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以战代练（上）(第1/1页)庶门
霍病年轻气盛，性子野收不住心。这点刘愈知道，因而派了沉稳连乎生作为他帮手。可一旦野鸟放出笼子进了树林，想再招回来就难了。
连乎生越想越觉得不妥，赶紧找人去通知刘愈，虽然两路军合一起有一定威力，但也未必是训练有素淮军骑兵对手。
冒县一宿热闹，到半夜百姓们才个个才酒饱饭足满意地回家。
这些山匪留给百姓印象不错，至少比之前孙县尉好太多。只是百姓知道这种白吃白喝好日子多也就一两天光景。或许明早睡醒了，这些山匪就退出城了。
可第二天早晨百姓起来一打听，山匪似乎是不想走，准备冒县扎根了。
“这感情好，晚上还开不开席？”百姓们得到消息，近乎第一时间都跑去问跟官府有关人，想得到一个准确信。
“打赢了仗，晚上接着开席，本军长请客！”霍病走出县尉府大门，比划着手中枪杆，朝着天笑着大声道。
昨日山匪进城个个都是蒙着面，现霍病却把脸上黑面罩摘了下来，露出一张稚气脸。百姓们乍看见个年轻俊朗小伙子还以为是跟班小厮，一听声音，倒吸一口凉气。
这山匪头头，不但声嫩，人嫩。
“这位霍军长，您老今天不走了？”士绅们老早就县尉府门前恭候，也没想到这山匪头头起来也挺早，晚秋时节。天还没亮就起床操练了。
城里各条街道。那些山匪也按例巡查。秩序井然丝毫没有要侵犯老百姓意思。
“不走了，你们这呆两天。”霍病摸索着手上枪支，县尉府门槛上一坐，“这个老头，昨天就见你老跟老子说话，你叫啥？”
没文化山匪，年长士绅心中暗忖一句，恭敬道：“老夫姓顾名礼。字呈效。霍军长，有礼了。”
“有礼有礼。”霍病眉开眼笑，忽而脸上笑容一僵，“老家伙，你到底叫顾礼还是叫顾呈效？以前老子也听人说什么字啥字啥，到底是啥意思？”
顾礼一愣，这表字到底是何意，如何跟一个文盲山匪头目解释通？
“是不是就是小名？”霍病问道。
顾礼无奈点点头道：“大致如此。”
“好，好。以后老子就叫你顾呈效，叫小名亲切。昨个说自治事。进展如何？”
顾礼再怔，这事这小子居然还记得。昨天说什么自治。听起来太荒诞，当时这些士绅是应了，但回头讨论了一下根本不可行，还是等着这些山匪走了再向靖王告罪，被这些山匪掳走一个县尉，再来一个县尉，冒县历来不能缺了掌舵人。现这山匪头目居然旧事重提，顾礼登时没了主意。
“自治事，还要从长计议。”
“什么从长计议还是从短计议，老子要是实干，司令也是常常这么教导老子，老子限你们今晚之前选出来个司令……不行，不能叫司令，叫……司县，要是找不出来，顾呈效，就你这个死老头干了！”
顾礼大惊道：“不可啊，万万不可！小老儿资质愚钝，绝对不能当此重任。”
“那就赶紧给老子选出一个，老子今天要打仗，很忙，没工夫听你瞎唠叨。滚吧，老头！”
跟这种粗俗不讲理文盲山匪说话，顾礼觉得真是汗颜，这小子虽然粗俗没礼貌，好一点不会耍浑，就是会给人出难题。要是日落之前不能找个人出来挑大梁，岂不是要让他来背黑锅？
说是“背黑锅”，道理也很简单，谁当这个“司县”，回过头靖王派来县尉肯定会追究，他们这些士绅担待不起。
士绅们回去商量了，县尉府门口百姓却聚着不散，似乎要看热闹。这么稀罕土匪进城，本来百姓们应该家中闭门闭户不去招惹，但这些山匪实太好说话了，第一点匪气都没有，还很豪爽大气，百姓们都想看看这些土匪进城赖着不走要捣鼓点什么。
但很从县尉府鱼贯而出土匪令百姓们骚动着躲避，这些土匪都是换上城里守备军衣服，像是要冒县长期扎根驻守，而土匪去方向也不同，穿着守备军衣服往城北去，穿着原本土匪黑衣和绿衣则是往城西去，策马大街上奔驰，来去匆匆。
“你们瞧瞧这马骑，比咱城里那些兵强多了。”
百姓们赞叹着，这些山匪真是比官兵都训练有素，几率加严明，百姓们也四下讨论着，要是这支山匪回头被朝廷给收编了，一定是一股能打突厥鞑子精兵。
到中午时候，霍病正坐城楼上就着水啃干粮，老远便见到一股黑压压骑兵。
霍病瞅了两眼，眯着眼看了看身边一个随从：“我说安旅长，这是来了多少？”
“回军长话，来了估摸有一千多骑，这是先头部队，后面中军距离冒县大约还有二十里。”
霍病指了指城外，问道：“这……有什么讲究？”
“当然有讲究，要是线头部队遇袭，后续中军可以根据遇袭情况来决定是增援还是撤退，正规军行军都是如此！”
霍病嚷嚷道：“这么麻烦，还是我们八路军行军有效率，什么先头后头，就应该集合优胜劣汰兵力，打丫！”
那姓安紧忙提醒道：“司令原话是，集合优势兵力，痛击敌人之不足！”
“对，就是这么个意思！”
霍病和手下对话空档，那边淮军先锋军已经距离城池不到一里，走上前几个传令官，大声询问道：“山贼可是今日来过？”
昨日霍病才下令将运粮队一万石粮食烧毁，他心说那些痕迹肯定被这些骑兵发现，隐瞒不得。
“来过！”
霍病站城垛上大叫。
“可是有进过城？”
“来了，又走了！”霍病回道。
“开城门，我们要进城驻扎！”传令官喊道。
霍病迟疑了一下，从城垛上跳下来，嘀咕道：“本来想痛打落水狗，现他们非要进城，来个关门放狗也不错！”
姓安旅长急忙道：“霍军长，不行啊，不能私自改变战术，连军长那边已经出城埋伏了，要是您迎这些骑兵进城，我们城里人又不多，要是城里百姓再反水，我们就危险了。”
“哦。”霍病点点头，人又跳上城楼了。
“不行！”霍病大叫道，“我们任司县说了，城门不能开，你们请回吧。”
几个传令官交头接耳，显然不太明白“司县”意思。
“何为司县？”
霍病挥动着一杆不知绣着什么东西大旗，笑着大喝道：“我们冒县已经自治了，天高皇帝远谁也管不着，我们冒县，司县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