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晋商的惊讶(第1/2页)夺鼎1617

    一场大会便在最后一个**中落下了帷幕。

    所有种植了牛痘的孩童,都集体站在了台上。

    几百双略带着些紧张、好奇、兴奋的眼睛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头,有的孩子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声来,也有的孩子虽然没有哭出来,但是却紧张的尿了裤子,成为了以后几十年被同伴、发小们调侃嘲笑的话柄。

    而这样的局面,很快便得到了转变。

    守汉再一次的出现在了台上,将一包包的糕点糖果分别送给每一个小孩子,身后十几个亲兵抱着硕大的竹筐跟在他的身后。竹筐上、糕点糖果的纸包上都清晰的印制着“稻香村奉令恭制”字样,在纸包的另一面,还分门别类的印制着稻香村的各类产品,糕饼点心糖果一应俱全。

    嗅着点心包里发出的阵阵甜香,孩子们的情绪变得稳定了下来,守汉又从亲兵手中托盘中取过一枚较市面上流通的银元大上两圈的银币,递给站在队首的一个孩子。

    这是铸币厂连夜赶工制造出来的种植牛痘纪念币。用银一两二钱,混合以其他金属,上面用工整的小楷篆刻着“南中牛痘种植纪念”字样,背面则是“崇祯十年六月,牛痘首次种植”等字样,一朵盛开的莲花被雕刻的栩栩如生。

    抱着点心,手里高举着银币,孩子们兴高采烈的走下了高台,举着纪念币向父母炫耀去了。他们不知道,这样的纪念币在几十年后被炒作到了一枚纪念币可以换一千银元的价位。但是还是有价无市,原因很简单,有这样的纪念币就是一个身份的象征。

    “老子可是当年第一拨种牛痘的哦,还从主公手里接过了了点心和纪念币!”

    “你们怎么看?”

    人们陆陆续续散去,留在校场上的只剩下了黄大掌柜一行人。陪同他们前来的几个江西商人告个罪之后也是自行离去。

    看着一队队一行行的军民百姓整齐有序的离去,在方才就坐的场地上干干净净的,未曾见到一点垃圾果皮食物残渣等物,南中军民百姓的礼仪纪律到了令人赞叹的地步。而从另一个方面,守汉对于部下军民的节制控制能力,也是远非内地那些军镇将领们所能比拟的。

    这样的军纪。换成内地任何一个军镇的队伍。都做不到。

    “是不是应该回去和大东家商量一下,也要和南中军建立一下关系?不能把宝漏压了。”黄大掌柜的脑海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晋商作为一个庞大的商业集团,同内地的各处藩王、官吏、将领、太监、读书士子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这是明面上的。私下里。利用张家口这个被称为东口的通商边市。与蒙古人、辽东反贼也是保持着密切的贸易关系。不仅如此。因为大同乡的关系,晋商同眼下在江淮河汉之间往来驰突的陕西农民军张献忠部、罗汝才部,还有正在大别山区养兵歇马的老回回、革里眼等人。正准备入川的李自成部都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但是,对于南中军这支十几年间迅速崛起的军政力量,晋商们却发现自己几乎没有可以说得上台面的关系。

    这该如何说得过去?!

    要是日后南中军得了势,这大好的商业机会,大把的银子,不对,是山一样高的银子,岂不都是便宜了福建商人、江西商人和广东蛮子?!

    看着众人一副若有所思的面孔,黄大掌柜的突然觉得这里不是应该说这些事情的地方。

    “好了好了!别人有点心可以吃,咱们可是什么都没有,还是寻一个所在,填饱肚子再说话。今天咱们也是打牙祭的日子,孟请客,咱们去找个馆子好生吃上一顿!”

    (孟是山西晋中五台一带地区的口音,意思是我,俺等。当年五台人有一句话,督军姓甚孟姓甚,孟和督军门对门。翻译成普通话就是,督军姓什么我就姓什么,我和督军是门对门的老街坊。督军,是山西老人对阎锡山的称呼。)

    众人信步随着人流在街道上行走,难得今天没有买卖、生意、账目、往来、相与这些事情,人们便有了心情去观察街道和城内的景象。

    因为大会的缘故,城内的人似乎全都出现在了各条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沿着宽阔平整的烧灰道路向着自己的目的地行走。

    出于商人的本能,黄大掌柜的和他的伙计、助手们,用商人的眼光近距离的观察着这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各色人等。城郊的种田人,左近工场里的工匠,几大商号里的伙计、职员,更加令他们感兴趣的就是那些身着用竹布制成的夏季军服,外面罩着竹甲的兵士们。

    令人啧啧称奇的是,军队与百姓并肩而行,只要不是百姓混杂进军人的队伍,便是相安无事,百姓们不会因为一旁是披甲执戈的军人而惊恐,而军人们见到一旁的百姓也会含笑而过,偶尔有相熟的人,还会点头打个招呼,鉴于军规,在队伍中也只能是点个头罢了。

    整齐有序的步伐,那种千百人如一人的气势,配上干净整洁的红色窄袖排扣军服,行止中虎虎生风。那种顾盼自雄的勃发英姿,与别处明军的萎靡不振形成鲜明对比。

    而这些人,也只是城中的巡防营,负责城内的巡逻、治安、救火、警戒等事务,还算不得是南中军中的野战精锐之师。他们大多数是编练不久的新兵,是按照一甲一兵的标准从各处抽调上来到各个城池中服役的兵马。

    黄大掌柜的的曾经在城外见过从广东回防的部队,那种百战之师的气势已经让他惊讶不小。比起家乡的山西镇、大同镇兵马来,从观感和气势上已经强盛过不少了,但是,当别人告诉他,这是刚刚从广东调防回来到南中接受整训的廖冬至部队,里面只是从各处抽调了些军官、甲长之类的照着南中军的制度进行了一个月的操练罢了。

    “真正的精锐,那得说是四大营的兵!”南中的人们在提起自己的军队时,往往都是如此说法。那种语气和表情,让人觉得仿佛是在夸奖自己的子弟。这就更加令黄大掌柜的惊讶了。

    “匪过如梳,兵过如篦。衙役如同刀刀剃。”这是从南到北无比正确的真理。人们对手中握有刀枪的人们,不管他身上穿的什么样的甲胄号衣,都是敬鬼神而远之。哪里还会夸奖一番?

    所谓的四大营,便是近卫、麒麟、凤凰、玄武四个大营。分别驻防在各个要冲所在。充当着镇海神针的作用。

    这担任着治安巡逻任务的兵马。和新附军马都是如此精锐,那号称主力之师的四大营兵马会是精锐能战到了什么地步,黄大掌柜的想象不出来。

    算了。想不出来便不去想他,左右现在人在南中,总是有机会目睹一下这四大营的兵马究竟精锐到何等程度,较之内地家丁差距多少,比起辽东的巴牙喇兵孰强孰弱,到时候一看便知分晓。

    主意打定,便仔细观看起路旁的景致来。

    由于多年养成的职业习惯,每到一座城市,黄大掌柜总是最先观察当地的物价,米价、布价、油价、盐价、肉价,之后才是各种其他商品的价格。

    当年晋商发家便是因为开中法,将九边需要的粮草承包给晋商,晋商运来粮食后可向官府换取一小引(二百斤)盐引,不仅是用粮食换取,同样可以换取盐引的还有布绢﹑银钱﹑马匹等,总之,便是因为朝廷大局需要,才有了晋商这个商业团体。

    “南北口味,丰俭由人!包办酒席,大锅小炒,米面皆有!”

    一阵热闹的吆喝,将黄大掌柜的从思绪中惊醒,身边的人都用请示的眼神看着他,“大掌柜的,咱们就在这家用晚饭如何?”

    看着馆子门口高高悬挂的牌匾幌子,“泰丰楼,好口彩!”里面吃晚饭的人熙熙攘攘,杯盘交错,猜拳行令不绝于耳。一阵面食的香气从用玻璃隔出来的厨房之中飘出来,令这些自小便吃面食长大的汉子们有些拔不动腿。

    这样用玻璃隔出一间厨房,让外面的人可以看到厨房里是怎样一个卫生环境,也是近年来兴起的一个模式,大凡是上档次的酒楼饭庄都有这样的格局,也快成了区分酒楼档次的重要硬件了。

    玻璃隔间里,几个白案师傅正在娴熟的揉着手中的面团,那面团在人们手里不断的变化着形状,随即被揪成一个个剂子,间隔着再撒上油水在面剂子中,擀平之后混上芝麻,撒上盐和其他一些香料,放到炉子里烤,不多时,一个香喷喷油光光的烧饼便出了炉。

    “走!今天不吃那劳什子的白米饭了!吃的老子脑仁都疼!”

    “原来大掌柜的也吃不下去了?咱们看大掌柜的吃得还是满开心的嘛!”几个管事的凑个趣同黄大掌柜的开起了小玩笑。

    一行人进了酒楼,寻了个阁子坐下,早已有机灵的伙计小跑着拿着水牌子过来招呼。

    “几位先生,是从内地来的吧?打算用些甚么酒食?”

    “捡你这泰丰楼里有名的菜说几样出来?”

    一个管事的先生很是不屑的看了一眼这堂倌,虽然一身青色细布裤褂显得他干净利落,腰间扎着一条围裙也是浆洗的干净挺括,肩膀上搭着一条白色的毛巾,但是,自恃走南闯北多年,见过无数世面的管事,依旧不太瞧得起这泰丰楼的伙计。

    “咱们这里啊?不知道您是不是清真,若是清真的话,咱们做不了。咱们这里是汉民馆子,拿手的菜除了一般的菜以外,便是松鼠桂鱼,鱼香肉丝,宫保鸡丁,辣子鸡、水煮肉片,这道菜还分牛肉片和猪肉片,回锅肉、水煮鱼,麻婆豆腐,等等。这些菜,都是从将军府里出来的厨子亲自教授的。您若是一时不清楚,不妨先看这水牌上的菜名。”

    堂倌不卑不亢的回敬了一句。

    居然能够大庭广众之下公开的卖牛肉菜,这里当真是好样的。须知大明各地饭馆,虽然都有牛肉卖,但是敢于写在水牌上公然吆喝的,黄大掌柜的的却是在内地不曾见过。大明律中明文规定禁止宰杀耕牛,违者杖责。

    “酒有什么?”

    “咱们这里只有烧酒卖,您若是打算喝黄酒,咱们得出去给您单买。不过。小的给您一个建议,咱们这里的菜极辣,配上烧酒,那才是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喝的酒!”

    “面食有什么?”

    “面食啊?!”听得几位客人询问面食。堂倌打量了一下眼前这几位客人。“咱们南中不产麦子。白面都是从天竺运来的小麦磨制而成。那可不是便宜东西,您若是要吃玉米面的,或者是两样面的。便划算的多。”

    “好了。这位小哥,这钱交给你,麻烦你帮我们提调一下,牛肉要吃,鸡鸭鱼要吃,面要吃,你说的那些将军府里流出来的菜式、两样面也是要吃,烧酒来一坛子。”

    黄大掌柜的和颜悦色的将几块银元递到了堂倌手中。

    “仁字号客人存柜上银元六块!”

    用手巾垫在手上,接过了黄大掌柜的钱,那堂倌亮起嗓子高声吆喝了一句,接着满楼的堂倌跟着吆喝了一句。

    这一声吆喝之后,堂倌转身离去将银元存在门口的管账先生处。

    不多一会,一样一样的菜肴便被堂倌流水价送了上来,“虽说不是年节,不能喝酒,但是今天我破个例,大家这几日都辛苦了,可以喝一点。不要吃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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