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斗饮觞璇玑毁花容(第1/1页)仙剑奇侠传之天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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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子陵更熟悉这个朝夕相处的师弟的武功套路,酒杯定是被他的指甲弹了毒,故双脚抓地,以髋关节为轴,上体前俯,两臂随之向左前方伸出,即而向右后环绕一周,此中已竖指凝气,双指一点侧空,气力发了出来将酒杯送了回去。

    多玛看空中划动的酒杯迅烈,知道他用气甚猛,不敢轻易正面抵挡,双指成勾,外摆一插,将酒杯的飞动线路顿时转移。

    慕容紫英凤眼一亮,极速退身至阶下,只见酒杯在他眼前停住,只过须臾,酒杯横穿云天河。众人都还没来得急分清他到底是如何浑身不动地将酒杯调转,只听多玛一声赞叹:“好功夫!”,云天河即刻拔剑接招。

    云天河抽出身后魔剑,在酒杯未至时以剑尖对准,剑尖“嗤嗤”地发出雷电之音,将白玉杯的速度缓缓地稳了下来,也不过须臾,可能是云天河受不住酒杯的迎面之力,剑即收回,掌心疾吐真气,又将酒杯转给了段子陵。这一招可不是针对段某,是在向他求救而已。因为自己心里知道,这酒杯给了多玛和慕容,定然还会被转移,倒不如让段道长一举扣下。

    可谁知段子陵依旧不放,虚空挑掌,左腿屈膝前弓,右脚向前成右虚步,同时左手向后划弧成勾,将真气顺着左臂推至向斜上挑起的右掌——酒杯折射向了慕容紫英。

    慕容紫英一脸阴笑,“在下方外修道,从不饮酒,还是敬给前辈罢。”全身又是静止,不动丝毫,酒杯冲向多玛。这一役本是再想递给云天河来尝尝这其中苦果,只想起待会要和多玛苦战,不由得试试他的功力究竟进展如何。

    多玛见他三人互不相让,都有点底子,这才拿出点真本事来相待,笑道:“不赖嘛,我再给你们加加料!”左掌伸出朝天,隔着气托起就被,右手捏花,朝杯中一弹,杯中酒水再添浓度,已是下了重毒,兀又还给了慕容紫英,心中却想:“来去两回才看得出,这小子是用嘴吹气,竟有这么大的门道,无怪是琼华弟子。”

    慕容紫英眼疾手快,看出破绽,却不知是何毒,从此也万不敢以口聚气来吹这酒杯,只右掌拍出震落酒杯,紧接着唤出辟燕剑远远地以剑体接住,剑身一斗,倾给了云天河。

    云天河哪里知道里面的毒有多骇人,也来不及拔剑,便一招“倒挂金钩”扶地后倒,以左腿屈膝支撑,右腿前伸,两臂屈肘位于身体两侧,掌心向下借力,力量传至右脚,脚背抽射,将酒杯直驱于段子陵。

    段子陵更不知其中为何毒,不敢擅接,涮腰、翻腰地平转了两周,避开酒杯,心想如果在这样下去多玛的毒会用之不尽,不如及早解决,以生后患。推出双掌,将酒杯震了出去,只是这毕竟是海底,不如陆地发功舒畅自如,这掌推得很不顺,酒杯行止到半端径自返回。这一举动竟无意间形成《易经》之中的“亢龙有悔”,打出去的力量平平,但回旋的时候却极为猛烈。

    多玛,慕容紫英,云天河三人不谋而合,各有心机,见段子陵遇险,眼前都为之一亮。多玛想致慕容于死地,因为雷奥的死讯已经传入了自己的耳中,况且能察觉得出他体内有自己的黑蛇蛊,此次前来虽没说几句话,但定是为解此蛊而来,如果铲除,待会定要恶战不休;慕容紫英想得就更加明了,趁这机会赶快杀了段子陵,因为云天河先前已喝了受自己毒掌的水,却没有丝毫效果,可见他体内抗毒之高,以后便不会做任何毒质攻击。如果此次杀了段子陵,可解多玛心患,卖好于他,黑蛇蛊岂不迎刃可解?

    云天河的想法就很单一,就是要为段道长解围,以身挡之是来不及了,魔剑在手,剑芒四道,闪电脱出。慕容手中的辟燕剑则是发出弯月流星斩,看似有意来解围,其实这招暗藏杀机,无比歹毒;多玛用蛊咒中的吸蚀术凌空掌控酒杯去向,目标就是段子陵,如不打不中也可,只要嗅一嗅酒味,毒瘴就可入脑,叫其万死不能!

    “师父,酒菜都齐了,徒儿端过来给你吃!”璇玑在火房听见亭中无打斗之音,合计着四个人聊得还挺和,将饭菜一热,便兴高采烈地从长廊端了过来。步住与淼亭,见四个人热汗淋漓,各自“舞刀弄墨”地,看似已经僵持有一阵了,急问:“你们师兄弟多年不见,一见面就打得那么亲热——大师兄,云公子,你俩倒去劝劝呐,呃……你们怎么也掺合进来——啊!”璇玑一声惨叫,酒菜落地摔个稀巴烂,双手捂脸,指缝间流出红血,狂呼:“啊……师父救我!”脚下一软,瘫在了地上,疼得起不了身。

    原来这四个人的力量不相上下,云段二人是极力挽救,多玛和慕容却心思不一,拧劲的力道导致了酒杯飞错位,居然弹出了攻击线路,只因酒杯受力于四方,最终爆炸于璇玑面前。瓷器残渣划破是小,最可怕的是多玛下的气味毒,闻闻就能致死,更何况尽数喷洒于面目?

    慕容紫英第一个健步挪了上去,扶着她,轻轻地拿开璇玑的手:居然遭到了万虫吞噬,皮肉破烂,胆汁四溢,哪里能看到一点血色!

    此时璇玑面目全非,甚至比僵尸还可怕,恶臭,但还尚有一丝气息,只嘴角动了一动,面目基本已经处于瘫痪,“师……兄,没……到我……才、才见你……就要离……去……”璇玑连话都说不完整了,慕容紫英忍不住泪,在她耳边叨念着:“大师兄……永远护你……”这句话可不比先前,是自己内心当中最真实的想法。

    “哎呀呀……我的乖徒儿啊……”多玛急哭得在原地打转,哪里像端庄沉稳的段子陵,看似一个顽童,活蹦乱跳得,气急败坏说道:“都是你们,你们若不上赶着来此寻事,我的好徒儿就不会死,他妈的!我丢了徒儿,要你们偿命!”

    段子陵见伤了无辜之人便不得不停手,上前扯住多玛的衣领,扬手一下,打得他一趔趄,怒道:“你在这打什么转转?毒是你下的,自当有解药,如今还没过须臾,可否相解?”多玛在这万分沉痛的时候哪里还有心思和他拼个你死我活?袖口抹抹泪,自言道:“是啊,毒是我下的,我怎不解?”转念又想到此毒之巨,徒儿璇玑花容必失,将来也会成了一个丑八怪,整日对着个畸形人,什么练功捣蛊的心趣也没了,想着想着又哇哇地哭了起来。

    云天河也上来强问:“璇玑是你的爱徒,她中了你自己炼的毒,你居然不为他解,看我不杀了你!”

    “啊!别杀我……别啊……辣块儿妈妈的,老子去给璇玑解毒便是!”多玛抹了一把鼻涕匍匐过去,摸出怀里各式各样的小瓷瓶,长竹筒,且上面分别贴有标签,只不过手一抖,全都滚倒在地, 慕容紫英见他行动神情完全失控,狠踢了他一脚,“是哪瓶解药!”

    “万……万蚁蛊……”

    慕容紫英现在恨不得一剑就杀了他,可体内蛇蛊还未解除,故忍怒说道:“毒矣!”那些瓶瓶罐罐散落一地,从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字眼——黑蛇蛊。是用一个高竹筒上堵得红巾活塞,连忙扔进袖子里,令众人不得看见,便又继续寻找。

    “慕容大哥,你看是不是这瓶?”云天河只认得一个“蚁”字,拿到慕容眼下辨认,慕容“嗯”的一声,将黑绿色的瓷瓶里的粉末播撒在璇玑的血面上,霎时那群小毒虫像吸了艾草,迷迷糊糊地都静止了,再过一刻尽都溶化成绿沫,多玛道:“赶、赶……快拿盆醋水给他净脸——哎呦我的好徒儿的小俏脸蛋就这么毁了……”

    慕容紫英吹散绿沫,只见璇玑的脸上已烂得露出半寸发黑的上颌骨,娥眉也被万蚁侵蚀得少了一柳,头上露着顶骨,长发几乎全被腐蚀光了,只留少许;尤其是嘴已经不成形,门齿凹已经秃了,哪怕嘴不闭,上下牙齿也自然而然地外露,几乎已无人状!将醋揉到每一寸的烂肉上,自己的心已经在滴滴淌血了,轻念道:“璇玑,师兄从来没有正经地叫过你一句——璇玑。大师兄不求你能活过来,只求你能死得安稳,不受磨折。花容月貌本如水月,师兄不会因为你的秀美,而近亲你;也不会因为你的丑恶,去厌恶你,你永是我的好师妹……”

    多玛这一下哭得更烈,赖得竟像一只“活宝”满地打滚:这几年璇玑和自己在一起,受挫时,她总是拿慕容紫英来作激励,说一定要学好法术,有朝一日能见得大师兄,定会得到他的青睐。而自己却说:‘慕容紫英如果念你,定会四处寻你,如今音信全无,恐是把你忘了,或是压根没将你存于心,你又何必苦苦单恋秋思呢?’璇玑却道:‘那我也要修习好法术,大师兄喜爱斩妖除魔,维护正义,以后啊……能和他并肩卫道,也是好的!’多玛笑道:‘恐有一日,慕容紫英和你师父我发难,你助谁?’璇玑道:‘如果真有那天邪正不两立,使我左右为难,那璇玑只好以死来度化你们。’多玛道:‘扯什么幺蛾子?人死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我的好徒儿啊,你有些时候总偏于异想是不对的。无论到何时,好好活着,才有机会改造你心中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