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帝殇(第1/1页)族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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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七章 帝殇

    沈延将收集来的那一锅宝药涂在灵儿身上。

    这是塑造宝体的重要步骤,将宝体塑成灵儿的模样必须如此。

    灵儿闭上了大眼睛,沈延动手不久后,灵儿身体上下都成了绿色。

    依照帝君残魂的吩咐,他抱起灵儿与她一同坐到了青铜鼎之内。

    沈延如此做得目的,不仅仅是因为帝君残魂与其说过这青铜鼎对其身体有强健的功效,还因为沈延需要保护灵儿尽量不受到火焰的伤害。

    的确,炼制宝体还是温火比较好,而沈延要进一步淬炼自己的身躯还是猛火比较好。

    沈延将灵儿放在自己的膝盖之上,看着全身变为青色的小丫头,心中也是有些喜悦,灵儿沐浴的乃是自己的血肉,因此沈延也与其有一定的血脉联系。

    常人说,母子连心,并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母亲的血肉铸就了其儿女之身体,同样是自己的血肉,焉能够不知?

    受着猛火的炙烤,沈延很不好受,但他脸上依然露出笑容,他可不希望被这小丫头看到自己痛苦的模样,定会让其担心。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帝君残魂一直控制着火势,他精妙地明白何时应该加大火焰,何时应该减小火焰,因此沈延倒是少受了一些罪,只不过他和小丫头身上都流出了些汗水。

    “重新炼制的身体,其血肉会在之后长出,你的心脏所在处,会成为一株神药,毕竟灵儿并非人类,但有了人类的生理结构,我便可以教你一些自保与对敌的手段,让你在我不在的时候可以保护你自己。”沈延说道,脸上自是带着笑意。

    “爹地怎么可以说自己不在呢?”小丫头想让沈延住嘴,毕竟这样的话说出来可是很不吉利的。

    “逆修者,本事逆天道而为,自己能否在于天斗争之中活下来乃是一未知数,因此我才会说出此句,以免我以后身死灵儿会受不了。”沈延自嘲道,却也是事实,他虽然有凌云之志,也有信心,但未来却是不定事,谁也说不清楚。

    小丫头却是不买沈延的帐,她嚷嚷道:“爹地怎可如此说?灵儿沉睡了如此多年月,好不容易碰上一名说要守护灵儿之人,你怎么可以轻易便离我而去?”

    “好好好,爹地明白了,爹地不会离灵儿远去,爹地会保证自己不死的。”沈延摸摸灵儿的头,表示自己对她的关心。

    “爹地,这样的承诺可靠吗?”灵儿小身体有些颤抖,一把保住了沈延的身体,眼角有些泪水流出,“我不相信承诺,我希望爹地每次都能够将灵儿带上,爹地有事的时候,灵儿也可以帮你。宁愿和爹地一同身死,也不愿让爹地丢下灵儿独自一人!”

    沈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叹息了一声,望向帝君残魂。

    帝君残魂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沈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的确,灵儿需要一个像沈延这样的亲人存在,随时都可以爱护她,随时都能够让其躺在怀里,随时都可以让其安心,但命途的多舛却让沈延有些不愿意,他不能够保证灵儿会不会和他一起陨落,但可以保证,有他在,灵儿每一天都可以过得开心。

    “我便答应灵儿。”沈延轻语道,虽然没有什么底气,但沈延说出便一定会努力去做到。

    宝鼎之内,金黄色的气息愈来愈盛,沈延身上的血液被激发,蒸腾出黄金色的气息。

    灵儿的肉体基本上已经长成,没有了原来青色的外表,而是恢复成了白嫩的模样,现在她的身体正在吸收周围的黄金色气息。

    原来,帝君残魂在这青铜鼎之内加入了吸气花,能够将空气中蒸腾而出的气息收入到体内。

    这气息原本是存在于沈延的血液,也将注入灵儿的血液之内,成为灵儿长成筋脉与与内脏的重要助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灵儿可以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筋脉与内脏已经长成,而黄金色的血液继续进入她的身体,注入了筋脉之内,成为了血液。

    沈延损失了许多血液,脸色有些苍白,但这一切皆是为了灵儿,他自然是不会有怨言的。

    帝君残魂虚影逐渐变淡了起来,但他还是继续操纵着火焰,此刻正是最后的关头,他将这火焰尽力输出,来炙烤沈延与灵儿的身体,如此可以将身体更为坚固。

    沈延额头渗出大滴大滴的汗珠,他只感到身下火辣辣地疼,但他不能够坐起来,因为会让帝君残魂的努力功亏一篑。

    “爹地,好烫啊!”灵儿也感觉到这周围的温度逐渐高了起来,便抱着沈延的身体不放松。

    “我当然知道了,但这可是最后的关头,突破了这一道坎,你就能够像人类一样存活了。”沈延出口道,“人生便是如此,在越为艰难的时刻便越要学会忍耐,无法忍耐之人是没有办法在这个残酷的修士世界活下去的,你要知道。”

    “灵儿明白了。”灵儿紧紧抿住自己的嘴巴,她听从沈延的教诲,学会了忍耐。

    两人就这样被炙烤着,但没有怨言发出,只是汗水不停地流出,然后被蒸干,使得这密室之内也变得十分暖和起来,就连天顶之上也积了不少的水珠。

    “如此便可告成了!”帝君残魂将火势一松,那火焰便四散而去。

    沈延抱着灵儿从青铜鼎内跳了出去,落在地面之上,他们的衣服仍然是干燥的模样,毕竟在如此高的温度下想要将衣服弄湿也难。

    帝君残魂看着沈延,又看向宝鼎,有些依依惜别之感。

    “沈延,这座青铜鼎,便赠送于你了。”帝君残魂虚无的身体再次摸了摸青铜鼎的鼎身,“也是时候与这老朋友告别了。”

    “前辈,晚辈何德何能,可以接受如此大的恩惠?”沈延并不愿意接受帝君残魂的赠予,“前辈应该将此鼎留下来才对。”

    “老夫已经死了,再也无法使用这青铜鼎,老夫赠送于你,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老夫这老朋友!”帝君残魂说道,“你可知,玉不琢不成器之理?”

    “晚辈当然知晓,儒家先贤孔圣人曾经讲过: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不过圣人乃是五百年前之人,前辈为何知道此道理?”沈延自小熟阅儒家典籍,便问出如此道理。

    “小子,你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这玉不琢不成器此句乃是出于上古洪荒,恐怕你口中的那位圣人所说的人不学不知义乃才其所说。”帝君残魂笑道。

    “原来如此,是借了上古洪荒之中的语句。”沈延目中露出心领神会之意。

    “若是这青铜鼎长期不用,那也只是一只废鼎。”帝君残魂感慨道,“老夫也想让你在这条路上尽可能走得远,因此就接下这一只青铜鼎,以慰老夫宽心。”

    “前辈之意,沈延何以为报?”沈延再次向着帝君残魂三叩首,“前辈从今日开始,便是沈延之师。”

    “师父吗?”帝君残魂望着密室的天顶,有些感慨地说道,“老夫喜欢这个称谓,自上古洪荒以来,为师终于有了一名徒儿,只不过只是一日之徒。”

    “师父,你说什么!”沈延震惊了,帝君残魂此话意味着他只留下了一日时间,“为何会如此?”

    “这屡残魂所剩的灵力本身便没有多少,熬炼了近五日,也将老夫的这一身灵力花完了,虽然即将消失,不过老夫欣慰,能够你这样的徒儿。以后,尽量迈开你的步伐,有时候,就是需要跋扈一些,才不会吃亏,这是老夫给你的最后教诲。”帝君残魂的身影愈为模糊,沈延也有些看不清了,他明白帝君残魂即将消失。

    他眼中泪水却是止不住流了出来,他明白自己已经坚强了,但终究在这样悲伤的时刻,还是会将自己的心理流露出来,他是这样的真性情之人,而帝君残魂的最后一句话,他也会牢牢记在心中,虽然他有些不明白。

    灵儿却是疑惑,毕竟灵儿本没有天魂与人魂,自然看不到帝君残魂,也无法了解沈延心中的悲伤,但他知道自己的爹地却不是没有理由便会哭泣之人。

    帝君残魂,带着笑意,身躯逐渐化为了碎片,消失在这密室之内。

    同样地,这一座大阵也沉寂了起来,隐退而去,不再出现。

    帝君,这位连炎帝都要赞叹的大帝就这样永远地消失了,但在沈延心中,帝君永远存在着,纵然时空再怎么流传也磨灭不了这一种印记。

    沈延蓦然明白了时空,时空只不过是时空,它永远也夺不走那些储存在沈延记忆中的珍贵东西,只要沈延存在,他们便存在。

    意志不能够操控时间,能够操控时间的是心,只要心在,时间便不能够将沈延的那些回忆抹去,便不能够将那些美好的点点滴滴抹去,即使被禁锢,也有解放的一天。

    时空是法则,法则代表天道。

    自然界的一切都是天道,然而天道究竟是什么,却是不得而知。

    沈延沉默了,望着平实的地面很久很久。

    他得不出答案,毕竟虚无缥缈,他需要更多的线索,去寻找那天道的存在。

    “灵儿,我们走吧!”沈延思索无果,便索性不再去思索,牵起了灵儿的小手,走出了这密室。

    走出不久后,沈延回过头,看向这密室之内,这密室中埋葬了一代大帝的残魂,埋葬了一代大帝的理想,埋葬了曾经叱咤洪荒的人物。

    何其伤也!

    沈延这样一瞥之后,便带着些许落寞,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