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旧地重游(第1/1页)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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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杰接了一个电话,嗯了两声,抬头对吕天凡说,那主儿又来电话了,说她老公下午一点要离开公司去谈笔生意,让咱们盯着点。
罗杰所说的“主儿”,是一个颇为怪异的女人,和丈夫白手起家,开了一间颇有些规模的公司。自此烙下了疑心病,总怀疑她的男人被外面的女人勾引,一直放在眼皮底下盯得死死的,几乎寸步不离。前些日子她要去南方出差,高价委托吕天凡他们二十四小时全天候跟踪盯梢。
那三天可把哥几个累得够呛,轮着班倒,那个男人一直规规矩矩,根本没有半点偷腥的迹象,几个人很为男人不值。当女人回来的时候,说了不少好话,反倒引起女人的疑心,怀疑这家公司和她的丈夫有不清不白的关系,幸好他们拍了不少照片和录像片段为证。之后这女人若脱不开身,就打电话让他们代为盯梢。
吕天凡问梁钰,这女人还剩几个钟点。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这女人预付的费用还剩几个小时。梁钰在电脑上查看了一番,说还有三个钟。吕天凡便对罗杰说,小钰看家,赵胖的主要任务是泡妹子,没工夫,咱俩去吧。
吕天凡开着车,拉着罗杰,停在对方公司门前的街角处。快到一点的时候,那个男人出了门,直接钻进停在公司门口等候多时的一辆奔驰车里,疾驰而去。
因为街道上的车比较多,奔驰车也跑不出速度来,正好便宜了吕天凡若即若离跟了上来。最后奔驰车驶上了西安路大街,停在香格里拉酒店门前,那个男人下车走了进去。罗杰也不敢怠慢,紧跟着推门下了车。
怪异的一幕出现了,那个男人正推旋转门的时候,这边的罗杰刚刚下车,离他足有十几米远的距离。而当那个男人顺着转门走到里侧,罗杰已不知不觉到了门口,他走道的步幅速度咋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丝毫不引人注意,也不知怎么做到的。吕天凡早已见怪不怪,找地方停好车。此时罗杰给他打来电话,说是在一楼的咖啡厅。
咖啡厅里的人并不多,光线明亮,罗杰正悠悠坐在中央的一张小圆桌旁,在他的斜对面空着一张椅子。吕天凡坐下后,将一个手包搁在圆桌上。包的前方开着一个小孔吗,里面暗藏一架摄像机,正对着坐在窗边的男人。男人的对面坐着一个金发蓝眼的中年外国男子和一个年轻的东方女性,双方交谈正欢。
“以后这种活儿交给那几个徒弟更合适。”罗杰懒懒地说。
“这事完后,咱们一块到西沟看看他们。”
听了吕天凡的话,罗杰点头应允。
两个小时后,二人又将男人安全“护送”回他的公司。吕天凡给小钰打了个电话,让她告诉那个女人,今天一切正常,有录像为证,同时通知她买钟的费用已经不足,要么补齐费用,要么就算约定完成。
当车子开向西沟的途中,吕天凡看着周围的街景,心里忽然一动,将车停在路边,说:“我想起一件事,今天就不陪你去了,改日再说。”也不待罗杰反应,便下了车,步行离去。
吕天凡看见了光明影剧院,不由得想起了那个网名叫“长袖独舞”的女孩。也不知什么心理在作祟,他把车扔给了罗杰,自己施施然走上了共鸣街。
光明影剧院还是老样子,摇摇欲坠等待动迁,然而剧院里的电影还在正常上映,而且来这看电影的人也不少,原因只有一个,便宜。
吕天凡顺着影剧院门前的人行道向东漫步,此时正是下午四点来钟的光景,街上的行人往来不少,走了百十米的样子,沿着人行横道过了马路,走到当初那家“一品屋”门前,抬头一看,发现招牌已经换成了“休闲茶屋”的字样,暗暗冷笑一声,推开了店门。
辅一进门,吕天凡只觉眼前一亮。整间屋子确实比半年前来过的那次亮堂了很多,墙边窗边的木板隔断已经拆除,幽暗的吊灯换成了明晃晃的白织灯。整间茶屋给人以清新明快的感觉。
“你好先生,请问你几位?”问话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梳着马尾松,套着一件红格子围裙,手里挽着一个木制托盘。
吕天凡一怔,四下望去,发现这里的服务生大约三四个人,俱都是这身装扮的女孩。
“一个,也可能两个。”
“哦,那你可以随便坐,里面请。”
吕天凡约莫了一下,坐到了自认为是上回坐的地方。这里的沙发都换成了木质桌椅,因此在位置上或许有少许差异。
“先生,你喝什么茶?”同样是刚才的女服务生,拿着茶牌过来,摆在桌子上。
吕天凡随手翻了一下,说:“随便来个茶水吧。”
女服务生歪着头想了一下,提议道:“那就来个毛尖?现在的季节喝绿茶正好。”
吕天凡点点头,说:“好吧,来壶毛尖。哎,妹子,我问你一个事儿。”
“什么事?”
“你们这里换老板了吗?半年前我来过,好像这里不是这样子的。”
女服务生想了想:“听说现在这个老板才接手不长时间。我是在这里勤工俭学的大学生,来的时候就这样了,具体的不太清楚。”
吕天凡这才注意到她的胸前确实别着一个校徽,双手抱拳道:“原来是祖国的花朵,失敬失敬。”
女服务生莞尔一笑,说:“先生你真有意思。请稍候,我去给你上茶啦。”
俄顷,女服务生将茶水送上,同时也送过来一壶开水。
吕天凡拿出原先用的一直没扔的山寨手机,先开机,然后搜寻了一个号码,打了过去。
这个号码还在用着,电话挂通后,等了好一阵子,终于响起了一个慵懒的声音:“喂?”
“你是长袖独舞吧?”
“你是谁?”对方的声音透着警觉。
“我是风花雪月,也许你不记得我了。”
“哦,”那边沉默了几秒种,“我知道你是谁,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你不是一直想见我吗?”
“也许吧,你在哪?”
“我在上一次咱们见面的地方。”
“呵,果然就是你,”电话响起自嘲的笑声,接着是窸窸窣窣的声音,“你等一会,我马上就到。”
吕天凡放下电话,等了大概二十分钟,长袖独舞便来了。跟七八个月前相比,这个女孩的变化可谓巨大。原本齐耳的短发,已经长至碰到肩膀,眼皮似刚睡醒一般有些浮肿,原来光洁的脸颊有些晦暗,布满了粉刺。
她跟领她进来的女服务生微微点头,低声致谢,坐到吕天凡的对面椅子上。捋了一下额前的一缕头发,双手拢在一起搁在桌子上,抬眼瞅了吕天凡,便垂下眼帘,说:“都过这么长时间了,怎么想起找我了?”
吕天凡说:“我是路过,就进来看看,睹物思人呢。”
女孩咧咧嘴角,似乎笑了一下,说:“你胆子够大的,还敢进来?还想来占便宜?”
吕天凡不屑道:“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大家都想占便宜,那就看谁更高明。这里好像换老板了,你男朋友不干了?”
女孩从牛仔服上衣兜掏出一包红塔山烟,点了一支,吸过一口后说:“他不是我男朋友,大家都是互相利用而已。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其实我刚进来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后来你第一次要走的时候,我终于发现症结所在,你和他们应该是认识的。”
“所以你故意露出那么多钱,吸引我留下来?”
“你答对了,奖你一杯毛尖。”吕天凡将她面前的玻璃杯斟满茶水。
“你能告诉我你当时是怎么离开的?怎么一下子就没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吕天凡不动声色地说。
女孩拿起桌前的茶杯一饮而尽,抽了一口烟,说:“我以前在歌房###,那小子去玩过几次,就认识了。他让我别做小姐了,过来帮他忙。后来我发现类似我这样的,他找了不止我一个人。你那次之后,他赔了不少钱,迁怒到我身上,算了,这个就不说了。大概一个多月后,有一次他们骗来一个大学生,下手狠了点,人家报警了,这里就被警察端了。那小子因敲诈勒索被判了五年,呵,活该。”
女孩一直未说这人的名字,只用那小子代替,显然对其仍余怒未消。
“那你现在又###了?”
“看出来了?我这样的,不###还能干什么?”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睡觉的,除了你们做夜场的,还能有谁?”
女孩掐灭手里的烟蒂,又抽出一支烟点燃,抽了两口,说:“我的说完了,你该告诉我了吧?我今天来就想解开这个疑惑。”
“这个是我的隐秘,一般人都难得一见,怎会随意透漏?”吕天凡打着哈哈。
女孩狠命抽了两口烟,将烟蒂掐灭,抓起桌上的烟盒,说声“我走了”,就欲起身离开。
“着什么急?有事?”吕天凡叫住她。
“我一会还得去赶场,没时间在这闲唠。”
“我明白了。这样吧,今晚你若不去###,损失我给你弥补,如何?”
女孩脸上露出一丝讥笑:“你可以随时消失,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吕天凡从背包里抽出一叠百元面值的钞票,按在桌子上,轻轻推了过去,说:“这些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