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那年的退婚,叫她冷了心(第1/1页)军少的美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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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斐烟准备了些祭品,又买了一束洁白的百合,便去到了父亲墓前。

    “爸,我来看你了!”斐烟身穿一袭素净的白裙,宽沿帽边垂下白色面网,将大半张脸遮了。看着墓碑上父亲慈爱微笑的容颜,她心中涌上一阵难言的寂寥与痛苦。

    直到现在,她仍然不愿接受父亲已经离开这个事实,曾经,父亲让她骑在他肩头摘石榴花,陪她在后院的草坪上放风筝,带她去拜师学画……

    多少记忆的画面依旧清晰地回放在眼前,曾经他们一家三口生活得那般的幸福快乐,她不明白上天为什么要如此捉弄他们,为什么要让她承受家破人亡的痛苦!

    如果斐家没有破产,父亲就不会死,如果父亲还在,母亲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爸,你还好吗?我和母亲过得很好,母亲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不能一块来看你。她和我一样,都很想念你……”斐烟眼底噙着泪,哽咽着说道:“爸,女儿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了,我能照顾好自己,也能照顾好母亲,你放心吧!……”

    “爸,这大半年你一定时常感到冷清吧?你放心,等我赚够了钱,就带着母亲回西城,到时候我们经常来看你,陪你说说话!”

    ……

    斐烟将怀中那束百合花放在墓前,眼泪簌簌而下。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及近,斐烟直起身,别过头去,只见手捧鲜花的江彦西一脸凝重地朝着这边走来。

    他今天穿的是灰色的长衫,因为身形瘦而颀长,他穿长衫的样子,比穿西装更显清隽温雅,俊逸迷人。

    斐烟看着自薄薄晨曦中走来的他,心生恍惚,突然就有了一种错觉——仿佛他还是从前的他,还是那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她与他依旧生活在多年前的某个早晨,他站在合欢树下等她,偶尔有合欢花自枝头飘洒而下,他站在漫天的花雨里,俊美得几近不真!

    她笑着唤他,“彦西!”他弯唇冲她微笑,而后向她伸出手。她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手交给他,两人就这样手牵着手朝着学校走去。

    年少时的他也喜欢穿长衫,喜欢浪漫,喜欢诗文,手拿书本走在学校的他,总是最吸引女孩子眼球的一个。虽然那时的他略显青涩,却是那般温润如玉,俊美焯约。

    彼时还是个单纯懵懂的学生,如今时光已经将他雕琢成稳重精明的男人,隔了几年时间,他身上多了一种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从容与贵气,不得不承认,他更有魅力了!

    斐烟将头扭回,用手背不留痕迹地擦干眼泪,再次抬起脸时,已然恢复了平静,那张堪称绝美的面孔上,只余淡然如烟的神色。

    “你怎么来了?”她淡淡地看着他,神情看起来似一朵淡远的浮云,不兴一丝波澜。

    相较她的冷淡,他则忘情得多。她是此生他爱的第一个女人,也是他最爱的女人。但凡看她一眼,他的心就软软似一泓春水,轻轻一动,便是波涛汹涌,无法克制。

    今天她没有化妆,素面朝天的她就好似一朵开在池中的睡莲,清丽,纯洁,柔美。那种天然之美,甚至比之前她那精致的妆容更叫人沉溺着迷。

    他眸光深邃地凝视她,她那瓷白柔美的脸庞上犹残留着泪痕,一袭白裙的她,看起来清雅而又圣洁,只是身形太单薄,仿佛风轻轻一吹,她就会飞走。

    他心疼她,想怜惜地拥她入怀,然而冷漠将她层层武装,她那副刀枪不入的样子,叫他望而却步。

    曾经如此天真浪漫的她,如今变得如此冰冷漠然,他不在的时候,她究竟吃了多少苦,经历了多少事?

    想到这,他心中一痛,“我来看看斐伯伯!”

    “是吗?”斐烟冷冷地笑,清丽的容颜上一片漠然,“斐家已经倒了,你何必还来看他?”

    “烟儿!”江彦西胸口如刀割般地疼,嗓音嘶哑道:“算我求你,别总是这样把我拒于千里之外好吗?”

    斐烟笑得妖娆,眸底冷然如冰,“我这样你就受不了了?想当初,可是你们江家先不恋旧情,和我们撇的一干二净的!”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原以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会稳固而长久。然而事实告诉她,这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感情!

    他要去留学两年,她以为等他两年,就能等来她期待已久的幸福。又怎料,斐氏因为生产技术不及洋人企业先进,又因潘林海,唐玉忠暗中算计,对斐氏进行恶性竞争与排挤,不到一年时间,斐氏底下的纱厂尽数倒闭!曾经的纱厂之王不复存在,昔日富饶显赫的斐家也跟着坍塌了!

    那时候父亲虽然遭受了重大的打击,但始终瞒着家里,白天他四处寻朋友帮自己渡过难关。晚上回到家,总像个没事人一样,强颜欢笑。后来斐烟就总是怨自己,为什么当初她没有从父亲脸上看出一丝端倪来,直到父亲走,自己也没有为父亲分担一丝一毫,甚至连一声安慰也没有!身为女儿,她真是不孝!

    再后来,有一天父亲外出时,车子出了故障,父亲与司机皆死于意外!家里的顶梁柱没有了,斐氏也倒了,留给母女二人的,只有重重的债务!

    讨债的几乎每天都上门来要挟他们,一波又一波,他们带着打手来砸东西,他们拿走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古董,玉器,名画,母亲陪嫁的首饰……最后连斐家老宅也被拿去抵了债!

    原以为在自己最难的时候,江家会伸出援手帮自己一把,怎料她尚未来得及向他们求助,江夫人就先一步登门,只是,不是来帮忙,而是来退婚的!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江母有多盛气凌人。

    父亲尚未过头七,身着彩霞蝶飞旗袍的江母被丫环扶着缓缓踱入屋内,看斐烟母女在守孝,倒也知道装模作样地宽慰一句,“唉,人死不能复生,你们就节哀吧!”

    黎玉茹见江母来了,连忙叫佣人看茶,江母大摇大摆地在堂前坐下,又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斐烟,冷冷说道:“两个孩子的婚事虽然是一早就定下来了的,但是如今斐老爷去了,斐烟得守孝三年,咱们家彦西也不小了,江家又只有这么一根独苗,我和老爷还等着抱孙子呢!”

    黎玉茹不料她会这样说,怔了怔后,有些着急道:“江夫人,你看,现在也不是旧时代了,孩子不一定要守孝三年才能出嫁,总不能因为这,就让这桩婚事黄了吧?”

    江母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道:“可咱们江家是大户人家,做生意的本来忌讳就多,若是孝期未满就办喜事,那是要触霉头的!”

    “可是……”

    其实斐烟一看到江母那副势利的嘴脸,就已经猜到了她的来意,为免她再说出更尖刻的话来,她拉住了母亲。

    “江夫人,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就照你说的,取消这门婚事吧!”

    虽然不过十六七岁,但经历家中巨变的斐烟,似乎在一夜之间就成长了起来。她答应取消婚约的时候,看起来是那样冷静,玉脸上一片淡然无波,仿佛在谈的事,根本就与她无关。

    江母虽然没有明着说,但是斐烟清楚,什么守孝三年不过是她的借口,她要退婚的真正原因,是因为斐家已经没了往日光彩,与江家不再门当户对。江家是西城富甲,即便退了这门婚事,也一定能找到更好的人家。

    “我就说斐烟是个明事理的孩子!”江母一双杏眼笑得弯弯的,继而说道:“既然你们答应退婚,那我们家原本给的彩礼,是不是也应该一并退回来?”

    斐家赔了钱,当时可谓家徒四壁,她居然还要求他们退彩礼!曾经的世交,竟无情到如此地步!那一刻,斐烟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世态炎凉,她在心底冷笑数声,而后淡淡地说:“江夫人放心,三天后,我一定想办法将彩礼钱退还给你!”

    江母走后,母亲顿时抱着她失声痛哭,“烟儿,这婚不能退,要是退了,你怎么办啊!……”

    斐烟攥紧了手,坚强地抬了抬下巴,美丽的脸庞上泛起傲然的色泽,“如果这桩婚事,必须通过卑微的哭泣祈求才能得到,那我宁可不要!”

    早在那时候,斐烟就在心底发誓,永生不再踏入江家!这辈子,她都不要再受江母的轻视侮辱!

    即便,要牺牲她与江彦西的爱情,也在所不惜!

    忆及从前种种,斐烟的面孔越来越冷,“江彦西,以后不管什么原因,我们都不要再见面了!”她不想与他再有任何牵扯!

    江彦西眸底划过一丝痛楚,走上前去,拉住转身欲走的斐烟,“烟儿!……”

    “江彦西!”

    与此同时,一个愤怒的女声从前方传来!

    斐烟与江彦西抬眼望去,只见打扮得娇艳无比的潘玉珠正满脸羞愤地朝着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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