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别了,玛丽(第1/1页)我的极品美女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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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了,天一直阴沉沉的,看来要下雨了。清明站在别墅侧门一个不太显眼的大理石柱子后面,看着来来往往吊唁的人们,心里踌躇:该不该走呢?这个想法虽然令人不舒服,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历史使命已经结束了,该离开了。
三天了,玛丽离开这个世界已经三天,她走得很平静。
当那天清明和Joans闹完仗走下教学楼时,就见伍德先生的工作人员正站在车前焦急地等着他。清明心里一沉,连忙坐进车子。
等他们飞快地赶到玛丽的床榻前时,她刚好安详地闭上眼睛,让清明盯着她的遗容发了好大一阵子的呆:生命真是脆弱得很,说离就离了。刚才还活蹦乱跳的生命,即刻间就销声匿迹了,真是淡得很!他虽然死过一次,但面对死亡者的情况并不多,尤其年少的亲戚熟人,因此就感慨万千,情绪有些消极。
昨天晚上,工作人员送来黑色礼服让他穿上,他犹豫着:怎么老穿人家的衣服?
细心的女助理微笑着说:“公司员工一人一套,这是规定,不必客气。而且你是他们的朋友,更应当穿,不然明天会很显眼的。”
清明知道她暗示的是什么:明天会来很多上流人物,自己穿得“另类”,有损主人家形象,于是他想了想就接受了。
今天早上,天刚亮,他就帮着工作人员忙活,用鲜花环绕着玛丽的遗体,以便客人方便吊唁。看着躺在鲜花丛中美丽的玛丽,他真心祝愿:玛丽,祝你早升天堂!并默默地献上一束鲜花。
八点以后,随着客人的陆续增多,清明才深刻体会到女助理的话有道理:来吊唁的客人,不论是绅士还是名媛贵妇,都是清一色的黑色礼服,进门彬彬有礼,行礼哀悼。一系列的活动井然有序,让人感叹:这就是上流社会的礼节?
看着这些,清明突然感到自己和这一切距离那么遥远,他好像处在一个戏剧的环境中,自己并不是戏中的角色,但也不是观众,是……他突然意兴阑珊,意识到该离开了。不是么,自己不属于这个阶层,更要命的是:他对这个阶层不感兴趣,再待下去,脸上有了什么不适当的表情就糟了,他决定马上离开。明早玛丽的骨灰要上飞机,到时他再相送,但是现在得尽快离开。
这样想着,清明不易觉察地看了看路径,决定从侧门出去,就到了街道。走一段路可以到达公交站,坐公交回学校。思忖着,他无意中一抬头,惊讶地看见李晖和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走进了大门,他下意识地躲到柱子后。他看见那三人走上台阶,立即被工作人员迎进了楼里。
清明等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楼门,正要打算继续找侧门回去,却觉得有点不对劲,似乎……在李晖之前有个男子踏上台阶,走进了楼门。那人一身黑礼服,戴着金边眼镜,那走势好像……魏纯孝?
怎么可能?清明摇摇头,向侧门走去。
走出侧门,站在街道边,清明长出了口气,最后一次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别墅,心里默默地说:别了,玛丽!然后大踏步向前走去,想很快可以搭上公交回学校了。
由于他走得专心,没有注意到一辆小轿车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地跟在他身后了。轿车主人看走了好久清明都没有发觉,知道不打搅他不行了,于是一个急转头把车刹在了清明面前。
清明吓了一跳,抬头一看,车上玻璃窗旋下来,露出一个年轻女士的笑脸。没等清明说话,车门开了,年轻女士微笑着说:“何先生,请上车吧,我送您回去。”
清明认得她是陈襄经理的助理,给自己送过两套衣服,因此一笑坐上了车。
车子飞快地向高速公路上驶去。年轻女士看清明半晌不说话,微笑着问:“何先生刚才在想什么?很专心的样子,我都不忍心打扰呢。”
清明不知说什么好,只好笑笑:“没想什么,走着路,不知怎么的就入神了”
年轻女士看了他一眼,又微笑着问:“我可以称呼何先生的名字吗?何先生年龄不大吧?听说只有二十二岁?”
清明笑笑:“当然可以,你叫我何清明吧。我是个学生,叫我先生我感觉挺别扭的。请问您叫……”社交场合诸如“您的芳名”之类的话他怎么也吐不出口,只好含糊其辞地问她姓名。
年轻女士温和地一笑:“我姓齐,单字一个黎,你叫我黎姐好了。”
清明“哦”了一声,心里猜测着她的年龄,似乎也不是很大吧。
齐黎看看他的表情,微笑着说:“我比你大四岁,二十六了。”
二十六岁,比张兰大一岁,清明想,有些好笑:自己挺有“姐姐”缘的,玛丽不就是比自己大一岁嘛。
“你笑什么?笑我老了?”齐黎问他。
“怎么会?”清明连忙声明,“我笑黎姐这么年轻……看不出来啊。”他没说过奉承话,觉得很别扭,虽然所说的是实情。好在齐黎笑笑没再做声,让清明感到她很善解人意,不亏在外资企业工作,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都很有分寸。
不知走了多久,车在一个高楼林立,但是楼层比较陈旧的院子里停下来。清明很惊讶:“这是哪里?”
“我家呀,上去坐坐吧。”齐黎下车锁了车门,微笑地看着清明。
清明只好下了车,跟着她上楼。
齐黎的家在六楼,楼道光线很暗。打开门,里面空间并不大,两室一厅,但收拾得很干净。
招呼清明坐在小客厅的沙发上,齐黎递过来一杯茶,解释说:“你这段时间非常累,学校人多,回到宿舍肯定吵得睡不着,不如在我这儿休息休息,恢复体力。明早送董事长他们上机后,你再回到学校去。那时就可以平静地投入学习了。”
“我今天回去还要上课呢。”清明解释。
“你们周末也上课吗?”齐黎奇怪地问。
清明这才想起今天是星期天,不好意思地笑了。
齐黎温柔地看了他一眼,低声说:“你看会儿电视,休息一下,我弄点吃的,一早把人累坏了。”说着走进卧室去换衣。
清明看着电视节目,恍惚觉得自己是在张兰家里,这个认知让他心里涌过不知一种什么滋味的感情激流。
很快地,齐黎换好衣服,把饭菜端了出来。饭菜并不丰盛,半锅米饭,一热一凉两个菜。齐黎微笑着解释:“我做饭水平不行,平时忙,多在外面吃,不要笑话。”
清明笑着,并不客气,很自然地吃了个饱。
齐黎自己草草吃了饭,洗涮完锅碗,把清明领到她的卧室说:“你在这里睡一觉吧,我还得赶回去应酬,晚上再回来。”
清明想这是她的闺房,有些不好意思在这里睡觉。
齐黎看出了他的犹豫,笑着说:“我老家在河南,这套房子是我租的,面积小,房间少。你个子高,书房的床和客厅的沙发都睡不下,你就在这里休息吧,权当在自己姐姐家里,我走了。”说完抓起衣服在书房换上就推门走了。
清明脱下西装上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躺在了齐黎的床上。把上衣盖在身上,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就睡着了——他的确累坏了。
他睡得像木头一样,动都没有动一下,直到蒙眬中感到脸上热烘烘的,有亮光,他才缓缓地睁开眼睛。只见齐黎正弯腰站在他跟前,眼睛一眨不眨地俯视着他。
台灯光照得清明脸上发暖,他才知道自己一觉睡得跨世纪了:从早晨睡到了晚上,这段时间真是累坏了。心里感激齐黎:她确实细腻周到,他如果当初回到宿舍,真的不一定休息好,明天也很难能缓过神来。
这样想着,他看见齐黎眼底的温柔和笑意,连忙坐起来,披上西装,衷心地说:“真睡了个好觉,谢谢你,黎姐。”
“客气什么?同时天涯沦落人……”齐黎微笑。
清明笑起来:“不能这么说,你是高级白领,我是穷学生,这中间是不同的。”
“有什么不同?我是个打工的,以你的才华,不久后会干得比我更好。”齐黎不以为然。
“不一定。”清明笑着,和齐黎一起到来到客厅。
齐黎早已提回了熟菜,现在热了一下,做了些米饭让清明就着菜吃,说自己回来时已经吃过了。
恍惚的熟悉感又来了,清明感到自己好像又坐在张兰家里。他笑了笑,默默地吃起饭来。
齐黎温柔地看着他,半晌,轻声问:“你为什么不和玛丽结婚?”
清明一顿,吃着饭没做声。玛丽已去,好比是一个历史时期的结束,清明不想再提这些事。
看他不说话,齐黎温柔地说:“你帮了他们父女那么大忙,没想过要什么报酬吗?”
清明一愣:“帮忙?我帮了什么忙?”
“你让玛丽在生命的最后日子里很快乐呀,这是任何金银财宝都买不到的情意。”
“既然金银财宝买不到,那就不要提什么报酬的好。”清明冷冷地说,刚才的好感一扫而光:她毕竟和张兰不同!商界的人么,做事永远离不开利益二字。好在他已经吃饱,否则他会觉得喉咙里卡了只苍蝇,恶心得吃不下饭了。
齐黎看着他冷峻的表情,心里一笑,温柔地低声说:“你别生气呀,我在商场上利欲熏心惯了,把你纯洁的身份忘了,我道歉!”
清明听她说得幽默,不由一笑:“你不应该向我道歉,应该向马丽道歉。她已经去了,我们不要再说不利于她的话了。毕竟,朋友一场,值得怀念的东西还是有的。”
齐黎听着他的话,眼神温柔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没说什么。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