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修路多好啊(第1/1页)我的极品美女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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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路工程启动的时候,正是北方秋雨连绵的季节。

    从天空中鸟瞰大地,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色覆盖着山川河流。绿色葱茏中,丰满乡、无山县城和明光市区构成一个直角三角形,其直角顶点便是无山县城。

    明光市到无山县城有一百来里路,无山县城到丰满乡有三十里路,但实际距离远远大于这个数目。走过山路的人都知道,山路最大的特点是“九曲十八弯”,一个看起来很近的地方,等你三拐四弯地走到时,累得只有喘气的份儿了。

    走路艰难,修路更艰难。这一百多里公路的修筑史,也不是一天两天续写成的。刚解放那阵,人们干劲很足,有人建议修筑从省会到无山县城的公路,得到老百姓的热烈拥护。后来由于工程艰巨,资金不足,直到一九五六年,公路才修了四分之三不到。以后更是众所周知的原因,工程就撂下了。

    七十年代初,省上一位实力.派人物到无山县催粮要款。当时天下暴雨,任务很急,大伙儿冒雨出发了。等到小吉普驶完四分之三柏油公路后,道路就变成了稀泥,人们只好下车步行。

    雨越下越大,湿透了全身,模糊了双眼,他们只能摸索前进。虽然大家尽心保护,天不作美,这位领导还是一脚踏空从山上滚了下去……大家惊呼,跌跌撞撞地寻下山去。直到天黑,才在一个溪沟边找到这位领导。他血流满面,昏迷不醒,下半身还浸在溪水中。大家连忙把他抬回县医院。

    伤好后,这位领导拍案大怒:“这是怎么搞的?路修了半截就停下了,难不成这个县还成了鬼门关,没人敢去了?”

    一声令下,公路又向前修了。两年以后,在距离县城只有十里路时,路又断了,原因是那位领导下台了。

    现在又开始修路。工程队要做的工作就是完成明光市到无山县剩下的十里山路,然后接着修筑无山县城到丰满乡的三十里山路。

    任重道远,心绪难安!

    这一天,天又下起了小雨,乌云像铅块一般压在人们的心头。施工总指挥——明光市城建局副局长王政要带着一伙人正在视察工地。他后面跟着明光市和无山县城建局的领导和工程技术人员,还有市委的工作人员及几个农民向导。几个农民向导戴着草帽,其他人都穿着雨衣。

    “他妈的,这该死的天气。早不下晚不下,偏偏碰在这个当口上,真是‘麻子不叫麻子——坑人’。”王政要对着天粗鲁地骂了一句。

    后面跟随的人互相看看,交换着眼色,有人偷偷笑着。

    留着短发、年轻漂亮的市城建局工程技术人员——今年刚毕业的某工程学院的大学生刘丽玲捂着嘴,偷偷地捅了捅旁边的吴刚,下巴向前努了努。

    吴刚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面雄赳赳气昂昂走着的王政要的雨衣帽上有块核桃大的泥巴,也不知是怎么弄上去的,却正好在帽子的中央,像古代士兵的头盔那样高高耸起。炮兵出身的王政要在前面大步走着,那块泥巴也跟着一上一下地乱动,很滑稽。

    刘丽玲不敢大笑,脸憋得通红,抹着眼泪。吴刚也觉得好笑,嘴巴刚向两边一咧,觉得这样不好,忙又严肃起来,把头转向一边。

    王政要突然回过头来说:“小吴,你到前面加油站给市委打个电话,就说雨下得不大,工程不必停下来。”

    他瞪了刘丽玲一眼:“你笑什么?还不去把李工叫来?”

    刘丽玲调皮地做个鬼脸跑了,传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王政要一怔,问道:“她老笑什么?”

    别人也莫名其妙,吴刚犹豫了一下说:“总指挥,你头上有块泥巴。”

    “泥巴?”王政要惊奇地问,手向头上摸去。

    大家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起笑起来。

    王政要也恍然大悟,笑着说:“这个丫头片子,戏弄到我头上来了。”

    又懊恼起来:“工地上就不该女人来,就像战场上不需要女人一样。她们一来,什么事也干不成。走,看看前面去。”说着大踏步走了。

    吴刚去打电话,大家又向前走去。

    以后的日子,王政要带领技术人员翻山越岭,勘查地形,把基本路线确定下来:决定采纳当地农民的建议,沿着陡坡呈螺旋式筑路,避免了开山挖洞,省钱又省力。在两座距离较近的山崖间架起浮桥,可以省走许多弯路。

    王政要很高兴,决定这十里路完工后,在修无山县城到丰满乡的公路时,也采用这种办法。

    他训斥市委和城建局派来的人碍手碍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却对吴刚态度温和,觉得这个年轻人办事干练,跑腿传话速度很快。

    这当儿,市报社派来几位记者实地采访。由于张兰的文章生动感人,受到社会广泛好评,他们对张兰“蹲点”的地方非常感兴趣,信心百倍,决定把张兰作为了解当地情况的突破口。

    信心归信心,没想到刚来就给人拿下马来。一根直肠的王政要对媒体不感兴趣,把记者挖苦得体无完肤,拒绝接待。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些“天之骄子”的文书生被老炮兵轰得晕头转向,最后吴刚出来打圆场,说工地繁忙,不需要人多,总指挥的心情要体谅,他劝说记者们留下一人由他负责接待,其他人都回去。

    记者们气愤,认为王政要不通情理,都纷纷回去了,只有一个黑瘦矮小的青年记者小梁留了下来,和吴刚住在一起。

    这天晚饭后,天黑下来。累了一天的吴刚和小梁在屋子里聊天。

    吴刚笑着问小梁:“小梁,我一直奇怪,别人都回去了,你为什么不走?”

    小梁奇怪地反问:“你不是说要留下一个吗?”

    吴刚笑了:“我是说要留下一个,可你为什么偏偏是那一个呢?”

    小梁不假思索地说:“他们都想回去,而我正想留下,就留下了。”

    吴刚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拍拍他的肩膀说:“你是刚分配来的吧?”

    小梁惊奇地问:“是啊,分配才几个月,你怎么知道?”

    吴刚微笑着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你会成为一名好记者的。”

    小梁天真地望着吴刚:“是吗?我也这样认为。记者不能光说不动,还要多跑跑,多深入,尤其要向下跑,不能眼睛只盯着上面,看哪个星升起了,哪个星陨落了。”

    吴刚听得笑起来:“你真是个好小伙子,看问题很透彻。”

    小梁带着钦佩的神情说:“吴秘书,你这么年轻,办事却那么干练,工作很长时间了吧?我发现你和别人不一样。”

    吴刚笑着说:“有什么不一样?我也分配才一年多,哪来的工作经验?边走边摸索罢了。”

    小梁摇摇头:“你是和别人不一样。我看你肯吃苦,不摆架子、谦虚随和。这样的高干子弟并不多。”

    吴刚笑着向床上一躺,不说话了,眼前浮现出张兰的脸庞来,越来越清晰,他心里不由涌过一阵热浪。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吴刚的声音响起来:“小梁,你把我夸高了。如果说,我身上真有那么一点儿优点的话,这还得感谢赋予我这些优点的那个人……”他的声音低下去,最后消失了。

    小梁沉思了一会儿,试探地问:“是你妈妈吗?”

    黑暗中响起吴刚的大笑声,他笑完了,叹了口气说:“小梁,真拿你没办法,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