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赶早不如赶巧(第1/1页)庶门
京兆府尹隋乂亲自来晓花楼查人，先不说这事情到底有多么耸人听闻，单就是他要查人，柳媚儿，那可是今天晚上演出主角，隋乂一句话说要查便查。
老鸨紧忙迎过来，为难道：“隋府尹，您这是……哎呀，我们家姑娘清白很，绝不会跟不三不四有勾当，请隋府尹您明察啊！”
大约是觉得之前怠慢隋乂理亏，老鸨紧忙往隋乂手上塞银子，这不塞还好点，一塞，隋乂恼火，含着金钥匙出生他何时缺过钱，他只是觉得今日事太丢面子，给他钱，还是让他丢面子事。
“我说老鸨子，你这是何意？”隋乂脸沉黑漆漆，随时都好像要暴风骤雨，老鸨低声凑过头，对隋乂像是许下什么好处，隋乂怒道，“本官今日来办公差，公事公办！”
当官要有当官派头，这是当初刘愈对隋乂忠告。现隋乂，官架子十足，任谁来说也不好使。
于是那柳媚儿便一众姐妹簇拥下走出来，姐妹啜泣有之，哀叹有之，一个个依依不舍地像是要送柳媚儿赴难于刑场。
刘愈可以一眼便认出这就是柳媚儿，只因为她确跟柳丽娘长很相像，像是一个缩减了岁数柳丽娘少女版，柳丽娘现如今三十岁左右，正是集风韵于一身妩媚年岁，而这柳媚儿则是淡妆不施脂粉，却也姿容动人素装阑珊少女情怀。
整个晓花楼都被隋乂突然出现而弄紧张兮兮，好像大战即，唯独这柳媚儿，脸上一点异样神色都没有，走到隋乂身前，婷婷施礼，举止淡雅而又不做作，两耳不觉身旁纷扰，就好像事不关己一样镇定。
隋乂之前只是耳闻柳媚儿姿色舞姿不输于柳丽娘。今日是初次相见，见到之后不免唏嘘，确很柳丽娘太像，瞅了眼刘愈，像是征询刘愈看法，刘愈却打个眼色让他注意事后收场，他也没想到隋乂居然会顺杆子往上爬。把事情闹大。
“你就是柳媚儿？”隋乂冷声问道。
柳媚儿充耳未闻一般，一旁老鸨媚笑着迎上来，道：“隋府尹，她正是柳媚儿，今天是她舞艺表演，这么多客人。隋府尹不妨给个方便，若是奴家有怠慢地方，明日奴家亲自带媚儿姑娘到府上给您道歉，求您多多包涵。”
老鸨一席话令场男子无不眼红，他们来交了银子花了钱，多只是能看看表演，连茶点都要另外加钱。而这京兆府府尹来，非但不花钱不说，事后还可以得到跟柳媚儿“私下交流”机会，人比人气死人。人人不由憧憬着何时能像隋乂一般一步登天。
“公事公办！”
隋乂又强调了一遍，他正要用他自己方式“公事公办”，刘愈却用指头戳了他后背一下，隋乂顺着刘愈目光看过去，只见晓花楼一楼角落里有两个中年人。正一边吃着果脯一边打量这边，隋乂一惊，就好像自己做错事被人逮着。
这二人正是信任都察院都御史闵少顷和副都御史马峰，如今皇面前两位贵，正好像瞧热闹一样，看着，不说话。
隋乂这下慌张了。都察院负责监察百官一言一行，而这次又这么不凑巧，隋乂晓花楼里无理取闹，被闵少顷逮个正着。隋乂慌张地看着刘愈。低声问道：“他们这里，这下可如何是好？”
“还能怎么办？公事公办，你说！”刘愈摊摊手道。
“我是问如何公事公办？”
刘愈道：“该怎么办你自己说了算。”
刘愈这么说等于是让隋乂自行临场发挥，既然说柳媚儿可能是钦犯，那就按照这个路子继续探究下去，把人抓回京兆府或者就地处决都行，可惜隋乂没明白刘愈意思，他还以为刘愈是让他暂且认错放手，把事情揭过。
好隋乂当官以后学会了不少，处理事情上也没留下多大后患。
隋乂朗声道：“京兆府办案，讲求证据，今日本官前来拿人，一定要有理有据。不如等这嫌犯先表演完，本官再带她回京兆府审理，如此合乎法度乎？”
隋乂是个执法者，居然问别人是不是合乎法度，那老鸨紧忙应声道：“合，合。”
“那就先表演，本官事后做处理。”
旁观人也没想到这个京兆府尹这么好说话，刚才还气势汹汹，现却好像放过晓花楼一马，只是事后还要将柳媚儿捉去京兆府，这些青楼女子，怕就是去衙门，有很多去了就回不来。因为青楼女子有很多也是犯官之女，官府要查，一般就揪着案子来，人也可能一直拘押，就算是妓院想追查，也忌惮于官府权力，很多都是任由自家姑娘终变成失踪人口。
老鸨看了眼柳媚儿，那可是她摇钱树，现却因为对京兆府尹怠慢而遗留下后果，以后很可能要鸡飞蛋打。不舍，却也没办法。
柳媚儿暂且退到后堂去上妆准备表演，而隋乂等人也要被请上楼，隋乂转过头看着刘愈问道：“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
身为一朝臣子，见了面，就算是泡妞，也应该打声招呼，这是基本礼数。但刘愈并不想跟闵少顷和马峰有所牵扯。现闵少顷、刘愈和左相右相形成三党较劲形势，任何一点小举动，都会引起旁人非议，就算是青楼里巧遇，事后也会被人认为是事前有所约定，商量什么不轨事。
“我看他们来比我们都早，未必是准备查你。这事情，你不说，他们也不会到处去说。”
身为京官，对于官员不得入私营青楼规定都是很清楚，但外地官吏就未必那么守礼，毕竟山高皇帝远，他们自己治下，想去哪无人敢管。地方有监察御史，这种事不涉及“大礼”，也没人会揪着不放。
刘愈心说，难道这柳媚儿真有这么大魅力，能叫两个守礼守节耿直之臣破坏规矩前来捧场？
很刘愈发现自己推测错了，因为他还瞅到另一个人，这个人是绝对不会这个时候无故出现这里。
御林军总统领瞿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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