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满城烽火(上)(第1/1页)庶门

    整个建康城处失控混乱状态之下。

    因为从天而降士兵不能确定准确方向,落到哪里都有,甚至有很多后背背“包袱”打不开,直接摔地面上摔死。

    城中军队顾头不顾尾,而城中百姓基本有两种反应,第一种是赶紧躲进家里不出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然后求神拜佛保佑这些天兵是惩恶扬善,不会与百姓为难。但还是有百姓,听到街上有人喊“天兵来收拾谋反淮王”口号之后,从躲着地方出来,或抢劫或偷摸或加入天兵一方浑水摸鱼,然后整个建康城就乱了。

    淮王宫里也是一片混乱景象。

    宫门关闭,从天而降“天兵”,令侍卫们自顾不暇,而原本参加宴会官绅富户代表,已经没人理会他们死活,他们寻找出路不得,已经加入了宫女和太监们四下奔走队伍里。

    淮王一个人立淮王宫正殿,这是他登基为帝地方,虽然这里也算富丽堂皇,但他也知道这里无法跟长安城那座皇宫相提并论。他要争夺天下,坐上真正龙椅,本来已经十拿九稳,但现却好似云烟渐渐消失眼前。这座建康城皇宫,眼看也无法保住。

    “皇上,定昌门失守,北军已经进城了。”孟褚良混乱情况下,找到淮王,汇报道。

    定昌门是建康城西北门,直连长江干道,只要定昌门失守,朝廷军队只需过了江,马加鞭盏茶工夫就能入城。虽然淮王这些日子以来已经预感到今天,但也没料到这一天会到来如此之。大喜到大悲,只是一瞬之间。

    “朝廷军队……过了江?”淮王看着孟褚良。

    “嗯。”孟褚良脸色还算平静,“轻舟过江,都是些不起眼小船。但因为我军江防被破,北军过江并未遇到太大阻碍,如今建康城已然不能固守,不如……”

    “孟兄,算了吧。”

    面对孟褚良东山再起劝说,淮王摆摆手阻止,此时他已经心灰意冷。二十三年前。即便苏云阳抢了他皇位,他也没这么迫切心思想夺回属于他帝位。

    “我也只是想当一个普通人而已。”淮王语气悲凉道,“谁当皇帝,又有何差别?若非当年他害我断子绝孙,我又何必去留有这一份执念?”

    “到头来,执念终究只是执念。天道沧桑,我所作一切也都是逆天而为。”

    宫门那边已经喊杀声震天,落单天兵集合了以后,开始组织有效反击,与城中一些捣乱百姓一同,将皇宫宫门给撞开,一片厮杀声直往正殿这面而来。

    孟褚良看了宫门方向一眼。眼中闪亮还是那些不断燃起焰火,此时焰火已经完全是天兵所为,每一个天空中炸开都是那般闪耀,清楚地标明了建康城位置。也就是说,刘文严准备天兵还源源不断地进入建康城。

    “皇上,敌人锋锐不可强敌,退而守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孟褚良再劝。

    淮王一边走向那张属于他龙椅。一边说道:“孟兄,你还是早些离开建康城,日后图个太平日子。我已经等了二十年,已经没有下一个二十年再等,就算我能熬到那岁数,天数既不向我,我又何必强求?”

    淮王坐龙椅上。表情也是那般平静。孟褚良知道,此时淮王不会离开他辛苦建立起来基业,而今天种种,从淮王开始决定谋反就已能预料到。成败之间,并无定数。

    孟褚良匆忙离开了正殿之后,天兵已经将淮王宫正院完全占领,淮王军队已经溃不成军,四散而逃多,很多淮军士兵都不得不穿上普通人衣服,避到百姓家中,一些散乱逃兵点燃了房舍和仓库,连同淮王宫,也燃起了熊熊大火。

    建康城,曾经繁华都市,大火面前显得脆弱无比。城中燃起火,映着空中燃放焰火,形成鲜明对比,一个灿烂无比,一个却如同阿鼻地狱烈焰。

    …………

    朝廷军从定昌门而入,逐步控制建康城外城各大城门水道,却唯独对建康城南门放开,城中逃难人纷纷从南门涌出,其中还夹杂了不少逃兵。

    夜色,漫天明火之下显得很暗淡,就是这暗淡夜色之下,却进行着一场诡异战争。那些原本应该城中大肆捣乱,放火闹事朝廷军,不顾城中残余顽抗淮军,竟然组织灭火。而本来应该珍惜他们自己城池淮军,却是放火罪魁元凶。

    百姓眼睛是雪亮,当看到朝廷军帮他们民巷灭火,而淮军却城中放火抢掠,他们再也忍不住愤怒,纷纷加入了讨伐淮军一方。本来淮军士兵是他们子弟兵,应该为一地安危着想,既然淮军不守义,百姓也就没什么可顾及。见到朝廷军士兵,百姓迎接加入,见到淮军逃兵,百姓群起而攻之。

    黎明时分,城中大火已经基本扑灭。因为朝廷军救火及时,建康城这座千年古城并未大火中毁于一旦,但这一场火之后,城中有近乎半数宅院需要修缮和重建,整个建康城都弥漫着呛人烟气。

    才一晚工夫,淮军逃逃,降降,已经形不成有效反击,朝廷军很占领了城里城外防御要道,各路军已经形成了有效防御,防止淮军绝地反击。但从实际情况来看,那些逃出建康城逃兵,并没有有序组织,而建康城周围几座淮王城市,也没有第一时间作出应对反应。

    胜仗没有悬念,天兵降落建康城时候结局就已经注定。

    此时尚扬州城皇苏彦和前锋将军刘愈,也等待前线消息,他们不为胜利担忧,关心自然是淮王死活。

    前线带兵第一线将领是霍病,霍病是神兵部队总司令,降落到建康城之后,又是他第一个登上城楼,将顽抗定昌门守军击溃,打开城门迎朝廷军入城。然后他又率兵杀向了淮王皇宫,与民众一起用滚木撞开了淮王宫宫门。

    朝廷军后发渡江大军以骑兵为先,率兵将领是齐方和张无诸,所率都是军士兵,这些军虽然作战经验上尚浅,但毕竟有强大火器作为后盾以及无比自信信心,这些士兵自从上了战场就不知道失败是何滋味,心高气傲也就无可畏惧,正是打头阵部队必备心理。城中防御力量扫除基本是由打头阵军完成,他们为后续部队打开了道路。

    之后便是蓝景所率御林军配合女军副帅徐菜花所率女军所组成中军,他们进城本来初目是助打头阵军站稳脚跟,但中军进城之后,城中淮军反抗已经近乎零星,因而他们将多精力放了救火之上。也许正是因为中军中那些女兵存,令百姓觉得朝廷军可以依托,就算是妇孺,也有勇气拿起水桶配合着女军士兵来打水救火。城中可以迅速一夜之间安定下来,中军将士功不可没。

    后便是柴锦所率以徐州城兵将以及御林军、军等一系列杂牌军所组成后军。后军目其实也就是断后,防止淮军从两翼打击,截断朝廷军后路。事实上淮军并未组织起有效反击,因而后军意义也就不大。后军大意义反而变成是为讨逆大元帅柴锦获得战功。柴锦上战场,是由刘愈背后挑唆,由柴锦本人主动请缨,皇鬼使神差地也就答应了。然后柴锦很兴奋地便乘坐着朝廷军一方少有几艘大船过了江,进了城,匆匆忙忙走了个过场。

    到正月十六天明,江面上到处可见船只,过江南下船为多,有很多船只也是从江南边收缴过来。皇刘愈和瞿竹、徐轩筑等将领陪同下江边大营里等待着消息,等见到了霍病趾高气扬身影,刘愈心中也稍微安定下来。

    霍病是绝对先锋,身上一点伤都没有,整个人也很干净,好像是换过衣服才来,霍病被人扶着上了岸,正要吹嘘一下自己功劳,刘愈马上迎上前去,问道:“淮王现下身何处?”

    “淮王?”霍病一愣,“我怎么知道哪个是淮王?对,你说那个什么王我想起来了,淮王宫有张椅子上,死了个人,他们说是什么王来着。你们看着我干嘛?”

    整个江边上,都是朝廷军中大员,地位尊崇,皇还一边立着,然要听一个混小子瞎掰扯,没一个人不惊讶。

    刘愈心说,让霍病把前线消息带回来,肯定是柴锦人生一大败笔,作为讨逆大元帅,虽然嘴笨了点,但由他自己亲自来说也比不着调霍病好很多。攻破建康城,连淮王生死都不能第一时间知悉,刘愈心中恼怒异常。

    好霍病身边还有连乎生,连乎生要明理和懂事许多,皇苏彦和这场战事总指挥刘愈面前,事关整个后方安定和下一步战略布置,他知道什么是该说什么是不该说。

    “回皇上,刘将军,淮王被证实已死,尸体尚留他自己龙椅上,柴将军下令不许挪动,等皇上和刘将军亲自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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