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1/2页)重生之医路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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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托付
吴弃疾送走魏其能后原想着去找季春来,没想到刚走出几步就被人喊住了：“小吴。”
吴弃疾讶异地转过头,见到站门口老者后微微愕然：“耿老，你怎么提前过来了？”
来人正是耿老爷子。他豁出面子来给自家儿子撑场，抵达淮昌后第一站就是吴弃疾诊所,去年开春他病危,家里急病乱投医地找上了吴弃疾，居然误打误撞多给了他几年活头。
耿老爷子劫后余生,对很多事情反而看淡了。
以前他也为大儿子死痛心不已，底下人展开报复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当初刀里来火里去,人命都握着不少,哪会意这点儿打压欺凌。到鬼门关走了一趟之后他发现死了就是死了，再怎么不甘心都没法重活一遍；而二儿子再不如大儿子,耿家也只能靠他了，自己就算不为儿子想，也要为偌大家族想一想。
于是耿老爷子来第一站就是吴氏诊所。
因为季春来这里。
明面上是季春来误用药让他儿子死于非命，可后来一查就知道这事儿是某些人背后捣鬼。虽说季春来似乎没有追究意思，耿老爷子却还是想亲自上门赔罪——让吴弃疾进自己医务组就是他提前伸出橄榄枝，赶明儿他再推荐一二，吴弃疾就能顺利进入体系内了。
耿老爷子很相信自己眼光，吴弃疾为人圆滑、手段漂亮，看着就是个八面玲珑人物，只要自己给他开了路，他绝对可以青云直上。
既然如此，何不给个顺水人情。
想到这一茬，耿老爷子笑容为和善：“正好赶上了顺风车，我就提前过来了。前些天我听说小吴你这边开了个诊所，所以甩开警卫员过来瞧瞧。”
吴弃疾说：“您老是越老越有童心了。”
耿老爷子笑呵呵：“这话我听着高兴，人变老是注定事，心变不变老至少能由自己把握啊。对了，你师父吗？我想当面和他说说话，道个歉。”
吴弃疾说：“师父他不喜欢这一套。”
耿老爷子说：“这不是喜不喜欢问题，是应不应该问题。于情于理，我都欠着一份歉意。”
吴弃疾说：“行，我带你去见师父。”他侧身领着耿老爷子往里走。
耿老爷子跟他身后走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对了，小吴，你认识给附近这几家人写春联人吗？”
吴弃疾不知道耿老爷子为什么这么问，却还是据实以告：“这是我师弟家里老人写，也住这儿。”
耿老爷子追问：“你师弟姓什么？”
吴弃疾说：“姓郑。”
耿老爷子神色复杂。
吴弃疾把耿老爷子带入内院时候季春来又跟郑存汉耍拳。
虽说郑存汉精神好了不少，身体却还是越来越虚弱，本来他身上就有老伤，打起拳来根本没什么劲，有时候动作大了还会一晃一晃，足下似乎踉跄了一下，站得不怎么稳。
但他没停下来。
耿老爷子拱门那儿就站住了，静静地看着依然比谁都固执、依然比谁都执拗郑存汉。
从他认识郑存汉开始郑存汉似乎就是这脾气，记得他刚跟郑存汉入伍当兵时郑存汉大字不识一个，可郑存汉天生有着一股拧劲，发觉识字有好处后他就拼了命地学，每天除了操练他就是跟识字人请教，从别人那讨来老字典都被他翻得散了架。
后来队伍里来了个老先生，那位老先生觉得郑存汉这劲头实难得，就开始给郑存汉启蒙，郑存汉如获至宝，学得无比投入，他那手好字也是那时候练出来。
那位老先生地位似乎不低，郑存汉得了老先生青睐，很也被提拔了。可惜是一次敌袭之中老先生丧生，他们那一小支队伍也死剩了几个人，就连他命也是郑存汉救下来。
于是他们被收编到其他连队里。
郑存汉变得很沉默，但表现依然出色，上头听说他是那位老先生教导过人之后又给了他一个机会。
渐渐地郑存汉又成为了拔尖那个人。
那时候耿老爷子还挺小，对郑存汉生出了一份崇敬之心，牢牢跟紧郑存汉脚步做事。而那时候同一连队里能跟郑存汉相比就只有当时副连长叶盛鸿了。
必须一提是，当时还比郑存汉略逊一筹叶盛鸿就是如今叶家老爷子。
这也是耿家和叶家素不往来根源。
那时候郑存汉和叶盛鸿感情极好，因为叶盛鸿出身好、见识广，而郑存汉思路活、感觉敏锐，两个人聊起来可以忘了吃饭，睡觉也不忘往同一个被窝里挤，永远有说不完话题。
只可惜好景不长，郑存汉很就面临一个艰难抉择：叶盛鸿队伍被困敌围，他有着救与不救决定权。
当时情况按照正常来判断话就是前往营救必行会异常惨烈，就算能把人救出来也会带来多死伤。
郑存汉选择了不救。
结果他判断错误，叶盛鸿硬是杀出一条血路回来了。当时连队里开始流传“郑存汉故意不救叶盛鸿想要除掉这个威胁”留言，叶盛鸿也不再与郑存汉亲近，两个人渐渐形同陌路。
后来叶盛鸿从他们连队里调走，稳稳地往上升，郑存汉却因为“放弃叶盛鸿”这件事被记了一笔，没了任何往上走机会，逐渐泯然于众。
和唯一一个说得上话人反目成仇，郑存汉似乎沉默了。直到有一回接到一个夜袭任务，郑存汉才像活了过来一样，开始了紧密部署。
那场夜袭中郑存汉拖着被炸得血肉模糊大腿，亲手毙了那支东瀛军队为首人。
圆满完成这个任务以后，郑存汉向军委递交因伤退伍申请，消失于所有人视线之中。
耿老爷子是许多年后翻看旧档案，才知道郑存汉亲手毙掉那个人就是当初领队袭击他们人，原来郑存汉一直惦念着为那位教导过他老先生报仇！
回想起过去种种，耿老爷子就忍不住唏嘘。
他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郑存汉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那里，肩膀很大，而且有着一双宽手掌；他眼神特别利，像是刮人刀子一样，就算是教官让他说话他也说得很简洁：“我姓郑，全名郑存汉。”说完就坐回原位。
耿老爷子看着郑存汉并不怎么稳当地耍着拳，心里一阵发酸。连他这个学着郑存汉做事人都能出头，要是那会儿没那么多周折，郑存汉也许会走得远吧？
耿老爷子心里一阵激荡，走上前喊：“连长！”
这一声陌生又熟悉叫唤让郑存汉定住了。
他收了动作，转头看向耿老爷子。也许是分别太久了，他完全不记得耿老爷子这个人，他定定地站好，问道：“你是？”
耿老爷子搬出自己许久没人前用过本名：“我是耿良原！”
这个名字似乎让郑存汉想起了什么，他脸上有些恍然，过了一会儿才说：“你怎么会淮昌？”
耿老爷子脸色一顿，苦笑着说：“这就说来话长了。”
郑存汉也没有避着耿老爷子想法，虽然耿老爷子如今身居高位，但他既然选择喊他“连长”，那代表他并不是以上位者姿态来跟自己说话。
郑存汉知道自己身体情况，要是能结善缘，他都会量结个善缘。这样话就算自己真有个万一，也有人照应着女儿和外孙。
郑存汉把他领到一边石桌旁谈话，吴弃疾和季春来见状就找借口离开了，把空间留给两个意外重逢旧识。
耿老爷子把自己因为大儿子死而做下乌龙事简单地交待了一下，又对小儿子不争气捶胸顿足。后谈及自己准备豁出老脸给儿子铺路，脸上不由有些疲惫。
郑存汉宽慰：“儿孙自有儿孙福。”
耿老爷子说：“话是这么讲没错，可事到临头谁又能真看开？”
郑存汉想到自己家麻烦事，没有说话。
耿老爷子注意到他变化，问道：“连长你呢？小吴说他师弟是你——”
郑存汉生硬地打断：“是我收养儿子。”
这倒不是什么稀奇事，他们那一代人大都有着过命交情，谁家里要是没人了，替他们养大儿子也是常有事，耿老爷子自己都帮养过几个，只不过没有正式收养而已。
耿老爷子说：“他肯定很聪明吧？能被季先生收为徒弟。”
提起郑驰乐，郑存汉脸色缓和下来：“很多人都夸他聪明，可惜就是太顽皮了。”
说曹操曹操到，他们正绕着郑驰乐聊天，郑驰乐那中气十足声音就传了进来：“老头子，照片晒出来了，你瞅瞅把你照得帅不帅气！”
郑存汉哭笑不得：“瞧瞧，就是这脾气。”
耿老爷子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十一二岁少年满脸笑容地跑进来，他穿着裁剪合体带帽长外套，戴着一看就是手织围巾，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活力。
耿老爷子一愣，总觉得这少年越看越眼熟。
郑驰乐也对上了耿老爷子目光。
前世季春来不喜欢和耿老爷子这类人打交道，因而他跟这位老爷子并没有正式打过照面。可耿老爷子到底是个大人物，郑驰乐还是认得他！
郑驰乐一看耿老爷子那神情就知道不好，耿修武不怎么跟叶家往来都觉得他眼熟，耿老爷子显然经常跟叶家人接触，也许看上一眼就能认出他来。
郑驰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站着原地望向耿老爷子。
一老一少异常对视让郑存汉也心生警惕。
事实上郑存汉知道郑驰乐父亲是叶仲荣后也觉得事情凑巧，但坚定了压住郑驰乐身世决心。别人还好，叶仲荣绝对不行，因为他跟叶家还有旧怨，就算叶仲荣没娶妻，郑彤跟他也好不了。
有着那样恩怨，她和乐乐处境会难堪、不妙。
不过眼前主动认他这个“连长”耿良原倒是个可以托付人选。
郑存汉对郑驰乐说：“乐乐，你去找你师父。”
郑驰乐连忙应：“好！”说完就飞似也地跑了。
目送郑驰乐离开后，耿老爷子说出了心里疑问：“这孩子……跟叶家老大很像。”
郑存汉沉默片刻，终于第一次向外人说起了乐乐身世。从发现自己女儿怀孕到得知孩子父亲身份，没有丝毫隐瞒。
耿老爷子越听越不对味。
他总觉得郑存汉好像……托孤。
耿老爷子一向藏不住话：“连长你这是……”
郑存汉替他把话说完：“我活不久了。”
一句话让气氛陷入沉默，郑存汉口里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实际上还不是放心不下？
耿老爷子说：“我上回也被下了病危通知，但还是挺过来了，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活好些年，连长你……”
郑存汉打断：“是癌症。”
耿老爷子静默下来。
过了许久，他才保证：“韩家确实很霸道，叶家那边又是那种情况，要是知道了乐乐存保不准会出什么事儿。连长你放心，我量会帮忙瞒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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