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清荷般美丽的姑娘(第1/1页)我的极品美女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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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平原一望无际,到处是麦田。现在是八月中旬,麦子早已割倒,地也翻了,呈现出一片褐色,散发出泥土的清香。向远处望去,薄雾深处是若隐若现的人家。现在正是玉米高粱成熟的季节,青纱帐里不时闪现出勤劳人们忙碌的身影,令人遐想。
由于土质疏松,从地质时代起,这里的平原到处被冲蚀出一道道大沟壑,满原县东南的沟壑特别多。这几天,云阳乡的一个沟畔正在举行庙会,方圆几十里的农民都热心地赶来逛庙会。沿着沟边的大路成了暂时的集市,人们熙来攘往,摩肩接踵,五颜六色的衣裳在四周褐色田地的映衬下非常美丽。大庙周围也摆满了小摊,有卖衣帽鞋袜的,有卖吃食瓜果的,有卖烧钱黄裱纸以及算卦、耍马戏、治病兼卖膏药的,热闹非凡。
庙前搭着戏台,看戏的人挤满台下。进庙磕头烧香的人更是络绎不绝。庙不大,只有一排房屋,刚建成不久,雕梁画栋。房屋没有隔间,只有一座木格双扇大红门。屋子正中央供着一座高大的彩塑观音菩萨,有一丈多高,站在莲花宝座里。菩萨两旁有大大小小十几座神像,端庄肃立,红绿彩绘。
屋子里挤满了人。菩萨面前坐着三四个身披大红袈裟的和尚,敲着铜锣木鱼,唱着经文。歌声抑扬顿挫,煞是好听!他们面前放着几个蒲团,一罐竹签,几叠烧纸和黄裱纸。
人们纷纷跪拜抽签烧纸,求神问卦,向菩萨诉说着心事。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说着说着竟放声大哭起来,引得人们纷纷同情地叹息着他的不幸。
庙前二十米之外有一座石砖门楼,有四、五丈高,也是飞檐彩绘,顶部“小牟山”三个大字圆润可爱。门楼下有三个门洞,来往车辆不断。天气非常炎热,太阳明晃晃地照着,晒得人只冒汗。门楼下坐满了人,摆摊乘凉加聊天。
一位修自行车的老汉和一个年轻姑娘正聊得起劲。姑娘约莫二十来岁,两条乌黑的发辫垂在肩下。灰色的确良长裤配着白底碎花的确良衬衫,朴素大方。脚上穿着一双平底黑布鞋。她胸前挂着一架照相机,肩上还背着一个军用水壶和一个军用书包。
她活泼而健谈,和老汉聊得很热火。老汉不时用旱烟锅指点着她,笑着,好像和自己亲闺女谈天似的,亲切随便,惹得周围人也凑过来看热闹。一些姑娘小伙子更是着迷,听着老汉和挎相机姑娘的亲切交谈,他们也不时就两人的谈话内容交流几句。气氛那么融洽,真是图画一般的场景。
跨相机姑娘站在他们中间,身形如清荷一般美丽典雅。她亲切地看着老汉,对他的每一句话都专注地听着。
只听老汉问:“闺女,唠了这老半天,我还没弄清楚你到底是干啥的?”
姑娘神秘地说:“告诉您吧,大爷,我是云阳乡的养鱼专业户啊。”
老汉疑惑地说:“这附近养鱼的我哪个不认识?咋没见过你?前几天搞鱼苗培育经验交流会,咋没见你?”
“我是新手嘛。”
“那我问你,你家今年鱼苗是买的还是自己繁殖的?”
姑娘想了半天,迟疑地说:“恐怕自己繁殖的就够了。”
老汉大笑起来,说:“我看你就是个外行,什么养鱼专业户?连今年的鱼苗行情都不知道,还养什么鱼?告诉你吧,我家才是养鱼专业户哪,你能蒙过我?”周围人都笑起来。
姑娘也笑了,说:“大爷好厉害的眼力。实话告诉你吧,我是做照相生意的。你看,我不背着相机?”
老汉摇摇头:“不会。如果是照相的,早摆正架式照开了,还能坐在这儿跟我聊天,让别人抢生意?你不去照相,一个劲地问我们日子过得咋样、庄稼收成和娃娃念书事宜,我看不出来?想蒙我,没那么容易。”
人们又笑起来。姑娘笑得抹眼泪,“大爷,你咋这么厉害?怎么也哄不过。那你说我是干什么的?”
大爷不笑了,从头到脚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煞有介事地说:“依我看,你不是个乡下人,是个城里人。”
“为什么?”姑娘好奇地问。围观的人也感兴趣地盯着大爷。
“因为,”大爷清一清嗓子,指点着她说:“你的脸太白、太嫩,没晒过太阳,不像我们日里来雨里去的庄稼人,脸上红通通的。”
姑娘笑了一下,脸红了。
“你的腰身太细,言谈举止也不像个农民,是个城里娃。”他的评语引得人们都盯着姑娘细看。
姑娘脸更红了,不好意思地说:“哎呦,你这个老大爷,真难对付!”
人们又笑起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愣头愣脑地说:“大爷说得对。依我看,你不但是个城里人,而且是个耍笔杆子的。”
紧挨着小伙子站着的一个姑娘白了他一眼,嗔怪地说:“你不知道,别乱猜。”
小伙子不服气:“彩姑,你愿不愿意和我打赌?赌一碗凉皮。”
围观的人好奇心大起,乱嚷嚷地说道:“赌吧,赌吧,公理自有大家论。”
那个叫彩姑的姑娘害羞起来,转身要跑,旁人连忙拉住她说:“哎哟,干嘛跑呀?赌赌玩嘛,怕什么?”一些姑娘小伙子还羞她:“彩姑,是不是怕给春生买凉皮?”
彩姑更害臊了,又要跑。老大爷开口了:“彩姑,和春生赌赌。有我在,绝不让你吃亏。”说笑着向春生使了个眼色。
那个###生的小伙子会意,干脆把彩姑拉进了人堆,对挂相机的姑娘说:“我说你是耍笔杆子的,原因有三:一是你书包里装着许多稿纸,还有笔和笔记本;二是你背着照相机却不做生意,那不是为采访而照相的吗?三、正像大爷说的,你老向人家问这问那的,不是搞采访吗?
我在电视上就看见过这样子的文化人。前一晌,这里来过一个叫梁永效的记者,正是你这种打扮,还和你一样问这问那的,我还和他说过话呢。我肯定你是个记者,对不对?”
众人都被他精辟的分析折服了,纷纷询问地望着姑娘。姑娘笑着,转头问:“彩姑,你说呢?”
彩姑笑着低下头,红着脸说:“我服他。”
众人都笑起来。彩姑又要跑,姑娘一把拉住她,微笑着说:“别走,彩姑,我给你和春生照张相。”
一听照相,大家都好奇起来,给姑娘让出一条路。彩姑要跑,春生拉住她说:“怕什么?我俩还没照过相呢。”羞得彩姑只捶他,大家都善意地哄笑着。
春生问:“是彩色的吗?”
姑娘点点头,大家都很羡慕。八五年那会儿,彩色胶卷并不多。
大家为选景费了好大的劲。众人主张以门楼为背景,春生嫌俗气。姑娘建议他俩坐在玉米地前面。
玉米有一米多高了,绿油油的像一堵绿墙,衬着蓝天非常美丽。春生觉得很好,拉着彩姑坐下来。他脱去上身的白布褂,露出里面鲜红的半袖线衣,和彩姑的白底紫花衬衫相映衬,很夺目。他还大胆地扳过彩姑的头,让它靠近自己,一只手搂着她的肩膀。
周围人都笑了,一些姑娘和小伙子更是拍手鼓掌。
姑娘笑了笑,举起相机说道:“靠近一点……笑一笑,别动……好!”一张相就照成了。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好像卸下块石头似的。姑娘又走到老汉面前,微笑着说:“大爷,您也来一张吧。”
老大爷笑道:“我这个样子,能照相?”
姑娘笑笑:“有什么不好?”
老汉还摇头。春生叫道:“大爷,您就坐在这个摊前,这样照的相更有意义。”
众人也点头称是。老大爷笑呵呵地说:“这样也好,照下给我孙儿看。”
摆好姿势,调正焦距,姑娘又为他照了一张。她笑着记录下春生和老大爷的地址,就要离去。几个小伙子喊道:“哎,怎么就走了?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姓名呢。”
姑娘站下来,笑着说:“春生不是已经告诉你们了吗?”
“他是胡猜的嘛。”彩姑拉着她的手,娇嗔地白了春生一眼说。
姑娘又要走,彩姑不放她,眼睛热切地望着她。她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犹豫了一下,笑着说:“我的名字很普通呀,叫张兰。”
没想到她刚报出姓名,人们“刷”一下都围了上来。春生叫道:“你是不是无山县丰满中学的那个女教师张兰?”
张兰笑着点点头说:“是我。”
“真有你的!”几个小伙子向她竖起大拇指。姑娘们则用敬佩、热情而略为复杂的眼光看着她。
张兰明白她们的意思,笑了笑,对春生说:“你的照片,我会寄来的”,就去推停在路边的自行车。
等到人们回过神来时,张兰已经去远了。彩姑不知为什么,突然哭起来,人们都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