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回 征途(对望岭)(第1/2页)尸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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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半瞎半遮半透露.说:“以前我在毒西矿场见到过同样的石匣子.一个老工人教我这么开的.”

    “毒西矿场.这是什么地方.”我们都不明迷惑.

    張半瞎不愿说的.但是他看我们两都眼巴巴地盯着他.便说:“也不瞒你们.毒西矿场是新疆西北部一个金矿.曾经是西部崛起最强的产业支柱.后來遭遇了蒙古蠕虫的袭击.矿场一度被闲置.直到后來和俄罗斯牵扯到一些事.中央才出兵管理那里.当时.派出的第一波兵里就有我.”

    我惊讶道:“你真是当兵的啊.”之前在长江边碰到的几个景德镇陶瓷学院的女大学生里就有人说过他像个军人.

    張半瞎说:“我那份职业吧.说是当兵.也不算当兵.都是些往事了.不提了.”

    不提就不提了.我却在心里直疑惑他以前到底是从事什么行业的.从当初找他看鬼疟一直到现在.張半瞎始终保持着神秘.口音带着天津话的味道足够说明他來自天津卫地区.但是他爷爷又是过去岭南鬼盗的掌门.那他的身世.细想.我靠.真复杂.

    收好《十二巫》和十二根银针.清理下石匣子和桌子.一切便安静下來.蒋刚和小强衣服都沒脱.直接呼呼大睡到现在.我们三不行.必须要洗脸洗脚才安心入睡.经历了这么多事.我差点忘了我们这次來饶西的目的.我对張半瞎说了金银棺材黑蛟.提醒他一下.

    張半瞎背对着我侧躺着.轻声应了声“噢.”

    寂寞的夜.我抬头仰望天花板.桌上短短的一截蜡烛火焰直直地蹿着.奥.原來.北边的窗户被客栈伙计修好了.然后.我闻到脸上的八月來香的香味.斜视看见兽兽蹲在门后面我给它做的窝里.斜着胯子睡觉.不久.蜡烛光闪呀闪起來.我知道蜡烛要灭了.蜡油不断减少.灯芯不断成灰.马上.看.哲学上说的量变引起质变的现实效应就要实现了.

    “呼”.蜡烛如飞蛾扑翅一样.掠下影.火终于熄灭.丢那绣花针眼般大小的火星还在挣扎.最终也是步入黑尘.陷入无尽的黑暗中.黑暗里.一切都会消失.一切都会出现.消失的是真实.出现的是梦魇.那晚.我果真就做了个梦.梦中梦到了林中月.她扎着马尾辫.背着手.穿着黑色休闲裤.龇着雪白的牙齿.带着两个酒窝.靠在梧桐树下.冲我笑.

    一棵梧桐树的叶子.掉她头上.她给轻轻捏住.然后.梧桐树一下由翠绿色变成了枯黄色.和石人殿外的梧桐树一样.而她也在我抬头看梧桐树之际.安静地消失.我一口气吐出來.跟着身上打个激灵醒來.手往左边一摸.嗯.張半瞎又不在.往右边一摸.曲伯还在.我转着左指间的黑戒.思绪便回到了前晚.想到五福童子.想到五福童子前后两次完全不同的表现.还有那个黑袍子无脸人.那个隧道后面是不阴山一族吗.

    我搓开手电.照见手表时间.半夜十二点.又是这个时间.張半瞎消失到哪去了.应该不是上茅房吧.每间客房里都有夜壶供客人床头更衣之用的.

    上段“更衣”乃大小便婉辞之意.

    我只是疑惑.沒有去查个究竟.睡意浓浓.眼睁着.上眼皮下眼皮就会打架.

    等凄静的夜安然过去后.來的便是黎明.我听到有鸟在叫.随后.听到院子里有人举斧劈柴.一斧一开一声“乓”响.这说明柴木水分少.干脆.我揉搓几下眼睛.掀被子刚一站起來.窗户上三只麻雀便一哄而散.扶着窗户.眺望远处的山林.我看到了风.风像个剃头匠.在万木林头上左右來回婆娑;风运动的结果是为我带來了新鲜的氧气.于是.我深吸一口气.借助肺的压缩.交换出去一口二氧化碳.然后就听到底下曲伯抬头笑着对我说:“哎.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要是在城里.你一口气吸得都是有毒的废气.”

    乍一脸瞅到曲伯.这声音.这面容.难怪張半瞎昨晚说让曲伯把脸整回去.明明几十岁的人却搞这副“嘴脸”.我也有点接受不了.

    我看了时间.七点半.笑着对曲伯说:“人生最骛远的理想就是数钱数到手抽筋.睡觉睡到自然醒.你们起这么早.生活太有压力了.”我在说别人的时候.也在想我自己何尝不是这样的呢.如果不是昨天劳累过度.我一般六点钟就醒了.这是在大学养成的习惯.不过这习惯倒不是因为每天早起学习养成的.而是宿舍那个打呼男.吵得我睡不着觉.天只要一亮.我便起床.因为我觉得我终于脱离打呼男的魔掌了.

    出客栈门.我看到張半瞎手揣在裤子手袋里.笔挺挺地站在河边水车旁.我过去时.他扭头对我说:“起來了啊.”

    其实我想问他晚上不呆在房间.去哪了.但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你干嘛呢.”

    張半瞎说:“修行.”

    我好奇.又带着点笑意.说他:“修行不都是盘膝念经打坐的吗.你这站一会就叫修行.”

    張半瞎说:“济公吃肉喝酒.日行天下.他那难道不叫修行.道是供在心中.而不是挂在嘴边的.人无欲则成刚.则修行.蒋神.你有欲吗.”

    我说:“有.”

    張半瞎说:“嗯.”

    我问:“那怎样做才能无欲.”

    張半瞎说:“首先你要知道什么叫欲.”

    我问:“嗯.”

    張半瞎说:“欲望的‘欲’字.左边是个稻谷的‘谷’.右边是个‘欠’字.所以欠谷则欲.对食物的祈求.便是最原始的欲望.而民以食为天.少了吃喝.人活不下去.所以要做到无欲.你得像济公学习.从心中无欲.”

    做到这点很难.有欲和无欲.只在一念之间.若是领悟了.那有欲也是无欲;若是不能领悟.那无欲也是有欲.我懵懵懂懂.直应他的意味深长的话道:“嗯嗯.有道理.”

    張半瞎随即又说:“五福童子给你的那袋白粉.你给扔了.”

    说到白粉.我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我跟張半瞎说:“为什么.白粉是什么东西.五福童子说那玩意值钱.”

    張半瞎说:“是值钱.因为那是海洛因.”

    “海洛因.海洛因.不是.不是毒品吗.”我惊讶道.

    張半瞎说:“是毒品.”

    我越发好奇.问他:“五福童子是做毒品交易的.”

    張半瞎说:“嗯.”

    我说:“哎.他不是赶尸匠吗.”

    張半瞎说:“这就是聪明人的小智慧了.一行兼两艺.”

    我再向張半瞎询问具体情况时.半路杀出个曲尤神.曲伯朝我们招手.说:“过來.有事.”

    能有什么事.不就是金银棺材的事.当时参与讨论的还有老板娘.直钩着眉毛.曲伯直接步入正題.说:“今晚是十五.月圆之日.对望岭中的黑蛟会从黑井的棺材里爬上山头晒月.”曲伯讲到这.我突然想起來问:“黑蛟该不会在幽门岭上吧.”

    曲伯说不是.“玉带河自幽门岭上游起.经过原來的不阴山族和三红族根据地.一直蜿蜒到南边的对望岭.黑蛟就在对望岭的黑井里.”

    張半瞎一直在“嗯嗯”应着.待曲伯说完.他才说:“今晚上山.曲尤神.你只需要把我们带到对望岭就可以了.和不和我们一起.随便你.”我恍然大悟.秒懂了張半瞎的意思.曲伯來这里前一再拒绝逮黑蛟.把黑蛟形容得比什么都可怕.

    曲伯一拍桌子说:“二十年前.我因为黑蛟的事消失.现在.我又回來了.我不能让我喜欢的女人再次看不起我.”老板娘一脸平静.最起码的感动都沒有.而且还讽刺曲伯说:“一直以來都是你一厢情愿.”

    老板娘的话让我吃一惊.让我怀疑我一直以來对慕雪的感情是不是只有一根箭头的单向矢量.

    曲伯吃个闷亏.说不是不说也不是.只好给自己找台阶下道:“我单相思了二十年.那你二十年來一直沒找人嫁是什么原因.”

    我暗暗帮曲伯想到他找的这台阶太高.不但自己不能下來.搞不好会从上面跌下來.果然.老板娘梗着脖子说:“我不嫁是我不想嫁.关你什么事.我的青春架得住耗.”

    曲伯吃了闭门羹.我和張半瞎趴在桌子上.都一语不发.曲伯垂头丧气.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气得直喘气.老板娘脾气很犟.很显然她对二十年前曲伯的不辞而别依然耿耿于怀.她这点小肚鸡肠倒沒有让人感到反感.反而让你觉得她是一个性情耿直的人.对一件事认定了自己的看法后就不会轻易改变.在我眼中.老板娘越发和慕雪相似.

    我正开着小差.老板娘猜透我心思说:“小伙.喜欢一个女孩就要对人家好.对人家负责.知道吗.”我一边朝她尴尬地笑.一边小声地应道:“啊.啊.”曲伯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拍案叫道:“你要我赔偿你什么.我现在就给你.”他把一把锃亮的小刀拍在桌子上.沉着气说:“就算是要我的命.我也给.”

    我焦急地看着張半瞎.希望他能出面制止.此时.老板娘还真较起劲道:“我就要你的命.”

    曲伯二话沒说.一刀刺向肚子.我吓得整个人跳起來.老板娘蹬大眼睛看着曲伯.

    突然.我们觉得哪里不对劲.曲伯沒有叫疼.刀下也沒流血.傻愣着保持双手持刀的姿势.我帮他挪开两只手.发现.发现他刀尖落在裤带的铁头上.我靠.虚惊一场.糟糕的是.老板娘以为他是闹着玩的.气不打一处來.转身就走.曲伯才缓过神來.要再死一次.張半瞎这时站起來了.说:“我要是水木伤.我也不原谅你.”

    曲伯摇着我说:“蒋神.你知道的.我刚才真以为自己把刀插进肚子了.我沒作假.”

    我安抚他说:“我知道我知道.我觉得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抓到那只黑蛟.然后留在这里和她一起度过你们的耋耄之年.弥补当年沒完成的遗憾.”

    始终沒征得老板娘原谅的曲伯被我一语惊醒.极其慎重地说:“对.你说的对.马上收拾东西.进对望岭.”

    随后的商议.就是确定人数.張半瞎强烈反对带上小强和蒋刚.而蒋刚主动表态说他不想参与其中.但是小强不一样.他强烈要求要跟去.并且拿自己性命打赌说:“我死不死都不要你们管.”張半瞎是基于小强在广东时候的超差表现.小强的拖后腿形象在他心目中从未变更过.

    張半瞎不争不吵.说:“让你别去就别去.这件事本來就和你无关.黑蛟的厉害.哎.曲尤神.你给他说一下.”

    曲伯将黑蛟的十六只手形象夸张得更加恐怖.却都拦不住小强的决心.曲伯就不明白了.说:“你怎么这么想跟我们一起冒险.脑子欠个弦吧.”

    我只能说:“好奇心要人命啊.”

    最终.小强还是被强制留下.去对望岭只我.曲伯.張半瞎三个.我们收拾了些食物.衣物.工具.装了三大包袱.临走前.小强还趴在门边可伶巴巴地瞅着我们.我有点难过.问張半瞎:“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残忍.”

    張半瞎轻轻笑了下.说:“你以为我们真能甩掉他.”

    “啊.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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