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活学活用(第1/1页)论红楼的倒掉
)
6 活学活用
林靖笑着说道：“外祖母、舅舅、舅母们并哥嫂们对靖这么亲热，反复嘱咐我不要见外，我要是再客套，反倒是不当自己家骨肉，对不起众位长辈爱护了。[四*库$书*小说网sIksh]”
既然人家会用这个词，那现林靖也借来用用。得住上个把个月呢，既然不想委屈了自己，那就打个提前量！
老太太也笑了，“哈哈，好孩子，做得对！我就是喜欢这样实诚孩子。”心里却掂量开了，果然是个难缠小子。
宝玉这会儿又高兴上了，林表弟这样不见外，可见前面也不是跟自己说套话，这样一想，心中是发热。宝玉这体贴人习性又上来了，忙接着道：“林弟/弟这样狠好。只是我也说句实话。虽没有胃口，但多少还得用上些才好。这样空着，对身子不好。要不，你爱吃什么，让他们给你重做去。”
王熙凤惯来是个会说话，这会儿又越发卖弄她体面，也笑着说：“这才是一家人该有亲热样子。宝玉说得对，你这样子空着也不成。我让厨房另做几个清淡出来，你好歹吃上一些。再熬上锅浓浓羊羔臀子肉苁蓉粥给预备着晚上知道饿了时再用。”
这可是林家大爷这府上第一顿，也有个接风意思，哪能让人空着。只是话才说完，王熙凤心里却是一跳，咂巴出点想头来：别是这位大爷挑理吧？要知道几年前这人就知道拿规矩来挤兑老太太他们了。
想得多，话也就说得多，凤姐儿嘴上不停，道：“愿想着林表弟打南边来，没见过咱们京城风味。所以才让厨房下死力气，好好整治些咱们京里名菜和咱们府里私藏，让表弟你尝尝鲜。却是疏忽了，表弟可能吃不惯。这也没啥，咱们府里也有做南边风味厨子。这个啊，还是咱们老祖宗疼人，生怕林妹妹不惯，特地给预备下。”
其实，王熙凤这回还真是想多了。林靖还真没那个意思。虽然要做到不亢不卑，也要不让自己受委屈，所以才来了那么几下，可也没打算处处挑刺。她这回来京，还有大把事情要做呢，没功夫把精力花一群娘们儿歪缠上头。想想那叠子信件，都要跑下来，还要跟人家热络起来，这个把月，时间还不宽裕呢。
只是，话说到这儿，林靖想到林来寿那俩口子，还得给他们铺铺路，这现成机会不用用还真浪费了。其实，林靖打家里给黛玉带两个人来，还真不是个什么事情，私下给了黛玉就好了。但老太太跟前过了明路就比较体面，而且，还要防着人心以及存心挑拨不是？老太太当着人，总会说好话。
林靖冲着王熙凤大大笑了个，“多谢二嫂子体贴。”又冲着老太太感慨道：“还是外祖母想得周到。”
老太太哈哈一笑，“多大个事情，才说不要客套，这会儿又说这个。”
林靖微微一笑，道：“是。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件事情来了。临离扬州前，有一日，爹爹用着点心，就垂下泪了。倒把我唬得不行。我问，爹爹也不肯说。磨了半天，爹爹才说，物离乡贵，他那儿吃得不耐烦小东西，也不知道妹妹是不是惦记着呢。”说着，林靖看了看黛玉，只见黛玉眼眶又有点儿红了。
“我就说了，这又不费什么，我正好上京拜访外祖母，给捎个咱们家厨子不就成了？结果爹爹就板了脸说我一通，说是怎么可以如此，知道是说咱们父子惦记姑娘了，不知道，还以为妹妹怎么轻狂呢，客居外祖母家，还得特意给送个厨子，难道外祖母家就没有厨子？”
“我这一想吧，也是这个理。只是，这哪是个厨子事，这是我爹爹惦记姑娘那份心。我就寻思着，要不给变个法子。正好，咱们家老管家三儿媳妇，也算是个有眼识懂规矩，又是家里老人，放妹妹身边做个嬷嬷倒也使得，合适是，这人还有个巧手三娘雅号，做那些淮扬点心，真叫个没话说。”
“爹爹倒还是担心，就这样送个教养嬷嬷过来，怕外祖母想差了。我就劝着，一家子骨肉，外祖母又是疼妹妹，哪会这些小事情上想差了。外祖母，您说可是这样？”
老太太连连点头，只说姑老爷想多了，又夸林靖体贴。而对面黛玉，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林靖忙对着黛玉说道：“好妹妹，”这声叫着，林靖暗暗酸了酸牙，“你别哭了。这是爹爹心系着你，你这样子，让爹爹知道了，反倒是招了爹爹心疼。”
老太太也跟着说，“好孩子，正是这个话呢。”又问了人哪里，带进来让她瞧瞧，心里却是喜忧半参。林如海记挂黛玉，这是好事，只是来了这样一个，以后行事，也得改改了。
等林来寿家进来磕头，大家伙儿看着，是个中年婆子，收拾得干净利落，一副能干样子，想着那是老管家儿媳，心下也各有思量。只有宝玉看了眼就撇了撇嘴，总是看黛玉和林靖面子上，没说什么不好听来。
老太太倒是夸了几句，又说了跟着黛玉好好当差之类。林来寿家恭恭敬敬磕了头，说着正当心服侍之类话。
林靖又笑着说，做主子也不能硬让人家两口子分散两地话，老太太也直说应该如此，这才是做主子仁厚云云。
如此，算是告一段落。那可是林如海爱女之心，也不怕黛玉被挑拨了，不必担心贾府挑话。
等散了席，各自安歇。林靖跟着去了黛玉处，怎么说也是两兄妹，总要私下相处。只是这两人以前就没怎么说过话，加之黛玉本又不是个会热络，对这个哥哥也是五味杂呈，这一时间也挺尴尬。
好林靖也不乎，找了些别来惦念话说了，说了这几年扬州府里概况，又问了问妹妹这些日子情况。
黛玉此时心里正有着别扭，对于林靖，心里有些恨，可是等林靖到了跟前，到底跟别人不同，只是那日那些话又无法就此丢开手。这样反而又复，委实提不起放不下，面上也就只是冷冷。听着那些扬州事情，耳朵倒是竖着，而对于林靖问话，又是爱搭不理。
紫鹃倒是怕冷落了林家大爷，边上殷勤伺候着，看着姑娘不怎么说话，就边上圆着。一来二去，倒是比林靖和黛玉还忙。只是紫鹃那日可是听了鸳鸯话，所以一边说着，一边又暗地仔细打量着，心里计较着。
林靖倒是不乎黛玉冷淡。她如今虽为了黛玉作了许多事情，可真正算起来，也是为了自己，所以这些心力，也根本算不到黛玉身上。
而这会儿那紫鹃打量，又如何能瞒得过林靖。只是由着这个小姑娘罢了。反过来，她也对紫鹃有些好奇。书上写，这是个忠心丫鬟，一心一意地服侍姑娘，又处处为黛玉着想。如今，林靖看着，确实是个体贴。黛玉也确实需要这样一个丫鬟，只是，只要这丫鬟不要去试探宝玉，不要说什么四角俱全话出来才好。
有心要敲打，可又想想，到底是黛玉跟前大丫鬟，今次才第一次见面，也要多给几分体面，也不好没来由说什么。回头吩咐人暗地里注意些吧。
说了一会儿话，看看天色实太晚，她也不好留内院过久，也就辞了黛玉，又老太太屋子外头行了礼，出去了。
紫鹃替姑娘送人，望着林靖行远背影，心想着，真是个亮眼人物。原只说自己府里宝二爷如何如何，如今这林家大爷，竟隐隐他上头。相貌不去说它，总之是各有各好。宝玉那份对女孩儿体贴容忍肯花心思，真真是无人能及。只是林家大爷身上那股子气韵，真是让人见了难忘。如此年纪，已经有了功名身，真是个能干人物。
这般望了半天，忽又啐了自己一口。管他如何，自己想这么许多干什么，只要一心服侍好姑娘就好。只是，一想到姑娘，又觉得今日姑娘太过冷淡。这到底是怎么了，虽不是嫡嫡亲，但也总是自己哥哥，林姑老爷虽然疼爱姑娘，但长长久久，还得是依靠着哥哥才好。回头，还是劝劝姑娘。
只是，心里总有个不好念头，那一日那些话，姑娘到底是听没听到？那日事情，还真是有些个蹊跷。小时候她虽然跟鸳鸯几个是一处，只是后来，鸳鸯跟袭人才要好些。而且她印象里，鸳鸯可是个谨慎，不是个犯口舌喜欢搬话。她才想着，就暗暗心惊，把那想头生生压下去，不敢细想。
而过后那几日，姑娘明显低落了好些。现，对着大爷，又是如此。这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