    但是这慎刑司副司主……嗯,或者说,他是多条‘残魂’、‘执念’的聚集体?这位可怕的存在,被血海包裹着,依旧丝毫不落下风……

    这等层次的争斗,卢仚看不出个所以然,也不知道,老僧和这位什么正副司主、将军天王等等的聚合体,究竟谁占了上风,谁又在被倾力打压。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突然听得老僧轻叹:“还是老话,既然死了,就安心的去吧,尘归尘,土归土,你轻松,老衲也自在……为何要强留在这世间?给你自己不得清净,让老衲也凭空多了麻烦!”

    “哎,尤其是,施主何等执念?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见了老衲,居然还喊打喊杀……老衲当年,也没有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老衲只是见楼兰城民风淳朴,满城老小都是积德行善、明理有福之人,特特施展神通,渡化他们入我佛门……老衲一番好意,难不成有错么?”

    “偌大的楼兰城,被老衲渡化了三成子民而已,你们就不依不饶的,生生追了老衲这么多年,最终还将老板打入镇魔狱生生镇压囚禁!”

    “哎……”

    老僧幽幽叹了一口气,干脆盘坐在了烈日中:“既然如此,三五年间,分不出个胜负来,那就……慢慢来吧……法海,到老衲面前来。”

    卢仚踏着血色莲台,一步一步行到了老僧面前,向他肃然合十行礼。

    老僧的话给他的冲击,给他的震荡,那是真不用提了。嘿,难怪人家楼兰城的官方,要下力气将你生擒活捉,镇压在镇魔狱中——人家好端端的过着自家小日子,你跑来将对方满城黎民百姓,渡化了三成走?

    咳,咳,佛门所谓的渡化,这等手段,卢仚在下界的时候常用。

    所以,卢仚知道这是多么恶心的神通。

    所谓的‘渡化’,所谓的‘善念萌发’,所谓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全都是狗屁!

    所谓的‘渡化’,就是强行扭曲你的心智,篡改你的道心,抹杀你的记忆,将你的所有过往彻底变成一片空白……近乎于强——暴一样,让你从肉身到灵魂,都化为佛门的打手、傀儡,甚至是修炼用的炉鼎等等!

    当然,某些真正的佛门高僧,他们有大神通、大德行,他们是真正的悲天悯人的高僧大佛,他们会真的渡化恶人,让人洗心革面、弃恶从善。

    但是包括卢仚自己在内……所谓的‘渡化’是什么玩意儿,那真是……‘呵呵’!

    老僧干脆就是‘绑票’、‘掳掠’了楼兰城三成的老百姓……人家的官方衙门不和你拼命才有鬼了。

    不过既然大家都是佛门弟子,大家都做了同样的事情,所以这事情是好是坏,是正义还是邪恶,就不要理得这么清楚、说得这么明白了。

    老僧欣然看着卢仚,任凭外界血浪翻滚、暗流汹涌,他微笑着颔首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所以,你应该已经知道,老衲究竟是谁了?”

    卢仚肃然向老僧行礼:“弟子法海,见过佛祖!”

    按照两仪天佛门至高的礼佛礼仪,卢仚规规矩矩、认认真真的将一整套觐见大礼行了一遍。

    老僧显然笑着,他不断颔首:“罢了,罢了,被关在这里,也不知道多少年了,要不是你进了第十八重镇魔狱,老衲也不会从那长眠中惊醒,也不会知道这楼兰城居然出了如此巨大的变故,想要脱身,还不知道是多少年后的事情了。”

    “所以,你这小娃娃,和老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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