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艰苦卓绝的守城战(第1/1页)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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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军那边发起了连续几天报复性反击，或许是出于对朝廷军武器忌惮，这次淮军并没有倾巢而动强行攻城，而是将投石车摆了城墙外三四百步距离，以优良投石车来完成对徐州城城墙打击。【】
强弩、飞石、火箭是这几天淮军攻城战主旋律。
守军每一个士兵都是担惊受怕中渡过这几天，明知道留城墙上随时都会被飞石所砸中，但却不得不躲城垛后面一边求神拜佛，一边还要时常看向城外淮军动向。几天下来，淮军只是用远程武器对徐州发起攻击，兵将一个都没动，淮军也不知道从何处找来那么多石头，就好像用不完一样。到了休战空档，徐州城里民夫要冒着生命危险清理城墙上石头，一旦城墙内一些建筑被火箭烧着，民夫们还要帮忙救火。
对于守军来说，这是开战以来难熬几天，不但要担心自己安危，因为腹中饥饿难耐。
城中粮食已经缺乏到一天只能吃一顿饭地步，且这一顿饭还要配合上野菜和树叶。每天过量运动，却吃不饱饭，饿了甚至连口水都喝不上，士兵们疲惫不堪，有就这么躲城垛后面，没被石头砸中，也没被飞矢射中，安安静静地闭上眼再没醒过来。
饥饿是一回事，寒冷是另一回事。
已经入了冬，徐州城地处江北，不像江南那般冬天来稍晚一些，冬月十九这一天，天下起了小雪。之后几天天色也都阴沉，到冬月二十一，一场突如其来大雪令整个徐州城守军苦不堪言。很多守军士兵都没得到过冬衣物，他们白天穿着单衣城墙上下奔走，晚上几个人缩一起。烤着火，几个人盖着一条毯子全身发抖着睡着。
为了取暖，守军士兵可能地扎堆抱团休息，有人气也就没那么冷了，但上面却不允许士兵们如此，毕竟攻城淮军随时都会以飞石来阴城里守军。一旦太抱团，一颗石头下来就要葬送好几天人命。天冷了没衣物，连聚一起取暖都不允许，士兵们怨声载道。
令士兵们抱怨其实还有那些该死淮军，每天一到饭点，淮军都会徐州四周城墙外生火造饭。好像要造给城里守军看，不但有热腾腾米饭，还有活猪和活鸡现场宰杀了烤来吃，虽然距离隔得远，但还是能听到他们欢笑声，那笑声中充满着一股自豪优越感，他们也是故意笑给守军士兵们听。守军士兵一边冷打颤，一边还要摸摸自己空荡荡肚子，心中悲苦无人诉说。
很多老兵会坐下来叼根稻草嚼一嚼，说是这样不会觉得太饿，年轻也学会了，后来守军人人都叼着稻草过日子，历次攻城战中死去守军士兵，同袍们会习惯性抽出他们嘴里稻草，放进自己嘴里。同甘苦，共患难。如此艰难情形之下士兵们也只能以这样一种方式来纪念逝去者。
徐州太守闵少顷和刺史马峰担心也是与日俱增，随着天气转凉，粮食减少以及士兵伤亡加剧，城里也开始有逃兵。先是很少人从城墙上顺绳而下，到后来逐渐有组织。一下可能从城墙上少一队人。闵少顷也多次安排了巡逻队来遏制这股投敌风气，但收效很小，现攻城战每天都很紧张，巡逻队也都饿着肚子，见到淮军那边大吃大喝也都眼睛里冒着精光。后来，也只能以守城队伍之间监督来互相监视，逃兵每天都会有，但很多士兵本来就是徐州本地人，他们为了家人考虑，就是死也守城墙上。
这不但是为朝廷为官府而战，同样也是为他们家人而战。这是守城军一股信念。
但后来，守城军这股信念也没那么坚定了。主要因为淮军那边发起了宣传舆论战，他们公开城墙下喊话，只要守军开城投降，他们皇帝不但不会屠城以及造杀孽，还会赈济城里百姓，会善待城里守军。为了证明他们话，淮军还请了那些城里逃兵当示范，跟他们一起吃米饭啃烧鸡烧猪。
看着前几天还跟自己一起过苦日子患难兄弟，现坐敌人阵营里过好日子，守军士兵还是会下意识摸摸肚子，嚼一嚼嘴里稻草，看看身边人眼睛里，也都有股渴望，渴望衣食饭饱，渴望太平日子。
闵少顷对此为无奈，他明显可以看到这些军士对对面善待一种渴望，但他也没办法，谁叫现城内一切都缺，根本提供不了军士所需基本物品。
“是该跟皇上提提了。”
闵少顷趁着私下时间，跟马峰说了一句，这几天以来，因为淮军猛烈报复他们已经很少有时间坐下来说句话。
“你觉得皇上能听得进去？”马峰眼睛中带着无奈神色，现皇上窝行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简直是当闺中大闺女，说是天子坐镇会鼓舞士气，也一点成效没看出来。
“不试试怎么知道。”
闵少顷连夜写了一份奏折，作为臣子，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写一份奏本，将城中苦况详细列明，也希望皇能看到徐州城目前处境，至少出来露面，让军士们士气受到鼓舞。其他，他没敢想，也想不出来。即便就是节省了皇一人口粮，也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问题。
写好奏折，闵少顷一早起来便往行宫去，这一天是冬月二十四，已经要到腊月，几天前大雪尚有积，并未化去。走路上，闵少顷也不由紧了紧衣服，穿着厚重衣服出来尚是如此，很难想象那些军士是如何熬过来这几天寒冷。
“援军，要是援军能来就好了。”闵少顷一边嘀咕着，到行宫门口时，见到一个身影，正是御林军统领瞿竹。
听到闵少顷来意，瞿竹叹口气道：“闵太守有什么话还是跟皇上当面说好，至于什么奏本，皇上是不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