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霸王上弓(第1/1页)苍眼

    吕天凡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只可惜头沉的要命,他做了很大的努力,方抬起头,勉强和站在对面的黑衣大汉对视着。

    坐在旁边的两个女孩这次没有阻拦,反倒扶了他一把,帮他稳住了身子,便闪到一旁。

    对于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她俩,包括屋子里其他的女孩子们都心知肚明,瞅向吕天凡的目光充满了怜悯。

    确实只有怜悯。吕天凡刚刚进来坐定,彼时还没醉到现在的程度,便向他们甩出了大把的钞票,洗去了她们此时理应出现的厌恶之色。

    “你、你是谁?”吕天凡仅剩的一丝清明,还记得他是来找茬的,至于原因反倒想不起了。

    “我就是这儿的经理。”黑衣大汉不动声色,用鄙夷的目光蔑视着他。

    “什……么?大点声,爷,听不见。”吕天凡颤颤悠悠抬起手遮在耳边。

    “爷是这里的经理。”黑衣大汉果然大声说道,同时向前探了探头。

    “哈……哈,你、你个小、小马仔,敢在爷跟前自称爷,是,不是活腻了?”

    “我们俩谁活腻歪了,还真不好说。”黑衣大汉脸上现出了戏虐的笑意。

    “你,你是爷?那你说,你是……几爷?”吕天凡本想表现出幸灾乐祸的样子,可惜被酒精麻木的神经不听大脑的指挥,露出的表情显得滑稽可笑。

    “你什么意思?”大汉皱了皱眉头。

    “我、我只知道,这里,有个九、九爷,来,来来,你说,你……是几爷,让爷,也长长见识。”

    大汉脸色一变,重新上下打量着吕天凡,语气和缓了一些。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是经理,你找我有什么事?”

    “哈,哈,说、说九爷,看、看你吓得。算啦,不、不跟你扯,犊子。你说,为什么拿、拿假酒来糊弄爷?”

    “假酒?信口雌黄!”大汉冷哼道,“本店所有酒水全部由正规渠道进货,甚至有很多是从国外进口,你说是假酒就是假酒了?”

    “得了吧,别、别他妈装犊子,证据都让你,们,拿走了,别、别以为我喝多了,不、不知道。”

    “我明白了,”大汉点点头,扫视了屋子里的人一眼,“你是来找茬的吧?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你也别把这里当成只供泥塑的山野小庙。”

    “怎么?要、要动手?哈,来啊,就、就你们几个,不……够瞧的,再来几个人吧。”吕天凡用手指点着对面的大汉,肆无忌惮地狂笑。

    黑衣大汉阴鸷的目光冷冷看着吕天凡,随即挥挥手说:“你们出去吧!”

    几个坐台小姐如蒙大赦,霎时走得一干二净。屋子里只剩下最后进来的三个男人。

    领头的汉子退后一步,对另两人低声说道:“这是个酒蒙子,看看他身上还剩多少钱,手底下有点数,别整出人命就行,差不多就扔出去。”

    另外两位点点头,一左一右缓缓向吕天凡靠近。而后者仍在断断续续地大笑不止,浑不知危险正悄悄来临。

    便在此时,房门忽然被推开,急匆匆走进一个穿着花花绿绿的少爷。

    “等等!”

    少爷叫停了正准备动手的两人,趴在领头大汉的耳边低语数句。

    汉子的脸上现出奇怪的表情,看着摇晃着身子,努力地维持着平衡的吕天凡,沉吟片刻,对另外两人说:“算啦,这家伙也不知交了什么狗屎运。头儿发话了,不能动他半根汗毛,随他闹吧。”

    房门再次被推开,先前出去的几个坐台小姐,呼啦啦一群又涌了回来,看到吕天凡好模好样还站在那傻笑,与她们最初的设想大相径庭,无不错愕有加。

    “你们挺好了,”领头的汉子指着吕天凡,对还站在门口的小姐们说,“就这位,你们好生伺候着,他想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说白了,就是要你们吃屎也得照做,明白吧?”

    女孩子们面面相觑,这汉子虽然话不中听,但他的语气明显带着抵触情绪,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这个醉鬼到底是个什么人物,能让夜总会如此青睐有加。但是既然经理发话了,于是一片莺歌燕舞又起。

    此时的吕天凡,经过那几个黑衣大汉一番折腾,总算清醒了些。

    然而他清醒归清醒,身体却仿佛不归自己控制一般,四肢发软,头昏目张,脑袋越发沉重,乃至于当几团肉呼呼的身子贴了过来,竟也无动于衷。

    而当他重新坐下的时候,倏地一阵晕眩袭来,于是被酒精麻木的记忆便到此为止了,其余的一切仿佛做梦一般,若隐若无,懵懵懂懂只剩下一个模糊不清的轮廓。

    当他最终一觉醒来,惊奇地发现自己竟躺在大环路公寓里的床上。

    同前几次宿酒的感觉一样,口干舌燥,头迷目眩,整个身体就像在水里泡了很久的时间,软软地提不起劲力。

    吕天凡坐起身子,正欲掀开被子,方发觉自己赤着身子,惊讶无比,这回又是谁把自己送回来了。

    要知道他的这个住址,除了赵炽,甚至连冯旭亮和罗杰都没来过。

    低头望去,却见他所躺的硕大的双人床上,皱褶的床单之上,并排摆放着两个枕头,除了自己用的,另一个中间有一块凹陷,显然曾有人在这里躺过。

    他的衣服裤子整整齐齐叠在靠墙的椅子上,而内裤却不知去向。

    难道自己真的带了一个小姐出台了?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吕天凡揉着太阳穴,开始了痛苦的回忆。然而每到黑衣大汉们出现之时,记忆便戛然而止,只留下一团模糊的影子。

    屋外传来轻微的关门声,吕天凡辨识出这是卫生间的门,紧接着是脚步逐渐接近的声音。

    吕天凡有些紧张而又期待地看着半敞的房门,就像在等待一场命运的判决。

    出现在房门口的,是马雁华。

    “马……马校花?怎么是你?”

    吕天凡结巴起来,他实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吃惊的程度。

    “你醒了?感觉很糟吧?谁让你灌那么多黄汤?烟灰缸在床头柜上,我去给你拿瓶水。”

    马雁华莞尔一笑,转身走了出去。俄顷回来,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搁在吕天凡身旁的床头柜上。

    “嘿,这个……,你送我回来的?你在哪找到我的?”吕天凡吞吞吐吐地说。

    马雁华双手揣在裤兜里,就那么站在床前,淡淡地说:“巧合吧,看你醉得实在不成样子,谁让咱们认识呢。”

    “我是说,你昨晚……没走?”吕天凡看了看身旁的枕头,神情有些尴尬。

    “没错,很荣幸陪你吕大老板睡了一宿。”马雁华似毫不为异耸了耸肩,仿佛说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啊,那个……,我们,没……发生什么吧?”

    马雁华玩味的眼神看着吕天凡,半响说道:“你希望发生点什么?”

    吕天凡颇为窘迫地转了转头。他的身上虽然盖着被子,却掩盖不了一丝不挂的事实。就这么被一个大美女盯着说话。就算脸皮再厚也没法去从容。

    何况面前这位美女绝对货真价实、人所共认,那可是当年的校花。

    吕天凡转回头看了一眼马雁华,正要说话,忽然一呆。

    此时马雁华已穿戴齐整,笔挺的藏蓝西裤,雪白的衬衣,看装束有点类似欧阳彤穿的工作装,就差一件外套。只是这件衬衣大部分纽扣周边的地方都有撕裂的痕迹,左侧肩膀的缝合处已经开线,勉强用几块胶带粘着。

    “这……”

    马雁华低头看了一眼,不以为然笑笑,打趣道:“你喝了那么多酒,站都站不稳了,力气还是不小啊。这可都是你的杰作。”

    “啊?我,你,我们……”

    “你想起来了?”

    “我,嘿,我真的不记得了,真不知道应该庆幸还是遗憾。”

    “是么?”马雁华忽然坐到床上,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只手伸进了被子里,毫无顾忌摸着吕天凡的大腿根,“你的意思应该是遗憾居多吧?如此艳遇竟无福品味,是不是在你清醒的时候再来一次,填补一下你内心的遗憾?”

    吕天凡料不到她如此大胆地挑逗,老脸一红,无言以对。只是身体的某个部位,不受控制地陡然高涨,竟不敢稍动分毫。

    马雁华挑衅般手向上移,手指轻轻一触,随即笑得花枝乱颤,抽回手道:“这么不禁逗?昨晚的生猛劲头哪去了?”

    吕天凡支吾道:“马……校花,我,实在是,这个,我知道,道歉是不管用的,你说……”

    “得啦,你平时不是挺能讲的吗?怎么这时候尽说些没营养的话。唉,没劲。”马雁华伸手拍拍他的脸颊,站起身。“不跟你胡扯了,我上班去了,你再睡一会吧。”

    走了几步,想了想,马雁华又转过身,淡然说道:“你不用多想,我也不是什么贞洁圣女。不过你在和我做的时候,却喊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若不是之前从冯旭亮那儿知道你的事,当时我就会掐死你。但是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你记得欠我一个人情。”

    马雁华走了,吕天凡发了一会儿呆,发觉因为林梓桐遇害带来的愤懑情绪,消减了很多。

    于是,从床头柜拿起手机,拨了冯旭亮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