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祭祀大典(中)(第1/1页)庶门

    徐荣失踪也有几ri,骤然此出现,不免令人想是御林军帮徐翰寻到儿子。

    这说法又难以成立,若真是御林军寻到徐荣,何以会被押解着上前被皇上定调为“案犯”?

    徐翰手中那份读不下去祭天告文莫名其妙变成“斯通番邦罪证”,说起来也令场所有人摸不着头脑。少说不做,定然不错。这是为官之道,也是今ri众臣抽身事外安身立命座右铭。

    老皇帝指了指礼部尚书钱回,钱回上前将跪地徐翰手中“祭天告文”拿手,当众宣读了。这一读令下面文武百官听了后背冷汗直冒,怪不得徐翰读不下去,明晃晃文字全都是与突厥人商议如何以yin谋陷害李仲纯一党详细谋划,联想到几年前李仲纯一党悲惨下场,竟与这当众所言细节分毫不差,连李仲纯“畏罪自”,听起来都好似是被人杀人灭口来个死无对证。

    众人不禁想,李仲纯一党终结局悲惨,那是否也意味着今ri也将有人惨淡收场?

    钱回当众宣读完,全场鸦雀无声。皇帝没表态,徐翰也还地上跪着。这时突然从人堆里钻出个满脸胡渣老头,慷慨陈词道:“世上竟有如此狼心狗肺之人,陷害我大顺朝忠臣义士,令忠臣蒙冤,国祚蒙羞。老臣请陛下将此勾结外邦狼子野心之人立时拿下,千刀万剐以告慰忠臣天之灵。”

    慷慨激昂之语听起来是有些做作,但这也是表现“忠君爱国”之心一种方式,刘愈一向不喜这些做门面工夫刻板老臣,听完不由一阵汗颜。身旁徐轩筑低声介绍给刘愈:“吏部尚书阮万齐。”刘愈心想,吏部负责地方官员升迁任免考核政绩,平ri里卖官鬻爵请托事做不少,这些人圆滑无比,能真有个一心为朝廷?说再大天也是场面话,同时也阐明立场与此案无关。你说无关就无关了?

    老皇帝脸sè宽慰笑道:“阮尚书真是一片赤忱之心。”一抬手,“赐座!”

    场众人一愣,赐座?

    祭天大典,连皇上还那站着,臣子有坐着道理?

    只见一个年纪轻轻官抱着个蒲团上前,“啪!”一声将蒲团扔阮万齐面前,道:“阮尚书,请坐!”那一脸jiān笑模样令人生厌,不过却有人认得,正是近来长安城闹挺欢京府少尹隋乂。

    阮万齐对这初出茅庐蝇头小吏不屑一顾,抬起高傲头道:“皇上不坐,臣子也不得坐。你,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阮卿家,这是朕主意,何必为难一后生。”老皇帝一叹,“也罢,既然众卿都还站着,那朕今ri也破例一次,众卿请坐!”

    这下所有人都犯了难,阮万齐那边好歹有个蒲团,现下皇帝却让坐,看看地面,不过是砖石地,四棱八角石头块没有却有满地泥沙,一身光亮朝服坐地上还不坐一屁股尘土?再看皇帝那边已经坐了内侍送上蒲团上,逼得众臣不得不遵命,一时间纷纷落坐于地,还别说坐地上也轻松了不少。

    皇帝对内侍凌公公耳边吩咐了两句,凌公公捏着兰花指走上前,扯着公鸭嗓子喊道:“赐宴!”

    如果不是时地对不上,众臣还真以为是皇宫御宴,只见鱼贯而出内廷内侍手上捧着木托,木托上摆满了酒壶和酒杯,一人分得一壶酒和一个杯子,另有侍卫将一碗一碗鸡鸭鱼肉端上来,也是一人分得一碗。一人一壶酒,一个酒杯,一碗肉,除了四周立着侍卫和绑柱子上苏必没份,连那些科进士和地上跪着徐翰和徐荣也不落空。

    皇帝亲自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举起身前,声音和缓道:“朕当国廿载,如今垂垂老矣身将入土,ri后也不知是否还有机会与众卿把酒言欢一叙君臣之谊,今ri难得良机,先与众卿共饮一杯。”

    众藩王皇子以及文武大臣科进士提起酒杯,与老皇帝对饮一杯。酒杯放下,皇帝转而看着徐翰道:“徐相,你入朝也有些年头了,治理天下你比朕有本事,灾时调度钱粮ri里管束下属你做很好,乃是朕之股肱……有人背地里陷害朕忠臣义士,徐相,这封与外邦勾结密信你可知是何人所写?”

    徐翰战战兢兢道:“臣不知。”

    “哦。”老皇帝似乎并不意外于徐翰不承认,续道,“可是却有人说,这密函上所透出口吻,天下间只你徐相一人可有,不知徐相你有何见地?”

    徐翰叩首道:“回陛下,那是jiān佞小人诬陷下臣,下臣绝无斯通外邦陷害忠良大逆不道之心!求陛下明鉴!”

    老皇帝一笑道:“刀,不至切肤,不知其痛庶门。想当年朕得知李仲纯与外邦私通,是何等痛心,未曾想他竟事发后畏罪自,朕伤心不已夜不能寐,为此废朝数ri庶门。如今这切肤之痛刚有平息,才知李仲纯遭人构陷,朕心甚痛庶门。一殿为臣,同为大顺朝社稷所谋,何以要到你死我活不能共存之境地?”

    徐翰假惺惺道:“请皇上保重龙体庶门。”

    老皇帝咳嗽了两声,笑道:“有些人,犯了错没抓着他尾巴他不会承认,就好像你,徐相,如果说仅仅是一份誊抄密函,即便口吻与你相仿,朕也断然不会怀疑于朕之股肱之臣,然而……你看看这个,你还叫朕如何说?”

    说着,老皇帝将昨ri从冯成娴肚兜里查获布帛扔出来,徐翰跪着往前爬了两步远,将地上布帛拿起来,大为震惊,这布帛几年前就已送入突厥人手上,上面字迹确是他亲笔所写庶门。

    “回陛下,这是有心人构陷下臣……要臣做第二个李仲纯……”徐翰说着,便将布帛往嘴里塞,想毁灭证据,却被身后凶神恶煞满脸血迹李糜一刀柄打趴地,那布帛也被夺回来,交还到老皇帝手上庶门。

    这下看热闹文武大臣总算一清二楚,原来当年陷害左相李仲纯便是右相徐翰,没想到事发数年事情都已平息,却被皇帝抓着罪证且铁证如山庶门。也有人想,怪不得当年李仲纯案几个当事人一直斩而未决,原来皇帝早有怀疑,心中也不禁对皇帝敬畏加深几分庶门。

    老皇帝感慨道:“从昨夜至今,朕先是得知忠臣遭人诬陷,又有这不肖之子犯上作乱,朕心甚痛,朕心甚痛庶门!”老皇帝突然指着文武大臣,“你们可说说,诬陷朝廷栋梁,还有犯上作乱者,依律该当何罪?”

    老皇帝问题令满场文武大臣鸦雀无声庶门。一个是位极人臣右相,一个是皇帝儿子本将封王三皇子苏必,这罪名岂是那么容易定夺?一句不慎可能就会招来杀身之祸庶门。

    老皇帝突然指着藩王中端坐着敏郡主道:“敏儿啊,你是朕皇侄女,你父亲乃是朕兄长,这次你父亲重病身,你替父入朝,你就起来说说,你那个不争气皇兄,还有这诬陷朝廷栋梁徐相,该以何罪论处?”

    敏郡主起身,一身宽厚朝服颇有女子气概,嘴角轻轻一挑,拱手行礼道:“回皇上,皇女认为三皇兄及徐贼,依律当斩庶门!”

    仅仅几字,颇为铿锵,语气间也不容他人作疑庶门。

    老皇帝不置可否,摆摆手,敏郡主坐回远处,老皇帝喝道:“都察院都御史杨延迁可?”

    “臣……臣……”杨延迁一副乌纱不保颓丧模样,几步走上前,一跪伏地庶门。

    “你身为都察院都御史,行监察百官之责,你可说说,这两人该当何罪?”

    杨延迁叩首至峨眉见血,道:“臣……知罪庶门。”

    老皇帝“切庶门!”一声道:“朕是问你他们该当何罪,你知哪门子罪?”

    杨延迁痛哭流涕道:“臣当年受徐贼挑唆,陷害朝廷忠良,臣……愿意一力指证徐贼不臣之心,愿意将功补过……”

    众文武大臣心说这世上还真有老实人,这杨延迁平ri里光棍一条,又不近女sè,朝中着实是个老怪物,也没想到脾气也是如此古怪,皇帝没问罪他自己倒招供一清二楚庶门。

    老皇帝见杨延迁哭死去活来,没好气道:“别哭哭啼啼,哭朕心烦庶门!”一句话令杨延迁收住声音,大气都不敢喘,皇帝又道,“刑部尚书王简何?”

    王简心说咱可跟那徐翰以及三皇子八竿子打不着,事不关己就是腰板硬朗,王简意气风发走上前,跪地行礼道:“臣王简拜见皇上庶门。”

    老皇帝瞥了王简一眼,语气淡然问道:“王卿家,你身为刑部尚书,主管一国刑罚典狱,你说说,朕这不肖子,还有徐相,该当何罪?”

    王简清清嗓子,义正言辞道:“回皇上,臣考据大顺朝律典,认为……此二人不但应斩首示众,还应抄家灭三族男丁,女仆抄没入官坊,以正法纪庶门。”

    王简说完了,觉得像是立下功劳一般志得意满,没想到皇帝怒道:“混账,你要灭朕这不肖子三族,是否要将朕给一同灭了,将朕妃子也要抄没入官坊?”

    王简大惊失sè,没想到自己会一语不慎招来祸端,紧忙叩首谢罪,连称“罪臣失言庶门!”连头都不敢抬起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