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第2/3页)红楼之林如海重生



    文德郡主松了一口气,不过她放心太早了,紧接着就听贾敏为难地道:“只是这事叫我如何管呢?我去史家跟史夫人开口,反倒得罪了这桩婚事的保山和红媒。”

    一语至此,贾敏蓦地想起这件婚事是卫太太姊妹撮合的,忙歉然地看了文德郡主一眼,道:“是我的不是了,若叫保山知道,也就是卫太太知晓了,怪道郡主来找我。我和史家倒是亲厚,开口也容易,然这件事我却不能十成十地保证解决。郡主也知道,史家对这件婚事满意得不得了,错过这件婚事,史大姑娘哪里还能找到更好的?怕也影响下面姊妹们的婚事。只怕他们会找了兰哥儿去说是他们的不是,仍旧不肯退亲。”

    贾敏算不上洞彻人心,可依照常理,她却能猜测得到保龄侯夫人等人的心思。尤其是卫将军是史鼐的下属,事关前程,他如何能得罪上峰?

    文德郡主有些不知所措地道:“听你说,十有八、九他们不愿退亲?”她万万没想到贾敏说史家不会退亲。

    贾敏缓缓地点了点头。

    文德郡主眉头紧紧皱起,她相信贾敏的猜测,没有比林如海夫妇更正直更是非分明的人物了,他们善于揣测人心,往往十次里八次都能猜中。史鼐夫妇和史鼎夫妇为人虽不差,却并不是林如海和贾敏那样能秉公处事的人。

    事关卫若兰的终身大事,曾净心下十分焦急,几乎都想开口请问贾敏有没有什么好法子了,不想被黛玉抢了先,开口道:“这件事妈看如何是好呢?”

    贾敏叹息一声,道:“不说能不能解决,先跟保龄侯夫人说一声罢。”

    文德郡主点头道:“正是,先将史大姑娘从荣国府接回家。”

    史湘云继续在贾家住,不知道得变成什么样。文德郡主现今对贾宝玉和史湘云都十分不满,既恨宝玉之无知,又怒史湘云明明已经订了亲却还不知道避讳。看看黛玉,自从知晓宝玉在贾家从来都是在姊妹中厮混,便再也没有登门,因为什么?史湘云竟一点不知?

    她不是说表兄妹之间不能相见,彼此亲戚来往见面说话丝毫无碍,可是住在一个院子里并随意进出女儿闺阁,那就让人无法苟同了。

    她现在最希望史家善解人意些,将这件婚事退了。

    等文德郡主告辞后,贾敏想了想,高声唤丫鬟进来,吩咐道:“往保龄侯府送一张拜帖,问一问保龄侯夫人几时得空,就说我有要紧事与她商量。”

    丫鬟答应一声,出去吩咐。

    因未出正月,保龄侯夫人清闲在家,正吩咐府中女眷出了正月再动针,又吩咐了几样活计,闻得贾敏递了帖子来,不觉纳罕非常,忙接了进来,细细思索片刻,当即就回了。林家蒸蒸日上,与他们家本就是亲戚,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怠慢了。

    贾敏见保龄侯夫人今日得空,用过午饭后便亲自登门拜访,临行前命曾净回娘家陪文德郡主解解闷儿,过几日再回来。

    现今林睿不在家,让曾净和父母长兄住几日亦是贾敏体贴。

    没有公婆允许,身为儿媳便不能回娘家,得贾敏如此相待,曾净自是大喜过望,拜谢毕,送贾敏出门后,方回来向黛玉道别,又命人收拾东西。

    黛玉见曾净只收拾行囊,忙吩咐道:“嫂嫂回娘家一趟哪能空着手去?将那才得的老山参拿两支给嫂嫂带上,上等的燕窝拿两盒出来,还有才得的上用绸缎拣四匹给郡主裁衣裳,也是嫂嫂的一番孝心。”又命预备了各样点心酒水等物。

    曾净急忙阻止道:“妹妹竟要把东西都让我搬走不成?我回娘家已是母亲十分体恤了,再拿这么些东西,我成什么了?”

    黛玉吩咐人收拾妥当送上车,方回身拉着曾净的手,笑道:“嫂嫂快别这样说,谁家女儿回娘家不拿些东西孝敬父母?本来女孩儿家出阁就是侍奉公婆相公,未能承欢于父母膝下,若再空着手回去像什么?嫂嫂回去好生安慰郡主,别急坏了身子,卫公子和史大妹妹这事儿且等两家父母如何说法罢。”最后一句话压低了声音只叫曾净听到。

    曾净点点头,上车离去。

    黛玉扶着丫鬟的手慢慢往房中走去,因见路边花木之间依稀残留些许雪迹,因年节喜气未散,倒也不显得萧瑟冷清,不由得长长叹了一口气。

    坐在窗下伏案抄了一会子书,总觉得静不下心,黛玉当即搁了笔,望着窗外廊下的鹦鹉怔怔出神,今日文德郡主所言之事,自己仿佛身临其境,丝丝酸楚混杂着缕缕哀伤缠绕于心间,化成难以言喻的委屈,几乎渗透进了骨子里。

    何以如此呢?她明明不曾经历过。

    父亲若在家中,定会有所了悟,也不知道父亲现今在外面如何了。

    黛玉思绪戛然而止,开口命雪雁将自己给林如海做的针线找出来,皆是林如海离京后做的,有扇套,有香袋,有荷包,还有系玉的穗子,绣的腰带,还有四套四季衣裳,均扎的出奇的花儿,绣工更是精巧绝伦。

    她仔细检查了一遍,又暗暗叹息。

    父亲最喜欢她做的活计,现在他离京千里,不知是否受了风霜之欺。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又何止百个三秋?

    青鹤忽然走进来,道:“姑娘,俞老太太打发人送东西来了。”

    黛玉忙命雪雁将针线收起,一面命人将来人请进花厅,一面唤人进来服侍自己更换见客的衣裳,收拾得当,方款款出去。

    却见俞老太太打发了两个干净细巧的仆妇过来,给黛玉请过安后,笑道:“前儿亲家太太和姑娘打发人送过去的点心我们老太太觉得好,很是受用,特地打发我们来道谢,另有两样东西与姑娘品尝赏玩。”

    二人都是俞老太太得用的,往林家送礼多是她们过来。

    黛玉本已落座,闻言起身拜谢毕归座,微笑道:“老太太用得好便好,可巧家里才做了些,一会子再捎回去孝敬老太太。”

    二人忙道谢不尽。

    黛玉留她们吃了茶,又封了赏,方命人送出,在她们吃茶的时候,已命将点心装好,并亲自写了这份点心的方子。

    那二人见了,愈加感激。

    在大户人家里,各样点心、膳食、丸药方子均是秘方,愈是根基深厚的人家秘方愈多,许多闺阁女儿出阁时便有这样的方子陪嫁,平常很少示人。而黛玉因俞老太太爱吃这样的点心便立刻写了一方送上,可谓是大方已极。

    这一回黛玉的主意令俞皇后一派得了极大的好处,朝内朝外乃至于都外四方无不称颂皇后和公主的大义,太子虽未有所举动,在天下人心里的地位与日俱增,其母其妻其妹如此,何况文武兼备的太子本人?

    太子的地位稳固,俞家才能放心。

    俞老太太早就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了,每每揽镜自照时,常能发觉自己脸上的灰败之气,但是每每想到长庆帝登基不过数年,正是重用俞恒的时候,哪怕自己死后俞恒只需守孝一年,她也愿耽误俞恒这大好的一年,因此竟生生地吊住了气,万事不管,只在家中静养,常常打发人往林家送东西,来往十分频繁,也交代了下人尊敬黛玉。

    二人离去后,青鹤奉黛玉之命清点俞家所送之物,几样瓜果点心倒罢了,唯独一个小小的掐丝锦盒十分醒目,忙亲手捧到黛玉跟前。

    黛玉手里拿着礼单正看着,见状打开锦盒,却是一对碧玉圆环,素手拈起,便见圆环内侧刻着一行小字,她眼光一掠而过,便觉耳际炙热,忙将圆环放回原处,合上锦盒,吩咐道:“收在梳妆台的妆奁里,明儿出门好戴。”

    青鹤立时便知这玉镯是俞恒所赠,抿嘴一笑,遵命而为。

    黛玉想到同为未婚夫妻,自己和俞恒虽不能常相见,情思却相合而愈重,而史湘云和卫若兰却因宝玉的举动而导致嫌隙陡生,也不知道这件事如何了结。

    卫若兰待史湘云真真是好,她从湘雪嘴里听说好几回,史家经常收到卫若兰亲手打的皮子,亲手买的点心、瓜果等物。文德郡主今儿来同贾敏说话时并未提起往日卫若兰如何对待史湘云之事,若是说了,只怕贾敏更加可惜史湘云的这桩婚事。

    至晚间,闻听贾敏回来,黛玉迎进房中,但见贾敏面上似有怒色,不由得心中一跳,知道贾敏此去定不如意。

    果然,贾敏坐下喝了一口茶,将丫鬟都打发出去,气呼呼地开口道:“人常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原想史家两位太太是深明大义的人,谁知竟不出我所料,只愿意打发人去接史大姑娘回来,却不理卫公子的请求。”

    黛玉亲手与她揉了揉眉际之末的太阳穴,柔声道:“妈不是早就猜到了?何必恼呢?”

    经她揉捏一番,贾敏怒气稍减,道:“我自然明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要退亲理当是两家父母亲自经由媒人来说,只是文德郡主和卫公子给了他们家这样大的脸面,就算他们不想退亲,也该与卫公子有个说法,谁知竟没有。”

    凡事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谁家做父母做长辈的愿意自己的晚辈娶一个早在外男跟前袒露肌肤的女子?卫若兰未曾张扬反请自己和文德郡主从中说明,已给了史家极大的脸面,若是自尊自重之家,理当立刻有个章程,哪里像保龄侯夫人,话里话外倒怨贾家居多,满口只说一定好生教导史湘云,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对卫若兰退亲一事恍若未闻。

    黛玉不禁笑道:“想来妈是气恼保龄侯夫人怨外祖母家?”

    贾敏摇了摇头,道:“你外祖母家的宝玉一直都是这样行事,屡劝不得,所以我不曾带你过去,唯恐冲撞了。这些史家又不是不知道,既知道,却仍任由史大姑娘过去做客,也不安排几个明理懂事的奶娘嬷嬷丫头跟随,怎能一味怨恨你外祖母家?宝玉固然有不是,可史家也有不是,偏生一味怨恨别人,却不愿自省其身。”

    黛玉默然无语,这是别人家的事情,怎能由自家称心如意?

    史家不愿退亲她们早已有所预料,只是没想到保龄侯夫人竟会顾左右而言他,难道能当这件事不曾发生过?

    她忽然想起一事,道:“湘雪妹妹说亲在即,想必是因为这件事,他们不想横生枝节。”

    听她提醒,贾敏倒是想起来了,史家正和甄家议亲,说的是甄应嘉的嫡次子,两家十分合意,其中又有南安王妃的踪迹,虽未定亲,却已是人尽皆知,也选定了大小定的日子,若是史卫两家退亲之事传出,势必对此有所影响。

    不出所料,这件婚事最终没有退成。

    第二天贾敏去曾家跟文德郡主说明自己无功而返,同时听说史家已把湘云从贾家接了回去,然后史鼐特地请了卫将军过去,史鼐夫人也亲自去卫家拜访卫太太,不知夫妇二人与卫家夫妇说了什么,自始至终不曾听到退亲的动静。

    文德郡主很是不满,这样的事情史家怎能当做没有发生过?居然越过自己就和卫将军夫妇自顾自地商议婚事,顺便抹平此事,仍旧令婚事如约履行,如何对得起无辜之极的卫若兰?当即就打发人去叫了卫若兰过来问个究竟。

    卫若兰神色憔悴,怒容满面,见到文德郡主,立刻掉下泪来。

    文德郡主心疼不已,忙伸手拉到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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