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雪地追师 杏哥显精神(第1/2页)决战苍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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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回庄的路上,一路上一直很少说话的杏儿哥。
这时,对七叔说道:“七叔,你知道我师父到哪去了吗?”
“怎么?你师父不是回三清观去了吗?”七叔说道。
“不对,我觉得我师父是去寻那冬天的牡丹花去了。”
杏儿哥说道。
“什么?你师父去寻那牡丹花去了?你怎么知道?”
听了杏儿哥的话,七叔有些着急地问道。
“七叔,我师父为什么非得选择午后出山,那是为了避免得了雪盲。
因为山里现在四处一片洁白,人在山里穿行就会把眼睛晃坏。
而午后行走就不同了,一是此刻天空阴沉沉的,光线不足,不晃眼;
二是冬天天短,再过不了一会儿,天就要黑了,天黑以后,山里就不晃眼了。
这样,保护好了眼睛,晚上才好与黑魔搏斗。
另外,他为什么非得自己独身前往,他明明知道我的轻功,已经完全可以跟上他,也不许我去。
那是因为,此行必有凶险,以我对老人家的了解,那是爱护我,不让我经受危险。”杏儿哥说道。
“这个……,”七叔沉吟了一下,说道:“杏儿,你说得有道理。
这可怎么办呀?老人家又要为我们家冒险了?”
“七叔,我已想好了。
不如这样:等我回家拿上杖子,再带一些干粮,现在山间人少,我就循着我师父的脚印,在后面紧紧的跟着他。
如果他是回三清观,就算是我一路守护着他;
如果他是去黑魔洞,到时,我也能助他一臂之力。
你看行吗?”杏儿哥说道。
七叔想了一想后,对杏儿哥说:
“杏儿,看来也只能这样做了。
七叔的功夫是追不上清风道长的,危险又得你来承担了。
那清风道长从回到三清观里后,就没得休息,风天雪地里没有个人照顾,还真不放心,你就替七叔陪陪他吧。
你娘的事情,有你七婶与你姐姐照看着,你完全可以放心。
记住七叔的话:听你师父的话,不可太蛮干,遇事多用脑子。
如果五天你们还没回来,七叔就一直向南找你们去。”
两人商量好了以后,杏儿哥建议:
此事先不要告诉爷爷和他娘,以免他们操心,七叔也有同感。
事不宜迟,眼看大雪又要下起来了,雪下大了,就会掩埋了师父的脚印。
因此,叔侄俩迅速跑回家去,杏儿哥拿了他的枣木杖,又匆匆的看了娘一眼:娘还在那里睡着。
七叔在家里找了一些干粮,装进口袋里,让杏儿哥带上。
两人在庄口匆匆挥手告别,杏儿哥循着师父的脚印,去追赶师父了
下午的山里,空中变得越来越阴沉了。
伴着一阵强烈的北风刮来,不一会儿,漫天的大雪,就又铺天盖地般的飘洒下来。
北方冬天山里的雪粒,又尖又硬。
借着凛冽的寒风,打在人的脸上,就像千千万万把冰锥子刺来,扎的人脸上火辣辣的疼。
杏儿哥手持木杖,身背干粮,为了抵御风雪的侵袭,他特意在家里拿了一块白包袱皮。
他将包袱皮缠在头上,把耳朵、脸、鼻子以及嘴全包上。
脸上只露出两只眼睛,循着师父的脚印,在风雪中奔跑着。
说起来:这清风道长也真了得,已经是七、八十岁的人了,那赶起路来,真是健步如飞。
才刚过了不到一刻钟,杏儿哥在后面追赶,已经是身影全无。
只在雪地上断断续续的散落下了几个脚印,又在大雪的覆盖下,几乎踪迹全无。
杏儿哥在后面紧赶,生怕大雪会彻底遮盖了脚印,迷失了师父的踪迹。
因此,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可疾走中,也走了不少冤枉路。
此刻,他累得已经气喘吁吁,身上也已大汗淋漓。
果不出所料,师父出庄后,走的方向没有朝东南三清观方向,而是朝正南黑魔洞而去。
看到这里,杏儿哥心中有着一种莫名的兴奋:
这兴奋里,有一份是临战以前的那种亢奋,还有一份是就要见到黑魔的那种紧张,也有一份为师父一人独往的担忧。
为此,他更加紧了脚下的步伐。
天上的雪越下越大,山里的黄昏也要降临了。
杏儿哥知道:只要黑夜降临,在这么大的雪天,若要在山里找到师父的足迹,那是极其困难的。
现在只有一个方法:就是在天黑以前必须追上师父。
为了避免自己少走弯路,他开始研究起师父奔走的特点了:
首先,师父是一直朝正南方向走的,基本没拐弯。
穿过树林时,在树干上都留有剑痕,那是为了防止迷路;
其次,为了躲避深雪,师父是一直顺着山梁走的;
最后,师父的轻功实在了得,看留在地上的足迹,多数时候,两个足迹之间足有两丈多远。
可以说,师父几乎是跳着前进的。
分析了师父奔走的特点,这就可以推断出师父奔走的情况:
那是顺着山梁,从一个落脚点,选择好另一个落脚点,然后,一纵而去。
再选择另一个落脚点,再飞跃……如此循环下去。
这真是既省体力,又避免被雪困扰的好方法。
找出了师父奔走的方法,杏儿哥也模仿师父的方法,踩着前一个脚印,用眼睛再寻找另一个脚印,然后,一纵而过。
只不过是自己没学过轻功,不能像师父那样一步可以跃出两丈。
只能依仗着自己的功夫,像蜻蜓点水一样,在山梁的白雪上面,轻点着雪面向前滑行。
按照这种方法前进,果然,又省力又快当。
这样向前行了大约有半个时辰,天就要黑下来了。
杏儿哥心里越发着急起来,不知不觉中,脚步也更加快速地向前奔腾。
在穿过一片峡谷中的黑松林以后,朝对面的山梁上望去。
忽然,远远地只见一个黑色的影子映进眼帘,只见他象一只黑色的大雕,用力挥动着两臂,在风雪中快速腾跃着。
凭着杏儿哥对清风道长的观察,看一眼就可以断定:
那就是清风道长。
杏儿哥高兴极了:终于可以在天黑以前追上师父了。
因此,自己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把裤带一紧,又鼓足了气力。
为了攀岩方便,把头上的白包袱皮解了下来,系在脖子上当斗篷。
也不用再辨认脚印了,朝着师父所在的方向,一条直线的追了过去。
说起来,这杏儿哥的轻功也真是可以。
他虽然不能像清风道长那样,可以长途跋涉的坚持使用轻功。
可是,在短距离内,短时间内,一时情急之下所爆发出来的轻功,那真是有些惊人。
这时,只见那杏儿哥,手里挥动着枣木杖子,像是要驱走眼前的雪花,足下小步轻点山间雪地,顺着陡峭的山峰,扶摇直上。
本来能够挡路的山崖,因为沾了些许白雪,现在被杏儿哥轻踏着,竟也能不费力气地登到顶峰。
山风鼓动着身上的白包袱,杏儿哥就像一只盘旋直上的白色蝴蝶。
尽管上升时路线蜿蜒曲折,显得有些跌跌撞撞的,可是,他却在一步步靠近他的师父。
不能不服老了。
以清风道长当年的身手,虽然,只在元海大师的指导下,苦练了十几年。
可是,名师出高徒,那梨花轻功和全真教的剑法,可以说,哪一项都能够独步江湖。
像今天刘家庄到黑魔洞的距离,也就百八十里地。
照清风道长原来的想法,天黑前,肯定能够到达。
当然,他的心里总是觉得杏儿也会跟来,他太了解他的这个徒弟了。
那天夜里,他讲黑魔洞的情况时,从杏儿的眼神中,他已看出杏儿是一定会跟来的。
自己今天中午出发时,虽然,杏儿哥没多说什么,可是凭他的机灵劲,他一定会猜到自己要到黑魔洞去的。
所以,从开始出发时,他就有意降低了自己前进的速度,并尽量选择比较安全的道路前行。
还有意在走过的道路上留下自己的足迹,生怕自己的爱徒把自己跟丢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累得头上渗出了汗珠。
在山上找了一棵大松树,在树底下,拔出剑来,拨拉了一下树下厚厚的积雪。
一来再为自己的爱徒留下一个记号;
二来在积雪下找了一块大石头,弓身坐了下来,靠着大树做短暂的休息。
轻轻解下头上戴的浩然巾,抖掉上面的雪花。
将宝剑插入鞘内,剑把朝上,斜倚在大松树的树干上。
从身上的布袋中掏出一块手帕,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又拿出一块干粮,抓一把身旁的白雪,就着白雪,就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人背靠着大树,把双腿向前伸展了一下,又轻轻地缩了回来。
来回做了这么几下子,口中连声自语道:“真的是老了,不中用了!
才走了这么一点路,就累出一身汗来了。”
一边吃着,他一边想着。
他深知在暴风雪的天气里,在山里迷路的后果:
那是必死无疑的,甚至连死后的尸首都找不到。
尽管杏儿是在山里长大的,那也是相当危险的。
现在天眼看就要黑下来的,他朝身后望了几次,也没见到爱徒的影子,心里不免着急起来:
难道自己判断有误,杏儿见暴风雪太大,不会跟来了?
若果真是那样的话,以杏儿的为人,我一个老人,又是他的师父,在暴风雪中独立前行,他能放心吗?
是不是他娘的病又突然加重,他不能脱身了?
可是,以自己多年为人治病的经验,吃了我的“长白大补丸”后,在三、五天之内,病人的病情都应该是稳定的呀?……。
思来想去,无论是凭直觉还是靠判断,他还是坚信杏儿一定会跟来的。
吃完了干粮,又抓了一把雪塞进嘴里。
抖了抖身上的积雪,这才站起身来,拿起宝剑,背上背家,回头又瞭望了一会儿,才开始向前疾步走去。
奔跑在山梁上,他的心里还是在想着杏儿哥的事情。
就在他百思不解的时候,忽然,他感觉到在自己的身后不远处。
除了有呼呼的山风传来,似乎还有一种有人踩在雪上时发出的“咯吱”声,和山石被踏落后的滚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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