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疑云重重血染地,翻云覆雨深闺(第1/1页)长雪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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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疑云重重血染地,翻云覆雨深闺里

    近午的阳光,清亮清亮的,芜歌懒懒地躺在院中的藤椅上,将右手伸到阳光下,莹白如玉的纤长

    手指,仿佛能透过阳光一般。

    一缕阳光从指缝中漏进来,轻轻地印上了瓷白的脸。

    丹秀端着一盘枣泥糕,圆溜溜的眼睛一直在红白相间香气扑鼻的糕上打转,口中口水早已泛滥。

    她舔了舔嘴角,一脸恳求地望着藤椅上仰着脸晒太阳的小姐,却只能对着小姐的背影在心里惋叹。

    “丹秀,我不饿。你把枣泥糕吃了吧,凉了味道就不好了。”宁芜歌没有问丹秀,甚至没有回头

    看过丹秀一眼,却一下子就猜中丹秀的心中所想。

    丹秀双眼放光,就差跪地叩头大呼“小姐万岁”了,在腰上擦了擦左手,迫不及待地就将一块枣

    泥糕塞进嘴巴里,“吧唧吧唧”嚼起来,软软糯糯的枣糕在嘴里化成稀稀的甜,吃得满嘴都是馅。

    “小姐……小姐,你知道吗?听说刑部崔尚书府上走水了,大火怎么扑都扑不灭,烧了整整……

    整整一个晚上,死了二十几个人……好在……好在府里的老爷夫人少爷小姐们都没事儿……”她嘴

    里塞满了枣泥糕,说起话来支支吾吾的,但看上去满脸激动,“到现在都不知是什么原因烧起来的

    ,也真是奇怪了,尚书府里着了火,怎么官府里也派人去了?难不成一个尚书府的家丁都扑不灭一

    场火吗?”

    丹秀自言自语了许久,看着亮晶晶的手心中最后一块枣泥糕,撇撇嘴,很惋惜地叹了一口气,但

    旋即又弯了嘴角,很是小心、很是珍惜地一口一口地抿着,一脸沉醉。

    芜歌没有开口,像是在听,又像是神游八荒。

    风徐徐吹来,吹动一院兰草一池菡萏,却吹不起她脸上一丝波澜。

    “起风了,我们回吧。”她缓缓起身。

    丹秀忙不迭地将手在袖子上擦了擦,赶忙上前去搀芜歌。

    芜歌摇摇头,示意丹秀不必上前:“你去把前两日在锦绣绸庄订的那两匹绸子给锦少爷送去,别

    直接找少爷,交给你倾桐姐姐就好。做完之后,到屋里左边柜子第六个抽屉里取了牌子,再去领一

    盘枣泥糕来。”

    丹秀听到枣泥糕,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

    “然后,今天之内把它吃了。别留到明儿个,仔细闹肚子。”

    芜歌说得很随意,丹秀却倏地红了眼眶,鼻头涌上一股暖暖的酸意来:小姐,谢谢你。

    “去吧,也别站着了,今天不用跟着我了,自己玩会儿吧。”

    “嗯。”丹秀低低地应了,带着浓浓的鼻音。

    芜歌袅袅婷婷地步离,留下丹秀还在原地低着头,傻傻地站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被雷震醒了般

    ,蹦蹦跳跳就跑去绸庄了。

    长笑,我这一身鲜血,恐怕是再无洗清之法了。

    那些火中哭喊的生灵,要找,你们就来找我吧。

    我是有罪之人,只可惜,我不在乎。

    我所在乎的,已经不在了。

    慈阳宫,一地权臣战战兢兢。

    夏国皇帝宁清临将刑部侍郎递上来的折子狠狠拍在龙案上,面部的肌肉紧绷:“说,统统给我说!”

    在地上低着头的众位大臣停不下来般磕着头,口中不住叨念着:“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来人,把崔胡秀给朕关进大牢,夏成,你给朕查清楚!”

    “皇上,臣冤枉……臣冤枉啊!”昔日权臣今夕罪囚,刑部尚书崔胡秀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

    有这样一场邪火,偏偏又在火起的时候,好巧不巧地来了一群官兵。

    是谁?谁要害我?

    崔胡秀被拖了下去,那一声声“冤枉”被拖得老长老长,回荡在长长的殿阶上,久久不散。

    闺阁里,芜歌嘴角弯弯:“崔胡秀,这只是个开始。”

    一张薄薄的画押纸上,一枚红红的手印。

    芜歌的手指轻轻抚上那枚指印,摩挲、圈画,笑得苦涩,笑得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