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章 伺机而动(第1/1页)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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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有活人没有,有的话吱一声。”王枫用力摇晃着大铁门,“咣咣”作响。随着他的高声叫喊,院内响起了激烈的犬吠声。
俄顷,里面响起一个人的吆喝声,那只刚才还慷慨激昂的狗叫,立刻蔫了下来。
门缝里露出小半张充斥着皱纹的脸,皱着眉头打量着门外之人,问道:“你们找谁?”
王枫亮出工作证:“公安局刑警队的,你把门打开。”
“刑警队?”门内人一愣,“刑警队到我这儿干什么?我又没犯法。”
王枫冷冷地说:“犯没犯法也不能听你一面之词,你开不开门?”
那人还在犹豫,此时冯旭亮等人适时往前站了站,进入了那个人的视线之内。
这一亮相果然有用,门内之人看见外面站了好几个警察,只好硬着头皮打开了门锁。
这人是一个五十余岁的短胖汉子,王枫正要说话,“嗷”的一声,一只黄色大狗蹿了过来,幸而被这汉子牵住了狗脖子上的项圈。
王风大怒,伸手掏出了手枪,“咔嚓”一声上了膛,冷森森说道:“你最好把这畜生关进窝里去,否则小心我一枪崩了它。”
中年汉子一激灵,不敢在犹豫,赶忙照做了。
这座院子的占地面积不小,却几乎空空如也,看不到像其他收购站那样,各种废品堆积如山的场景。因此,停在院子正中的集装箱车,格外显眼。
“这车是谁的?”冯旭亮指着集装箱车问道。
中年汉子不做声,眼睛却瞅向身后的房子。
这是两间不大的土坯房,房顶铺着黑乎乎的油毡纸,两扇窗玻璃支零破碎,有些地方还贴着硬纸。
冯旭亮不敢怠慢,立即领了几个警察冲了进去。
吕天凡、罗杰等人一直站在一边冷眼旁观,不动声色。
不一会儿,冯旭亮等人把一个睡眼惺忪的年轻人带了出来。
王枫缓缓走上前去,紧紧盯着年轻人的双眸,直到后者如芒刺在背、瑟瑟发颤,始淡淡问道:“这车是谁的?”
“我的。”年轻人的声音有些抖动。
“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凤武集团运输公司的。”
“车里装的什么?”
“……”
“我问你车里装的什么?”
“是……废品。”
“好吧,废品,那你把车厢打开让我瞧瞧。”王枫的脸上竟露出淡淡的笑容。
“我……我,没有钥……匙。”
“我叫你把门打开!”王枫的这一句几乎贴着年轻人的耳边狂喝出来,对他来说不啻如一个炸雷。
为了配合他的声势,一个刑警队员站在身后,踹了年轻人一脚。
“大哥,别打我,不关我事,我开……给你们开。”年轻人哆哆嗦嗦拿出了钥匙。
“咣当”一声,车厢门拉开,露出了一摞摞从底到顶、捆得整整齐齐的废报纸。吕天凡上前用力一拽,“扑通通”,几捆报纸甩到了地上,里面竟是空的。
往里看了看,吕天凡长舒了一口气,随即气定神闲踱到一边。
众人涌过去一看,不禁大喜,一辆车牌号为D9241的黑色保时捷小轿车,宛如一个睡美人,静静地卧在车厢里。
……
方悦神色紧张地看着坐在桌子对面的年轻人。桌子上只摆着两盘热气腾腾的家常菜,年轻人捧着饭碗,专心致志地狼吞虎咽,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桌子上碗盘之间的空处,搁着一个扑克牌大小、黑黢黢的塑料盒。这是他按照电话里的指示,从孙凤武办公桌下面取回来的窃听器。
当然,这玩意儿当初也是他亲手按上去的。
他的面前也有一碗米饭,只是无论如何,都没心思咽下一粒米,心里忐忑地揣测,对方还要提什么样的条件。
这里就是前些日子这个年轻人约他见面的饭店,同样是在这个包间。虽然年轻人说过,只要他按照他们的意思照做,所有的一切将一笔勾销,同时还有一笔酬劳,方悦并没有信以为真。
即使在他的公司,他们同事之间,表面上和谐如常,一旦获得这样的把柄,他相信谁都不会轻易放弃,绝对会努力将获得的利益最大化。
更何况对方是跟他毫不相干的外人。
年轻人抹了抹嘴,抬头看了一眼方悦,脸上显出诧异之色,一指桌上的饭菜:“你不饿吗?吃点吧。”
方悦尴尬地咧咧嘴,说不清是哭是笑,伸出筷子,意思了一下。
年轻人点了一支烟,极其自然地顺手一摸,桌上的窃听器便收了起来。又在包里掏出一个鼓囊囊的信封,甩在方悦的跟前。
“收着吧,这是你应得的。我说话算数,咱们的事儿清了,以后也不会有人在这件事上和你过不去。”
方悦愣愣的看着对方,似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也不用担心。虽然你做的事上不了台面,但确实是件大好事。这事儿就到此为止,你不说就没人会知道。”
方悦低下头不吱声,静静地听着年轻人说话,一股劫后余生的喜悦,渐渐在心底滋生。
“临走前给你两个忠告,第一,你那个凤武集团恐怕时日无多,你还是早作打算。如果你觉得自己是个人才,该跳槽就跳槽吧。”
年轻人把桌子上的手机和香烟火机塞进包里,斜跨到肩上。
“第二,老老实实守着你的老婆孩子过日子吧,别整天想三相四的了,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也不是那块料。”
站起身子,年轻人走到门口,忽又转身:“对了,这顿饭是你请客,千万别浪费了。”
言毕,推门走了出去。
此时方悦的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木然呆坐。
走出饭店,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华灯绽放,人流如织。年轻人寻到自己的捷达轿车,打开车灯,驱车缓缓驶离停车位,旋即加速,汇入流光溢彩的大街,不见了踪影。
……
上午九点零七分,肖捷家的保姆推开楼底的防空门,走了出来。跟往常一样,曲着的左臂上,挂着布包。
今天是周五,早晨临上班前,肖捷告诉她,今晚有客人要来,要她做点准备。
她被雇佣在这个单身女人家里做保姆,已经是第四个年头了,两人之间的言语中早已有了默契,无需复赘。
今晚有客人,代表的是一个人,而且这个客人不管是男是女都将留宿。做准备的意思是要在家里吃晚饭。
毫不夸张地讲,她最拿手的是鲁菜,以她的水平,就算在K市中档次的酒楼做主厨,都毫不为过。虽然女人做主厨的例子极其罕见。
有了这张王牌,再加上她本人勤快一点,干净一点,懂事一点,嘴巴紧一点,很快就在家政这个行业崭露头角,至少她的工资就是普通保姆的两倍还多。甚至比一些自以为是的公职人员,赚的还要多。
如果保姆也像酒店一样论星评等级,她绝对是超五星级,或者是六星、七星级别的。
这家的女主人对她相当不错,每月的工钱从不拖欠,甚至经常地有所奖励。这一方面是对她做活儿的一种肯定,另一方面也是对她口风缄默的一种奖赏。
这位她后来才得知,只比她小十来岁的女主人,是她保姆生涯中伺候的最为怪癖的女主人。这个怪癖不光指她的个性,还包括她的行为。
在这幢房子里,有一间极特殊的屋子。同其他房间不同的是,这间屋子的屋门紧锁。直到她来了三个月之后,女主人才给了她一把钥匙,可以进去打扫卫生。
当她第一次进去的时候,心情简直可以用震撼来形容。当然表面上依旧若无其事,默默地收拾着卫生。她知道,女主人正在冷眼旁观着她的一举一动。
显然这一次她通过了考验,于是被留了下来,直到现在。
那位女主人经常会领些男男###,钻进那间屋子里。屋子虽然隔音,但是她在自己的房子里,依然可以明显感觉到墙壁的震颤。开始时颇为恐慌,渐渐地也就习以为常了。
她睡觉的房间也不小,女主人的这项安排也十分周到,有电脑电视电冰箱洗衣机,有单独的###室和卫生间,甚至还有一个小型厨房,自成体系。
每当有客人留宿,除非女主人特别嘱咐,她便留在自己的屋子里,任凭外面闹得天翻地覆,亦不管不顾。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风和日丽,她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身上的每个汗毛孔都透出舒爽的感觉。
雨雪天气除外,她故意每天步行去两公里之外一家菜市场买菜,就是借此舒展一下筋骨,权作是体育锻炼。
她在思索着晚饭菜肴的搭配,也在想着明天回乡下家里的心事,不知道儿子能不能回来。她和女主人有约定,每周休息两天,周五早晨离开,周日晚上回来。
他有个儿子在上海读大学,凭着母亲的收入,儿子足以应付那里的高物价。
一个年轻人迎面走了过来。
这个年轻人衣着极其普通,身量消瘦,脸上扣着一副墨镜,半寸长的头发根根直立,肩上搭着一只紫色运动包。
保姆扫了一眼年轻人,第一印象是这个人面生得紧,再无下文。当两人擦肩而过,年轻人的形象便在她的脑海中消弭无踪。
保姆再次陷入自我的内心世界里去了,浑然不知在刚才两人交错的刹那,时间的长河曾停止了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