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妙龄女苦诉衷肠(第1/1页)仙剑奇侠传之天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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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璇玑进入这座海底城,这里并不比潼关、洛阳城坐落大方,但此处礁石罗列有序,高低四起,如精工雕琢了一番,且洞眼彩鱼漂游,倒也成了一步一景的自然奇妙景观,在人间,只有苏州园林有此造诣,不过也少了一分自然天成之态。
璇玑安排三人在淼亭进了食,从中为他们讲诉天火焚杀琼华时自己的经历:那时夙瑶遣派自己暗取水灵珠,没想到刚从醉花荫出来就来不及了,火海蔓延着阻挡去路,自己又无法将水灵珠送到掌门手中,只好回到洞内去避火。只过片刻,火海便流进洞内,当时也只抱着必死的心态去面对,那就是趁早跳入火海。火海顺着宽敞的流域涌出琼华山门的画楼,穿过两侧的汉阙流向紫微道,之后喷入山下的播仙镇,镇中百姓无一人豁免此灾,尽数被湮没。天火燃烧了九天依然没有停息之态,昏迷而起的璇玑坚强地从火海中爬了出来。
没想到神界宝器水灵珠发挥了实效,居然可以以水灵护佑自己被天火侵蚀。璇玑又渴又乏地逃亡到了长安,在那里安顿了下来。每隔一段时日便向来往西域的商客打探琼华派的下落,一开始众人都说那里来了一位火神,占山为王,将仙山变成了火焰山,琼华派的人都被它杀干净了,现在谁都不敢过去!
时间久了,天庸门为彻底抹黑琼华,故在江湖散言,辟谣火神下凡的舆论,大家这才知道琼华是遭到上天的谴责,才导致这场灭顶之灾。可百姓都不在意是否真的得罪了神仙,最痛愤的是殃及了周边的无辜生灵,一时之间曾经在江湖顶尖,万人敬仰的琼华派臭名远扬。
过了一年半载,朝廷发下文书,大概是说琼华之地火势停歇,地壳回温时常,来往商贩无需再度择路,皆可通行。再就是缅怀,默哀当地百姓的一些说辞,以及赈灾事宜。
璇玑一接到消息后立即起身前往琼华遗址,那里什么都没有了,寸草不长,灵山像碰倒了砚台染了浓墨似得,漆黑一片,且上空雾霾不止,那里放佛是世间最沉暗的一处了,就连老天爷也发了善心,降雨驱尘,也或许是在弥补它那过重的惩罚罢……
璇玑行在雨中,一步一行潦地穿过紫微道,登到山顶,放眼望去,却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块罄石上下起伏地悬在空中,心想:‘唉……这座承天剑台依旧还悬在这里,这里冰火阴阳的铸剑灵气也早被天火毁了吧……’
慕容紫英问道:“那座剑台如何了?”璇玑道:“我没有注意观察,实际上没有时间再看下去,因为神界派兵下来拿我,就在雨下得正激时。”慕容紫英道:“可真是神界派人拿你?你身怀水灵珠,得万方妖物所窥觑,再说神界遗漏了一名琼华弟子,要拿早就拿了,何故等到过了整整一年才想到来捉你,璇玑,你难道没有好好想想这个问题吗?水灵珠是否被掠走?”璇玑道:“这倒没有。”慕容紫英急忙问:“在哪儿?给师兄看看!”
云慕二人骤然想起了月牙村的百姓,曾几何时答应了人家要以水灵珠去净化那里的水源,没想到一晃三年过去了,那里的人不知是迁徙了,还是早已旱死……
“慢!”段子陵即刻压制着慕容的异心,慢条斯理地说:“讲了这么多,你到底是如何与多玛相识?”
璇玑似乎也有意越过慕容的追问,只嗫嚅了一下,便跟段子陵说:“多亏师父及时出现,他击退了所谓的神界来将,解救了我。”段子陵道:“他主动收你为徒,还是你自愿求他?”
“是他主动的,我当时已经无依无靠,师父肯收留我,我怎能不感激?”
“徒儿啊,你和他们说的够多了。来,到这里来,师父疼你。”
“唔……师父!”璇玑的举止突然一如往昔,莲步依依地飞向那个男人的身前,倩兮巧笑道:“您出马啦!闭关一个月也不咐一声,亏我好个寻摸!”指尖拨了拨他的羊胡子、又抿了抿额下的长须,笑道:“又长了这么多,这回下面干么还拿红线给捆住了?怕徒儿半夜拿剃须刀给您‘落发’不成?”男人笑道:“为师就这么几撮干毛,总被你这小妮子薅秃,为师可不是你那个什么琼华的大师兄,光溜溜的冰块脸。此次为师闭关不为别的,就为这个,为师对你就这么点心愿,你可别拂逆呦!”
“哼!”璇玑娇嗔地耍脾,蛮道:“好吧!今儿个有外人在,勉强给您留些面子。不过再瞧您这,刚缝好的鳞锦袍就被毒虫咬得漏洞百出,您呐,那蛊咒不是什么好法术,一天到晚都着了迷,劝您还是节制些才是!”男人注目着璇玑,很关怀地说:“那些小虫、蝎子、沙蜈、黑蛇在藻洞里陪师父玩得不亦乐乎,为师要不是挂念着你,宁可在洞里玩一辈子也不愿出来呢!”璇玑道:“我就知道师父挂念着徒儿,故不去寻你——不过……师父的话说得如此贴切,璇玑心里怪温的,今儿就发个慈悲,为师父拌碟海菜,打壶海参酒!”男人道:“去吧去吧,饿得发晕呢!”
璇玑转过身来递给三人一个眼神,便顺着长廊去了。云慕本以为多玛是一个高深的道人,很在乎外形修饰,没想到如此随意,说话幽默,虽与段子陵年岁不相上下,头发都白一半了,行为举止却像个十二三岁的顽童!若说如此和蔼幽默的人犯了观规,那真的很令人深思他犯的规到底该不该构成被逐出师门。 慕容眼睁睁地看着他与自己的徒弟“打情骂俏”,感情如此之深,真有点叫自己无从下手了。
“师弟!”段子陵放筷起身,过之垂手,说道:“多年不见了吧?”多玛绷着嘴唇,双目一眨,鼓弄着弯浓大眉,神态实为滑稽,诙谐地说:“是啊,多年不见,师兄定是想念着我,不然怎会以勘测之术来此呢?”
“勘测之术”历来被列为禁术,多玛第一句话便将了自己一军,段子陵镇定自若地说道:“师弟还肯叫我,说明你心中还有师门,不过你近年来的行径有辱于它,不知你怎么看?”
多玛瞥了一眼,径自大模大样地登上步梯,左右翻开云慕的臂膀,一屁股蹲在淼亭内的石凳上,翘起二郎腿,只因腿短,还得苦费一只手勾住,剔着牙说:“我是尊你,故叫你一声师兄,难道让我叫你段布衣、段鸡血、段墨斗儿?我多玛早在十年前就没了师承,何来有辱门派之说?”这个“斗”字从他口中说的极为圆滑,如吐豆一般,看上去虽有轻蔑之意,但这是实情,早在二十年前,段子陵刚入观内修道,派中弟子都以他只会使用鸡血和墨斗来降尸,资质平平,修学单一,故总称之为“墨斗”,即损意“魔豆”。
“你今日定要随我回大理走一趟了!”段子陵道。多玛舌头一卷,歪着脖说:“不去,回去被师父杀掉?我干么听你的?”段子陵道:“师父慈悲为怀,怎会杀你?”
“你放屁!”多玛腾起了身,双脚扎在石凳上,如金猴捞月那般灵巧,抄起杯酒饮着,又说:“那厮慈悲为怀?若不是当年我破了他的底儿,我怎会遭到那鸟厮的驱逐?”段子陵竖起指头喝止他,“师父他年老体迈,你不得对他无理。”多玛道:“魔豆,你到底是黑白不分明、还是心里知道,故意来找我的茬?那个大理破道观,人心道貌岸然,本都是出家之人,私下还另有儿女暗通,你说那里有何处值得你为其死死效忠?”段子陵道:“你之所以有今日的法术造诣是谁的栽培?做人不可忘本呐!”多玛道:“这我可承认,是那老头子的功劳。我也承认自己私下钩染风尘,败坏伦理,可谁叫我没选中个干净女子,却偏偏无意择中了那老头子的意中人,哼哼!夜夜春宵,双栖双飞,却被老头子发觉而捉奸在床,如此,就四处暗杀于我,就连十多年的师徒之情都不顾了,还不是为了保全他自己在大理的崇高的声望?师兄,你居然也成了老头的金牌杀手,实令我伤心呐!”
段子陵憋得脸色有些发紫,这件沉痛往事,观中弟子只有自己一人知晓,为了保全老师父,自己不得不封住他的嘴了,因为在这里,自己外加云天河在外,慕容紫英一旦将此事宣扬出去,大理太虚观的威名便从此扫地。袖口里将金钱剑调出了剑把,没想到却被多玛及时看了出来,这是段子陵惯用的降魔之招,就是等妖魔靠近自身,电光石火就可将其斩灭,多玛岂能吃他这套?斟满了一杯酒,笑道:“师兄千里迢迢来此幽海之城,作师弟的还没赐酒,有点无礼了。来,师弟敬您一杯!”
站在一侧的云天河还真以为是敬酒和好,上前一步道:“我替您端过去。”多玛已经闻出了云慕二人的功力不浅,“不必劳驾!”趁着云天河还没伸手,故将白玉杯弹指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