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以棋会友(第1/1页)庶门
开通了，休息一下眼睛吧，听听书也不错哦！
黑夜过去，建康城街市迎来一日喧嚣。【】
米汝成要去拜会淮地官员，商议收粮事宜，而杨烈要联系当地御林军密探，为了不出意外，杨烈要乔装改扮，还要通过一些不相干中间人去联系。刘愈闲暇无事，便一个人建康城热闹街市走走，了解当地民生。
刺探建康城布防也是刘愈此行目之一，因而他走都是靠近城墙下位置，看似出游商贾，但他还是将多目光落城墙和城楼之上。刘愈为不显张扬，只带了吕楚儿一名随从，而吕楚儿来到这陌生地方也没有充分警觉性，看一些景物会看到呆滞，有时刘愈走出很远还要回来叫上她。
“这么粗心大意丫头，怪不得你们家将军总怕你嫁不出去。”
刘愈说着，吕楚儿却后做着鬼脸，一脸不以为然。
身处敌境，刘愈警惕性很高，走了小半个上午已经看过城内一些布防，便想城内休闲走走，顺带找个酒肆吃午饭。因为刘愈脸上胡渣跟江南人文雅格格不入，因而也没人愿意理会这个看似粗野汉子。
一家临街酒肆只有一层，刘愈进去，叫了酒菜，摆摆手示意让吕楚儿坐下。吕楚儿一副丫鬟装扮，刚坐下，旁边人便有议论着，觉得她造次居然跟家主同桌，然后她便悻悻然站起。
“怎么了？”刘愈问。
“姑爷，您没听那些人说什么？”吕楚儿一脸委屈看着刘愈。
“你是下人吗？”
刘愈这一说。吕楚儿脸上嘿嘿一笑，一想还真不是。她可是领着朝廷俸禄侍卫。姑爷善待，坐下也无妨，然后人也就是大大咧咧坐下，拿起了筷子。临近桌子觉得看不下去，直接结账走人了。
“现人，等级观念太重，再过个几百年人心态也就改过来了。”
刘愈感慨了一句，隔壁桌上一位老者笑着对他点点头。似乎很同意他观点。老者也算气度不凡，独身一人好像很自，面前一桌饭菜也说不上丰盛，应是小富即安城中富户，养尊处优老先生。
这年头，有钱出来吃饭不多。
刘愈拱拱手，那人也拱拱手。不过人已饭饱，老者走出了酒肆。
“姑爷，那是谁啊，您认识？”
刘愈白了吕楚儿一眼道：“你当我谁都认得？陌生人，打个招呼有什么关系？”
吕楚儿笑笑，开始扒拉桌上饭菜。能跟姑爷吃饭。吕楚儿觉得荣幸同时，平日里潇洒地进食方式也收敛了许多，有点大家丫鬟感觉，不过还是没有妇道人家矜持，一颦一笑总要将两排牙齿漏出来。
“女孩子家。笑不露齿，吃饭也不能露齿。知道没？”
“哦。”
吕楚儿应了一声，开始细嚼慢咽起来，半晌后说道：“姑爷，不行啊，不露齿怎么吃啊？”
刘愈瞥她一眼，也就不再理会她。
二人吃完午饭，准备再随处逛逛便回客栈去，刘愈已跟米汝成商议好，下午便去寻找院子租住，而当晚米汝成也会介绍几个当地有名行商给他认识。
出了酒肆，远远看到一个小茶寮，一堆人围一起，像是下棋。
刘愈平日里也没什么特别爱好，见到下棋，不管是围棋还是象棋都要过去看看，这次能江南水乡见到同好，也不免想凑凑热闹。
走过去，发现下是象棋，对局双方一个刘愈还认得，正是之前酒肆里跟他打招呼老者。而对面一个年岁也不小，看起来也有四五十岁，很富态，一边下还一边得意说道：“老孟，看来你去吃个饭上个茅房回来，棋艺也泄干净了。”
确那姓孟老者棋面上占了劣势，黑子之下，无非是缺了几个卒子，少了一炮一马。这象棋对局中盘，已馅入很大被动。高手对局，一子一片区域都不能弃，而此时姓孟老者还进攻中，富态中年人红子士相俱全，攻也不会有太大起色。
“拼一把，输也就输了。”
孟姓老者笑说了一句，很洒脱，然后便开始狂攻不止。
本来双方河界上还互有攻守，这一来二去，竟然被黑子连将几次，老帅东躲西藏，棋面上占优，竟然也输很狼狈。等老帅被将死，那中年富商叹一句：“没辙，还是输了。”
拿出几个铜板出来，孟姓老者脸上一笑道：“看起来今天又是稳赚不赔。”
刘愈再看棋面，便觉得这孟姓老者棋很有门道，开始丢子也好像是故意舍弃，让中年富商麻痹大意，小卒五去其三，偏偏留了个过河卒子，配合着车掩护，步步逼近敌营。而那中年富商又畏首畏尾，本来拿出个炮或者马将那卒子对了就没问题，偏偏心疼他优势，竟让这卒子惹了大祸，回头幡然悔悟也无济于事，败局已定。
中年富商下完便起身告辞，孟姓老者环顾众人问道：“谁还要来试试？”
一个同样像是富家老头老者笑道：“孟老兄这几日这里连赢了二十几人，从来没输过，谁还敢来？”
刘愈却不客气地坐了孟姓老者对面，道一声：“我来！”
旁边围观人不禁都笑，之前说恭维话老者笑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年轻人小心点，孟老兄盘头马厉害紧，别贪功冒进。”
刘愈面对提醒笑着点点头，立刘愈身后吕楚儿往前探头看了看，根本看不懂棋盘上到底是什么。
“年轻人，请吧。”
孟姓老者一摆手。意思是让刘愈执红先行。刘愈谦让道：“长者为先。”
孟姓老者笑着点点头，也没再推辞。将老帅和红子归于其下。
开始也波澜不惊，刘愈当头炮开局，这招通常也是克盘头马先招，属于提前知道人家出局方式耍无赖手段。孟姓老者脸上一笑，出马，双方稳步而出，才几步，老者中兵一出。刘愈炮打中兵，老者行马至中，盘头马已成。
刘愈直接将炮遁走，整个给盘头马一个开阔地，倒让老者一愣。这开局，真好像一般年轻人，冲动。有些无赖下棋方式，偏偏又来去也。不过他也经常跟年轻人下棋，也不觉得怎样，还是认真地对待。
刘愈才下了几步，便被孟姓老者和旁边围观定为一个初学者。下起棋来也就没那么拘谨，老者棋路也是有条不紊。步步往刘愈黑棋方向逼近。而刘愈这面则显得束手束脚，车马炮全部堆起来，被压着出不去，却小范围内移动，像是布防。
紧接着刘愈一个不慎被吃掉一车。局面登时陷入巨大被动。旁人看来，黑棋也是输定一方。
“听口音。小兄弟来自北方。”老者趁着刘愈思考空档，笑问。
刘愈笑着点头道：“河北人，来往于大江南北做些小本买卖。”
下到这里，刘愈下每一步都要考虑很久，再加上他这面只是一味龟缩，让那些旁观者觉得没趣，离开也不少，只剩下三三两两象棋发烧友还继续旁观。
“北方，以前老夫也去过，只是时间太久，岁月蹉跎啊！”
老者像是感慨人生，不过还轮不到他来感慨，刘愈值得感慨地方多。
逐渐，随着棋局演进，刘愈所执黑棋愈发像耍无赖。也让老者逐渐收起了傲慢轻视之心，重点应付起来。
象棋对局，讲求是攻中带守，守中有攻，毕竟象棋棋面不如围棋那么大，只是一味防守，一片区域内很可能将棋路堵死，谁活动空间大谁赢面高。而刘愈却属于那种下棋另类，专门研究是特别战术，就好像韩升当初跟他下棋时烦他一点，就是刘愈能将所有棋子全部都堆自己一方，然后就等着别人来攻他，怎么攻就是攻不下。
孟姓老者显然也发现了这点。
明明觉得好像是胜券握，可偏偏下了十几步，双方还是一小片区域内胶着。刘愈连环马，锁着红子车，使得红车就是堵了外面进不来。
马条连环气死车，这点孟姓老者感触颇深。本来他盘头马已经攻到了刘愈腹地，结果被刘愈隔后面，老者又图谋将小兵送过河，战略性将盘头马给弃了，谁知道不但盘头马丢了，回过头连小兵也过不去河界。刘愈整个黑棋布防以河界为第一条防线，不但有连环马，还有他剩下车，使得河界一片争夺为激烈。
双方考虑时间越来越长，因为一攻一防双方都要仔细考虑每一步战局变化。低手下棋是走一步看一步，有可能将子送上去才发现是去送死。高手下棋，走一步要考虑两到三步，甚至多，而每多考虑一步，战局演化方式就会成倍递增，所要动用脑力也大。因而到后面，刘愈和老者都沉默不语，专心沉醉棋局之中。
旁观人也逐渐增多，本来一局小半个时辰就能结束棋局，到日落黄昏还是没有结束迹象，而老者接连对了刘愈几个字，以为双方兵力减少，他便有可趁之机。毕竟他开始等于是一马换一车，棋面占优。
但到后期老者才发现，刘愈这年轻人有一股不属于他年龄睿智，纵使他费心思，终也没能赢下刘愈。单车化炮，对一马一炮，老者有优势，但优势也不明显，眼看天色暗淡下来，刘愈一笑道：“老先生，不如今日就算和棋，我们回头再下！”
旁观懂棋人这一场棋局中所领略战术不少，收获颇丰，看到这里都觉得意犹未，闻言也都不由叹息，没看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