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微风扶柳画烟容,血染白绫裂玉帛(第1/1页)长雪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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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微风扶柳画烟容,血染白绫裂玉帛
芜歌浅浅一笑,眸子晶亮得就像有一簇火在烧,却还是难掩病容憔悴:“沐姐姐,怎么出来啦?快进去吧。”
沐雪心头一暖,很久没有听到这样关心自己的话了,只觉得大小姐越发可亲起来。
“丹秀,去把我给锦少爷准备的礼物拿过来。”
“是,小姐。”
挽君阁在宁王府的西北角,青篱笆上一丛丛的牵牛,红的紫的蓝的,像一只只张扬的小喇叭,笑得如此欢实,满园的郁郁葱葱都染上了一层喜色。
“锦弟,你在吗?”芜歌轻叩着紧闭的木门,“是我,我给你带生辰贺礼来了。你要是不开门,我今天就不走了。”
久久无声,芜歌却丝毫没有感觉意外,只是静静地站着,这一回她没让丹秀跟来,一个人立着,身形显得有些萧索。
宁王爷前些日子已开拔前往边境与夏国南面的高商议和,全府只剩下芜歌和锦祺两个少主子,芜歌这些天一直忙着给锦祺准备生辰礼,不过却很是隐蔽,就连丹秀都不知道小姐这宝蓝色的盒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宝贝。
“锦弟,快开开门,姐姐给你准备了一份礼。”她的声音那么轻,那么柔,仿佛五月拂面的清风,微微的暖意中又似乎有湿湿的水汽氤氲。
门内没有回音。
芜歌吩咐过,锦少爷好静,今儿个是他的生辰,全府的奴才、仆妇午膳过后都不能到挽君阁来,偌大的园子里,只有芜歌紫色的身影,显得落寞寂寥。
夕阳从青篱笆那一头探出半张羞红了的脸来,欲说还休,只是橙黄色的余晖将门前纤瘦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就像山水画中,最后那一抹墨迹。
“吱呀”,门开了,一个白袍的少年倚门而立,眼底无波,苍白似纸的脸,毫无血色的唇。
“你不是我的姐姐。”声音不重,却渗着愤怒的寒意。
芜歌并不恼,只是微微地笑:“终于肯开门了。让我进去吧,外面的风有些冷呢。”
屋内的人显然不愿意挪步,只是芜歌动作奇快,像一尾灵巧的鱼,趁着锦祺一个闪神,就从少年悬在门沿的手臂下钻了进去。还没等屋子的主人发怒,芜歌就抢先一步打开了手中那个两个巴掌大的宝蓝色盒子,一时间,幽绿的萤光将暗室的一隅照亮。
锦祺苍白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雪蚕!”
“容王妃医术精湛,你也应该知道它的功效的。”芜歌像是对锦祺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你不能不在意你自己,还有你娘亲。”
少年脸色微微一变。
“现在我在这世上,只剩下你和父王了。”芜歌继续道,“你应该也精于医道,我是否有恶意,你一试便知。我带它来,是想祝你生辰快乐。我对你好,那是我的事,就像你厌恶我,是你的事一样。”
锦祺没有点头,却也没有摇头。
芜歌将锦祺的手放入盒内,玉色的蚕身渐渐成粉红,再变成绯红,锦祺的白脸也渐渐有了红晕。
“你自愿的,与我无关。”那只玉色的小蚕垂下头去,满身的通红,却变成了黑,再也没有蠕动。
“我说过的,我对你好,是我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呢?”芜歌将盒子盖好,默默退了出去,末了,合上门,轻声道,“早些睡吧,体毒初清,好好休息,你要是不放心我,我让倾桐来照顾你吧。”
月华如水,夜阑无声。
一抹紫色的身影隐没在暗处,与黑夜融为一体。
“你果然是他的孩子。”盆内两滴血紧密地相融,在火光的映射下,诡异得触目惊心。
芜歌嘴角勾起一抹笑,泛着彻骨的寒。
染血的白绫被扔入火中,烧得噼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