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不详的预感(第1/1页)庶门
刘愈对这次战事前景并不看好。
刘愈出征已经不是第一次，就算是以少打多平定淮王时，他也没这多顾虑。一方面是他已经成家，有了牵绊，重要是突厥人一向骁勇善战。
中原历史，基本就是跟北方游牧民族战斗史。草原人很少去学文化知识，从能爬会动，他们就被灌输一种思想，只有强者才能草原上生存。优胜劣汰，草原民族上体现为明显。
汉人生个傻儿子，也想办法给娶个媳妇继承香火。香火是一家之根源，草原上，就算是体弱，还不用多病，就很难留下后代。
式火枪可以阵地战中发挥大优势，但草原上轻骑马得到遭遇战中，火枪优势微乎其微，血腥战场上，突厥人不惧死心理有较大优势。
刘愈还是那么点兵，以少打多打一些散兵游勇足够，打突厥人，悬！
一年前要出征，多去看看几个红颜知己，这次要走，刘愈发现要交待事太多，甚至有些顾及不过来。
家里要交待，李遮儿那里要交待，至于司马璇儿，他连过去说声时间都没有，只能让别人带话。刘愈还想抽出时间去见见韩升和吴悠，听听他们意见。离开长安城之后，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刘愈相信韩升和吴悠可以给他一些合理建议。
“还记得小老儿当初给你断谶语？”
吴悠天文所，当得知刘愈要北上出征消息，吴悠直接问了刘愈一句。
“一人之下。却不甘于人下？”刘愈坐椅子上。旁边是个小怨妇吴烁。正拿恶狠狠目光瞪着刘愈，就好像刘愈抢了她小媳妇。
“吴老头，当初到底是你卜出来，还是你瞎蒙？”
吴悠一边摆弄着桌上东西，一边低头说道：“就知道你小子肯定不信，也不怪，子不语怪力乱神。你是个读书人，受那一套熏陶太深。可知道这事情，冥冥中还是早有定数。你可以不信，但早晚定数会落你身上。”
吴悠这样神棍，不会公然承认自己是瞎蒙，也不会说自己是半仙算出来。他说话尺度掌握有度，说白了就是让人猜。
刘愈道：“那你给我算算，这次出征可是能马到功成？”
吴悠抬起头，很郑重其事地看着刘愈，直到看刘愈自己都觉得好像有点心虚，吴悠才低下头。微微摇摇头道：“算不出，不过小老儿猜想。你自己也应该觉得此行会有变故。”
这不是推算，应该是察言观色。
不信天不信命刘愈来问吴悠，本来就因为他内心有不详预感，不自信。
“明天就要走，总觉得这次落下点什么事，焦躁不安，不然也不会来看看你。”刘愈道，“会不会因为是我遭孽太多，内心不安呢？”
吴悠不屑道：“你小子才知道自己造孽深？说实话，那人……就是苏家小女娃，你可是暗中除掉？”
因为苏敏，刘愈和吴悠有了矛盾，而且这矛盾一直存着无法调和。
“没有。”刘愈直言不讳，“我还想留着她钓鱼呢，钓大鱼，告诉你吴老头，休想打她主意。”
吴悠没再过问，手上东西捣鼓好，一样东西扔出来，刘愈一把接过。
“这是小老儿改良过远视筒，看看，是不是别原来好很多？”
刘愈拿手上，对着窗外远景看了看，果然比原来粗糙望远镜好很多，这近乎是可以料敌于先机。
吴悠继续说道：“草原上，一望无际，有了这东西，就当是对你有点帮助，早点回来，小子！”
难得吴悠不计前嫌，他出征之前还改良望远镜给他，刘愈淡淡一笑，就当是记下他这恩情。临别，刘愈要出门时，小结巴吴烁也跟后面，刘愈转身道：“想到我家里玩，可以，不过可不许拐带我婚夫人到街上去！”
小结巴终于愁眉解开，但还是“哼！”一声，满意进了房门。
走去韩升府邸路上，刘愈感觉有些苍凉，也觉得跟身边景物格格不入，他虽然已经这个世界生活了两年多，但他还是停留文明社会心态。这个世界中，他学会懒惰去看待一些问题，或者说是对这个世界逃避。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刘愈感觉自己明日出征就好像荆轲刺秦一般有去无回。
韩升倒不像吴悠那般喜欢说些丧气话，道：“你连淮王都不怕，突厥人你也打过，还是铁狼卫，现还有什么可怕？”
“正因为我不知道怕什么！”刘愈道，“越临近出征，这种不安情绪越笼罩我。”
韩升笑道：“那就由老朽给你分析下，你看，葵水河畔，你身无牵挂，说走就走，做什么事也不需要考虑后果，而你目也就是帮当今天子出头，事实证明你做到了。出征平定关中叛乱，本来就是一群草寇，你不怕，觉得应该手到擒来。你小子向来都是这么自信。打淮王，你加不怵，因为你有了武器，天子登基全然靠你，你知道你不能倒，你要给天子撑起一片天。但现呢……”
韩升一叹，道：“天下稳固，天子也就不需要你了，你感觉到被疏远，却又不甘心，本来这次出征突厥，没人比你适合统兵，但天子却选择他人。遭遇兵败，才想起让你去力挽狂澜，你也知道，没有人会永远走运，没有哪个元帅会永远打胜仗，尤其是草原上，那是突厥人故乡，他们才是草原上主宰！
你现有家有室，不再是那般了无牵挂，你想过着远离朝局平淡生活，却又怕天下不稳，会给你平静生活带来变故，你也怕失去权力之后，会被人秋后算账。瞻前顾后，刘小兄，其实你还不如什么都不想，带着兵出去，一往无前打一场胜仗，你想想，突厥人都平定了，天下间你还有什么可怕？”
刘愈好像突然明白过来，但却不是韩升说那些。
“是啊，突厥是后一战了，没了突厥，整个大顺朝大威胁，那不就是我了？”刘愈悲苦一笑，“以后我所要面对，就会是我一手捧出来君王，还有那些曾经跟我并肩而战兄弟。我所怕，就是这一天到来！”
后刘愈起身，一叹：“可怜我却是亲手加速这一天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