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探望故人(第1/1页)涅槃千金

    “你说什么.”

    “你怎么不问你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怎么可以.那是我们的孩子.你答应过要为我生孩子.况且他还那么小.你怎么可以呀.”

    “有什么不可以的.从陆寅出事那天.你不相信我的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你不会要他.以其让他生下來受苦.还不如让他从來就沒來过.”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陆青铭看着她.觉得眼前的人是如此的陌生.

    “我向來如此.”

    又是一阵沉默.陆青铭将头埋进双掌之间.林意浓则执拗地望着窗外.不愿意再为孩子的事情做一丝一毫的解释.

    “孩子.你就当他从來就沒有來过.”

    “可那些曾经相守.曾经深爱的日子你也可以当从來都沒有发生过吗.”

    林意浓咽下苦涩.“有什么不能的.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大不了我再找个人嫁了就是了.”

    陆青铭猛地抬起头.确定这样的事她能做的出來.方以诚就是最好的例子.她能这样做.可他真的能坦然地接受这样的结果吗.看着她再次成为别人的爱人.但如果那个人是林琛.那么恐怕就不在是他能否接受的事情了.

    “你已经决定好了.”

    “这句话不是该我问你吗.陆青铭.现在是你不要我.”林意浓发誓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这样低声下气地求他.在來之前她已经给自己打好了预防针.

    “对.你说的对.我已经厌倦你了.也无法原谅你了.所以我们就这样散了吧.以后再也不要见面.”

    林意浓久久地凝视着他.心里仿佛要炸开一般.却又努力地克制着愤怒.因为担心自己会因为暴怒而动手.

    “好.陆青铭.这话是你自己说的.你别后悔.我林意浓决定了的事情就沒有回头的余地.”

    陆青铭起身.绕过沙发.背对着她.背影清冷决绝.

    林意浓咬着下唇频频点头.痛快地起身就走.可她要是真就这么走了.她就不是真的林意浓.

    想了想之后又突然停住.回过身冲到陆青铭身后用手中的包包砸向他的背.终于忍不住嘶吼道：“陆青铭.你他妈混蛋.”

    陆青铭只是身子略略往前倾了倾.又不动声色地站着.仰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林意浓撇开头痛哭了一阵.又绝望地从后背抱住了他.她不是圣人.所以尽管此刻被抛弃了.她仍然舍不得他.真真切切的舍不得.他曾经对她的好.她沒有说出口的都深深刻在了心里.所以此刻不惜放下所有的骄傲和尊严.只求他能够转身.

    紧紧地抱住他.贴在他的背后.“陆青铭.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沒有拒绝的权力.”

    陆青铭用力地解开她的手.说着最违心的话.“我拒绝.你走.”

    只是一瞬间.林意浓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就像是被扎破的气球.突然地就只剩一层瘪瘪的塑料薄膜.落在地上.被人踩了一脚.茫茫然地转身.慢慢地挪动着步子.走了几步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那个‘林意浓’是苏韵对吗.”

    陆青铭一怔.略略偏了偏头.那个女人的确來找过他说她正是苏韵.灵魂交换这种东西听起來一点也不现实.但看着身后的这个女人就知道这样的事情一点都不假.他不得不承认当他听说那个女人正是苏韵的时候.他动摇了.他其实做不到一点也不介意她是林意浓还是苏韵.对于苏韵.他始终心怀愧疚.

    林意浓这样问也并非一定要从他的口中得到答案.在回忆严敏看他的眼神时她已经有了答案.果然.他不像他口中说的那样.不再在意真正的苏韵.

    就在办公室门关上的那一刻.陆青铭终于支撑不住.双手撑在办公桌上.颤抖地掏出烟.点上.是此刻唯一能够让心里好受一点的方法.他怎么舍得.怎么舍得将她从自己的身边赶走……

    在心失去寓所开始漫无边际的流浪.疼痛占据着整个心房时.走到柳家的墓地仿佛是意识的.因为那个地方躺着一个愿意包容她所有的伤和痛的人.

    天色渐沉.昏昏沉沉的天幕.空气如被凝结.像玻璃一样透彻明净.从嘴里呼出的气立马变成了一阵白雾.随即又消失.

    这样的天气.往往埋伏着一场大雪.

    林意浓沒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柳老爷子.自从方以诚过世之后.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她的外公.

    他一身墨绿色的军装.手里还拄着一根拐杖.肃然地站在墓碑前.背影带着几分落寞.

    祭拜完方以诚的母亲后才來到方以诚的墓碑前.柳老爷子先开口.“來了.”

    熟稔地仿佛是一位约好要一起來却迟到的老友.

    林意浓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见到他觉得格外地亲切.抛开身上的诸多荣耀.他也只是一位平凡的父亲.

    心里和方以诚说了些自己现在过得很好的违心话.回头两人在墓地前做了下來.

    墓地在半山腰.从这个角度往下看时一片葱葱笼笼的树木.山里的湿气萦绕着在树顶.看起來像渺渺茫茫的仙境.如果真的有天堂的话.林意浓希望这里就是方以诚的天堂.

    “老爷子经常來这里吗.”

    柳老爷子双手撑在拐杖上.目视着天边的云层.叹息了一声.“以前沒有机会陪着他们.现在终于有机会了.却又是天人永隔.人生啊.不管长短.总会有遗憾.”

    林意浓苦涩地笑笑.低下了头.她不想在这个时候打击他以往都是他自己不珍惜.错过了才來感慨遗憾.

    “你最近过得不好吗.”

    “沒有.我很好.”

    “哼.嘴硬.”柳老爷子不屑地瞪了她一眼.

    林意浓蹙起眉.眯着眼觑他.“接下來你是不是还要说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发现之前经历的所有的痛苦都不算什么.”

    柳老爷子砸了咂嘴.“那要看是什么事.有些事情就算过了很多年.每每想起.还是会觉得难过.”

    林意浓不说话了.皱着眉盯着自己的脚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