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第一百一十八章 好好记得,放在心上(第1/1页)拔剑江湖

    传说单上有山神这沉寂已久的姜沟山甚是热闹了些日子,每日里都有许多拿着香和祭品上来叩拜的人们,这山上荒芜已久根本找不出什么人烟,更不用说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庙宇。

    这件事闹得厉害,甚至这周围的几个几个村子里的地主要在这山脚下起座山神庙,来祈求山神保佑,顺道也是求个吉利。

    这热闹可是苦了一个人,云起日夜在这山上林子里躲着,只等着太阳下了山,才从树上下来练剑,有人来时便躲在树枝深处练内功,寻常人倒是不觉不了他的气息。

    这就么过了几日,这些村民的胆子是愈发的大,竟然有半夜上山来看山神的,偏偏那个小子跑的迷了路竟误打误撞的看到云起运功,整个人腾飞在半空手上拿着的枝干发着白光,可不是神仙一样。

    那小子真以为看见了山神猛地在地上磕头,云起觉出了有人,但是这个时候不能慌张,反倒是趁着他低头的缘故飞身隐在树林里。

    等那个小子缓了神起身在这林子里寻找的时候早就不见了人影,那小子慌张的坐在地上,一半是激动,一半是惊吓。

    有谁真的能见过神仙?大概见过神仙的都死了。

    今日练功还算顺遂,剑法运用得当,只是还是少点什么,被这个小子一扰,云起心里定了心思,这个地方终归不是久留之地,况且这山神直说愈演愈烈,整日许多人上山上来,自己根本不能静心练功了。

    看来,唯有走是出路了。

    剑法小有所成,内功也日渐强大,只是在剑招的最后两招“无欲”“无我”时,云起的心里始终是无法静下来来参悟其中,越是内功进步,在剑招越发连贯的时候,自己的内心就越是无法平静,心里始终是一个身影徘徊其中,让自己实在无法忘怀。

    这世上能让王云起牵肠挂肚的女子,除了她还有谁呢?

    她出嫁那日,他站在那看着她远去,心里是放下了沉重的伤痛,可是不知为何却在这个时候在自己的脑海里拼了命的涌了出来。

    本是在心上剜去的一块肉,如今却又长了出来,心上是缓缓的疼和刺心的痒。云起也说不上来心里到底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自己现在不去见她,只怕这剑法永远都不能突破了。

    天黑的厉害,那个上山来寻山神的男子因为困倦,惊吓在树下沉沉的睡了过去,云起悄悄跳下了树点了这个男子的睡穴,这么冷的天若是在这树下睡上一夜,只怕明日被人看见也只能是个尸骨了。

    云起扶了这个男子去了小屋,自己背上了包袱,临走时对着那个男子道:“男子汉大丈夫,自强最重要。”

    云起看了那男子一眼便转身离开了,好在这穴道两个时辰便自动冲开,这小屋多少能遮些风,那男子迷迷糊糊梦到自己在这树林里看到了山神,一路恭敬的跪拜,跟在山神的身边到处游逛,模模糊糊听到有人说了句:“男子汉大丈夫,自强最重要。”

    当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是大亮了,身上有些冷,一睁眼看到这小屋自己突然吓了一跳,昨夜自己在这树林里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根本未曾见过这小屋,倒是好像看到了山神在这林间穿梭,然后,然后记不得然后了。

    他从小屋里出来慌忙的寻了路下山回了家去,他一路跑着回去,越想越惊,想到梦里听到的那句话,自己觉得身上好像有种不同的力量在流淌着,他越发加快了脚步。

    云起趁着天黑下了山,在路上独行,天色已黑透,这路上更是看不见半个人影,他早已习惯这种看不见人的日子,每日独坐在山上,出了练功便是剑法。

    没有任何杂念,却不知为何偏偏在最后两招的时候乱了心智,自己并非没有理智之人,虽是十四岁,如今自己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少年汉子了,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云起的心智要较一般人成熟的多,也更加沉稳。

    他一回想练功的这些日子,就不知不觉得与刘燕飞联系成串,不知不觉得变会回到逸墨山庄,在院子里那颗大树上,两个人连着功的日子。

    再也没有那么温暖的时光,只是自己却不知道不觉的开始向往,知道她早已是嫁了别人,可是自己还是阻挡不住自己去想,去回忆,还有,脚步正走向她。

    在这寂静无人的夜里疾行是件有趣的事情,尤其是练功之人合着内功加快步子,连有一夜几十里路并不觉得累,许是心里想着别的,云起丝毫不觉得辛苦。

    早已经出了姜沟山的地方,正朝着豫城的方向走,越走越近,云起有些饿,从包袱里拿了些水果胡乱吃了几口,心里却是停不下的“砰砰”乱跳,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走了一夜,倒也不觉得累,已是快出了阳谷的地面了,云起找了家茶铺喝口茶歇脚。

    他的衣衫在这山上这些日子早已经是破旧不堪,除了山上这股子隐隐的气质和标志的长相之外,没有人会注意到他,若不是他身上配着剑,只以为是哪个砍柴劈柴的大汉,又有谁能看的出这便是王云起呢?

    这边虽是有些偏远,倒是热闹非常,姜沟山山神献身一事,在这里已经传得早已是沸沸扬扬了,不过是世人看错了一个人影,如今却是传得五花八门的。

    云起自嘲的笑笑,不过是世人自欺欺人的事情罢了,结果却是被自己的无知一层一层的涂抹包裹变成一个根本不识得真面目的故事。

    可是世人就是喜欢这种故事,可能是弱小心灵上急需要这种情绪的安慰,在面临世间疾苦的时候,宁可相信神是存在的。

    人们说的都甚是热闹,云起一直低着头喝着茶,几杯热茶下肚这会子觉得舒服极了,从来没有一个人走过这么多的路,从前是跟义兄,师傅,还有她,如今只有自己。

    想到这云起喝了手里的茶放了钱在桌子上,起身赶路了。

    离着豫城还有几十里,云起却是放慢的脚步,走到看得见豫城城门的时候已是中午,云起并未进的城去,倒是在城外林子里找了颗树在树上略作休息,这豫城见过自己的人太多了,但是自己这身影和口音便是许多人熟悉。

    自己不想惊扰他人,更是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忧,不如趁着天黑进城,这冬日临到城门关时混进去,天黑自己这身打扮谁都不会注意的,想到这云起在这树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这一日太阳甚是暖和,不过云起一向是睡得浅,车马经过时都会惊醒,坐在树上不出声,老远的谁都不会注意着树上有什么人,倒是混了过去。

    眼见着天黑了,云起跳下树来,他的脸上全然看不出稚嫩的表情,一副沉稳的样子再加上身上这身打扮,还以为是个普通的二十来岁的汉子,城门的卒子喝的早已经的晕乎乎的了,根本没有细查便放了进去。

    云起对这豫城实在是太熟了,甚至比冀州还要熟悉,他老远的绕到了逸墨山庄的背后趁着没有人混了进去。

    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也不知道自己来见她是不是就真的能把:“无欲”“无我”参悟到。

    云起熟门熟路的去了他们曾经练功的那个小院子,趁着没人的时候轻而易举的上了树上,这府里到处都是忙碌的影子,他知道整个府里所有的拐角门框,知道这山庄里所有的地方,唯一就是不知道如今她身在何方。

    他正发着呆突然两个下人在树下经过说着:“这少奶奶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瞧瞧她刚进门几天,这满山庄的哪个不是竖着大拇指的,就是厉害了些。”

    “这叫什么厉害,咱们少奶奶那半柱香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对我们不知道要好多少呢。”

    “看咱们少爷的样子是一切都由着少奶奶做主,也不怕别人说他惧妻。”

    “要我说咱们少爷那是心里全装的是少奶奶,你看着一进门大小适宜都交给了少奶奶,换做一般人家放的了心吗?那个不是手把手的交的,再说咱们这少奶奶也不是好惹的,年纪不大办起事甚是泼辣,样样都让人说不出什么,有大家之风呢。”

    两个人一番讨论之后赶紧进去放了东西,原来是刘燕飞向冯少游要了这个院子,然后让这两个小厮把所有的账簿都拿到了这里来,两个小厮搬了几趟都放在了这里,刘燕飞才进了院子。

    刘燕飞要这个院子的时候冯少游倒是举得好奇为什么她专门挑了这个院子,之前她在山庄小住的时候并未曾在山庄里逛过,这个院子里这颗大树很是茂盛,也不知怎么她就挑了这个,冯少游问她,她直说看账簿图个清静,冯少游由着她喜欢,便点了头。

    看账簿是真,想着回忆也不假,这棵树上承载了太多的回忆了,那么多一起练功的日子,如今想起来还是让人觉得很是开心,那是他们之间为数不多的快乐的回忆。

    她只想好好的守着这一切,像从来没有失去一样,好好记得,永远放在心上。

    而她不知道的是,如今他就在这树上对着愣那里的熟悉身影深情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