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5 章(第1/1页)英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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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名伶卉苑红(3134字)
城北区有着太大的范围让朱川壕回味，有许多繁华的戏院酒楼，有风月胡同，有贫穷的棚户街，有夜色阑珊的商户区，还有阳光照不到的角落。
四年前的北区大致上东部住的都是一些有权有势的官商富豪，然后靠中靠北是商户和娱乐相结合的地段，最往西就是穷人的棚户街，如今这种格局依然没有改变。
百苑堂大戏院在百通镇是最大的戏院，位处城北区正中，戏院东有酒楼西有饭铺，酒楼后身是风月胡同，饭铺后边是月牙巷。顾名思义，风月胡同是一些青楼赌馆所在，而月牙巷则是一些土妓女暗娼居所。风月胡同再向东就是商户区，然后是官商的住宅区，月牙巷往西是摊贩店铺区，再西就是棚户区。
其实城北区整体的布局俨然就是旧时文化的一种直白体现，那时的演员叫戏子，也叫伶仃，地位非常低下，甚至被归列到下九流之中，是专门供达官贵人娱乐消遣之用。在妓院门前，一般都是沦落风尘的女子站街拉客，而在戏院门前，自然是一些达官富豪车马拥堵。朱川壕被刘香搀扶着站在百苑堂门前，却感觉不到以往的喧嚣，百苑堂依然还是那么华丽，却是大门紧闭。
找了对面的包子铺边吃包子边向老板打听，这以前是一大早就相当热闹的大戏院怎么这么冷清。原来当初的名伶卉苑红早就已经销声匿迹不知去向，在她走后原来的戏班子惨淡经营了一年最终也被迫解散，后来又来过一个戏班子，坚持不到两年也入不敷出只得离开，现在的百苑堂只有时被大富豪权贵临时租用办堂会请戏班，平常都是关门大吉。
“原来是这样，不善经营，可惜了偌大一个戏院”刘香惋惜的摇摇头。
“这你就不懂了姑娘”包子铺老板还挺爱说“这戏班子不光要会经营，最主要还靠角，这要在以前我这包子铺早晚都十分红火，戏班晨练咿咿呀呀的不少公子阔太就上这来听声看景，到了晚上更不用说，好戏连台那叫一个热闹，因为那时戏班子里有个名角，那就是卉苑红，唱工一流长的也标志，捧场的人也多。角走了，自然戏班子也就跨了”
朱川壕听了还是没明白过来“据我所知那卉苑红在最后就不怎么唱了，那苑家班也是名角荟萃，百苑十三月不是都很棒吗，怎么就少了一个卉苑红就会没落整个戏班。”
“百苑十三月”刘香也很奇怪，不说这些名号，单就朱川壕比她自己一个本地人还熟知这些故事就很是纳闷“壕哥给我说说，这百苑十三月是怎么回事”
“百苑十三月说的是当时苑家班的十三个撑门面的名角，他们的艺名都以月份排名和有关月份的环境颜色或者花卉命名，元月雪，二月兰，桃三朵，四月天，五瑰香，金橘六，七紫薇，八簪玉，九月菊，十芙蓉，冷月枫，腊月梅，其中三四五六和十一是生角，其余都是旦角，不过有的也能反串，正如老板所介绍”朱川壕看了一眼包子铺老板“貌如天仙唱工一流的，就是卉苑红，到后来卉苑红被人包养，几乎一周也就演上一两场，至于她的淡出和苑家班没落有何关系，这个还要请教老板”朱川壕双手作揖。
“哎呦呵爷您客气了，谈不上请教，我姓包，他们都叫我小包”包子铺老板连忙作揖回礼“小的也只是略知一二，其实这苑家班班主苑通也算是善于经营，当家花旦其实就卉苑红一人，其他十二月有点胡拼乱凑的意思，最小的腊月梅那时才十五岁，还正在学艺，这叫借势发挥，虽然夸大却有广而告知的效益。当然他们也都有各自拿手的一面，百苑十三月最火的时候可谓天天爆满，每日加场，若是这红火的日子再能多些，等十二月各个都出类拔萃，或许苑家班能一直维持到今天”
接下来包老板慢慢道出了苑家班没落的各种错综复杂的因素。
在旧社会有俗语婊子无情戏子无义的说法，就象现在有句话说可怜之人必有可狠之处一样，是两句内容复杂的言语。
那时妓女大多被逼无奈出于生计沦落风尘，要是有情的话就算她有一百个心也不够被伤害撕碎的，同样要是哪个嫖客想不影响家庭又能独占哪个玩偶甚至到争风吃醋的地步也是不现实的，只要给钱。她们对谁都是一样伺候的舒舒服服。戏子也是一样，谁给钱就给谁唱，想听哪段钱说话，她们只给钱留面子。
而自以为风流倜傥的嫖客看客只是淫欲娱乐，却还想着能有什么钟情仁义的想法，自然是碰一鼻子灰，说法上自然言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一句话道出多么冷漠的社会关系。如果帮不了别人，或者不想帮，没必要非牵强或假想一些可恨之处。
也正因为这样的社会地位，戏院门口自然是富贵子弟或者达官富豪趋之若鹫，那时没有什么对民众开放的公园景圆，许多遛鸟遛早的富人贵人便习惯上百苑堂门口溜达，当然都是不怀好意，这百苑十三月几乎都被人盯上，而这之中尤其卉苑红滩上的麻烦最大，看上她的可不是一般人，是兼职镇督军的女婿警句文员李适途，还有一个就是玉面飞贼朱川壕。
当然，贪图美貌的不止他俩，不过一镇之中军警政自然是李适途的后台最大，他的岳父是一个国军师长，部队就在百通镇不远驻扎。
李适途是个走捷径的有才青年，在事业上有着一定的野心，要想最快的在社会上取得一定地位，有才不是特点，年轻不是优势，要是在没钱的话却完全就是弱点，因为刚出校门，没有挣钱的经历，他的家庭也只够支付他上学的费用，哪里还会有钱。他必须有所攀附，让自己少努力十年。现成的，大学学姐吴呈珍就是名贵枝头。
以李适途的脑子，能把自己一定兴趣没有的书籍学科倒背如流，用在心计上更是没有问题，对付个比自己年龄大三岁的将门女子不在话下，很快入赘军府，也是很快到了警察局工作，虽然只是个文员，但其实真正他在警局的分量不比局长低，最后顺理成章当上了主任。事业刚取得一点成绩他就惦记着生活上有所改变，他购买了一处房产，等待金屋藏娇的时机。房子虽然空了三年，但几乎他每周都去打扫。他不喜欢嫖妓，他也是有文化的人，懂得起码的洁癖，在三十多岁的时候他见到了卉苑红，立刻就为之着迷，也为之挥金如土，过去的贫富差距大的惊人，一个戏班，有一个名角，有一个人捧，日子就能蒸蒸日上。
也正是因为他是师长女婿的身份，使得他无法对卉苑红有所动作，只能听戏不能调戏，也就因如此在开始他是个居心叵测的护花使者身份，他不动，别人也休想碰。
而朱川壕当时一直对自己有个规定，就是不伤及贫苦，只对富贵权势下手，因为当初他单恋的心爱女子就是嫁做富豪。
苑家班就是在这表面平静内藏危机的情景下日益红火。谁也不知道这样情况能相持多久，不过李适途有足够的耐心，他甚至可以静静的等到岳父终老，他相信自己的爱情终究有一天会到来。
现实没有让李适途等太久，日本鬼子来了，他的岳父率军北上抵抗，几乎全军覆没，当接到岳父阵亡的消息时李适途夫妻呈现了不同的表现，欣喜的李适途立刻就找人给自己私下买的庭院命名标记卉花苑，在葬礼上迎接着到来的宾客他心里却想着自己温馨的二人世界。
不过他的妻子吴呈珍也不是好惹的主，只是旧时的妇女不知道寻找自己的社会地位，甚至是没有地位，她们只有依靠，没了依靠，凭他们的力量根本就改变不了什么。
没过多久李适途就把卉苑红骗到自己别院欲做禽兽之事，卉苑红看到平时殷勤的李适途暴露了本来面目，哪里肯依，拼死反抗逃出了魔窟。美貌自然引来众多爱，更还有兄弟姐妹情，苑家班上下都特别气愤，老苑通极力劝阻，却没有阻止住冷月枫和金橘六半夜遛出了戏院把刚出警局的李适途一顿爆揍。
这下可闯了大祸，警局半夜拿人，戏班大半成员都被捉进了号子，百苑堂也被贴了封条。金橘六和卉苑红的暧昧是不少人都知道的，更因此遭受了酷刑，以生命相威胁，更加上糊里糊涂的老班主苑通以整个戏班的存亡相逼，这清白的代价需要承受太多压力，卉苑红犹豫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容不得卉苑红多想，还是欺骗，在第二天夜里卉苑红被李适途带出吃宵夜，根本容不得抗拒，李适途要的是情投意合，他事先找了春药，那一夜卉苑红药力发作十分疯狂，她再也没有被送回警局，她不在是嫌疑犯，她自由了，却掉进了另一个魔窟。她没有选择死的权利，她不得不考虑金橘六，甚至整个戏班的安危，就这样，卉苑红在卉花苑住了下来，那时候这种同居关系被人们称做姘居，卉苑红成了李适途的姘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