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被劫持了(第1/1页)彼岸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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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晓筱整个人都要挂在宵风身上,像一只树袋熊,二人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离开了众人的视线,佛桑花依旧摇曳生姿,静默无言的沙罗双树轻轻摇动,翠色的叶子沙沙作响,诉说着它传说的低语,随风散开了,没有人听见。

    所有的人陷入了沉思,思考着她话里的意思,辩诘的几位僧人走下了高台,各自散去了,没人发现大雄宝殿一侧的凉亭一个俊美少年注视着这里。

    “鸠摩,你可听明白了?”

    “属下愚钝!”这名叫鸠摩的男子看了眼前俊美如天神的男子一眼,似乎是被那样的容颜灼伤了,立马低下头,谦卑地回答。

    男子二十岁的模样,斜飞的剑眉英挺,细长蕴藏着锐利的眸,竟是深邃的蓝色,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偏偏却有着迷死人不偿命的温柔笑意,亚麻色的头发不拘不束,像金色的瀑布,宽大的白袍在地上绽开,绣着暗金色的花纹,仔细看过去,应该是一种古老的图腾,这些特征表明他是个藩邦王子。

    “这个女人不简单,三言两语就把他们的困惑解开了,你看到没,多模被她扇了一耳光,明明很生气,竟然在她说完那句话之后却不生气了,只是不知道,这么个妙人是哪家的公主!”他的声音不似中原人,低沉而有磁性,只是语气有一点点生硬,说着说着,嘴角的笑意愈发浓烈,连冰冷的眸子也染上了点点笑意。

    女人?鸠摩愣住了,茫然地看向那个方向,蓦地醒悟过来,当然只有女孩子才会这么任性妄为,公然扇人耳光,不过想明白之后,他却冒出一股凉意,从头凉到脚,到底是有多么可怕的思维才能这么轻易地解开,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俊美的男子,上前一步。

    “要不要”鸠摩试探性地问道,然而还没等他说出来,俊美少年却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下文,语气温柔却不容人忽视,“不必,应该会有见面的机会!”

    “是!”鸠摩一愣,一时想不通他为何这么说,但一想到这么个行事不羁,喜欢作男装打扮又满腹才华的女子定会传出不小的名声,到时候,还真有见面的机会。

    回到客栈已经是大中午了,这一来一回,将她的能量都消耗得差不多了,他们两个干脆又在店里用餐,吃过午饭,结了帐就退房离开。

    银火一直缩在房间里,趴在床上睡觉,又机灵得很,一点点风吹草动就能很快反应过来,为他们守东西再好不过,她将它抱起的时候,发现它伸着粉粉的舌头,不停地舔舐前爪,仔细看看,前爪上,有斑斑血迹,她大惊失色,检查过后,却发现不是它的,转念一想,立马明白过来,是有人不老实,偷偷进来过,她看看宵风,无奈地耸耸肩,也不打算追究,平静地走了出去。

    “你说,这世间怎么这么不太平?”林晓筱坐在马上,若有所思地问道。

    宵风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摸摸站在自己肩膀上的银火,低笑了一声:“不太平也没办法,再说了,谁遇到你,谁倒霉!”

    林晓筱本来心情不错,一听到他的话,脸色立马沉下来,撅起嘴,怒道:“你什么意思?银火,咬他!”

    宵风眉头一挑,轻轻握住银火往自己脸上挠的爪子,好笑道:“你这么狠啊?要是我毁容了怎么办?”

    “凉拌!”林晓筱脱口而出,但一想到,宵风毁容了就会不好看了,又急急忙忙地伸手去捉闹腾的银火,蓦地又收回手,笑嘻嘻地说道:“放心,我又不嫌弃你,再说了,毁容了的话,就少了莺莺燕燕,我耳根子也清净些!”

    “哟~敢情你是吃哪门子飞醋?”宵风故意拉长了声音,眉眼间尽是温柔的神色,脸颊竟然有两个浅浅的梨涡,林晓筱正好对上他的眸子,心底有些茫然,嗫嚅着,半天说不出话,只能硬生生地移开眼睛,策马狂奔。

    “不要跑啊!”宵风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催促身下的马跟上她。

    在他们奔驰在林间小道的时候,柳府却引来了不速之客。

    “爹,他们那样欺负我们,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柳依依紫薇花一样明媚的脸上却充斥着恼怒和恨意,那种鲜艳、饱满、复杂的美丽,如今看起来,甚至有些狰狞,她秀气白皙的双手伸出袖子,紧紧抓着一位中年男子的衣襟,不停地跺脚,殷红的裙摆轻轻抖动,声音里满是不甘。

    中年男子面皮白净,和柳无相很相似,只是年纪要大一些,四十多岁的样子,眉间透出些沧桑,隐有岁月的痕迹,如墨似的眸子精光涟涟,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阴鸷,他端坐在梨花木的椅子上,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并不为柳依依的话所动。

    良久,他终于说话了,打断了柳依依的嗔怨,低声道:“无相,你怎么看?”

    柳无相蓦地抬起头,脸色煞白如纸,双唇血色全无,强有力的十指捏着一张薄薄的纸,微微颤抖,似乎不能承受它的重量,纸片自他手中滑落,如一只断翅的白蝶,飘飘摇摇,静静地落在地面上。

    长期练武使他的眉间带着一丝英气,不惧任何敌人,然而此刻,他看着那张平淡无奇的纸,瞳孔猛地放大,充满了了恐惧,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断断续续地说道:“爹,他~他们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人的人?”

    “事实就是如此!我们的后台再硬,也斗不过那个人!”柳熹低沉嘶哑的声音打断了他,整个房间安静下来,还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柳依依听得云里雾里,不清不楚,目光落在那张纸上,遒劲的几个字落入眼帘,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晰地映出那两个字:“太子”,宛若催命的咒语,脸上血色尽失,像一朵褪色的蔷薇,拉着柳熹袖子的手无力地垂落,终于不再说话。

    这是他家在朝中的后台寄过来的信,十万火急,却不料得到的竟是这样的消息。惊惧的同时,他们也在庆幸,如果再迟一点,林晓筱和宵风就会出事,那他们可能就会迎来玉子墨强烈的怒火,全家都不保。

    撤走了跟踪的人,林晓筱很快察觉到了,但她只以为柳府突然想通了,没考虑更多,宵风却不这么想,他心底踌躇了多时,越发觉得不对劲,隐约觉得有谁在帮他们,却很反常地没有说出来,只是默默地跟在她身边,继续赶路。

    山中暮色渐浓,几只倦鸟长鸣着归巢栖息,山月扯破云层透出半张脸,月影斑驳了枯黄的老树,在地面洒下泠泠寒光,绰绰约约,林中似起了薄雾,嶙峋的树,如骇人的鬼影,看不真切,平添几分瑟缩。

    “宵风,我发现最近我们一直都在山里赶路诶?”林晓筱紧了紧衣服,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打破了要命的安静。

    宵风听见她的话,微怔,半晌笑出了声,柔声道:“前方有个小村庄,可以去借宿!”

    “好吧!”林晓筱连续赶路,困极,好死不死,这林子又阴深深的,心底怕得要死,听到前方有住的地方,才强打起精神,继续往前走。

    不多时,几点孤烛晕黄的光芒在黑夜里摇曳,却给了他们极大的动力,刚刚走进那个村庄的地界,就听见几声犬吠,紧接着,几条狗冲了出来,目露凶光,长而尖的犬牙在月色下泛着冷光,这样的情形,林晓筱实在生不出花前月下的浪漫情绪,连瞌睡都被赶跑了,愕然地看着围在四周的狗,发现它们瘦的有些过分了,疲惫的毛发紧紧贴在身体,脏乱不堪,连肚子都是瘪的。

    几个村民急急地冲了出来,只是简单地披了件外套,还打着几个刺眼的补丁,面朝黄土背朝天,他们古朴的脸上布满了沟壑,想来是常年的劳作使他们提前衰老,眼里却是戒备,一个稍微年长的站了出来,看起来可能是村子,嘶哑的声音却很洪亮,“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嘛?”

    林晓筱皱了皱眉,他声音很亮,却有些虚弱,好像是生病了,借着月光,面黄肌瘦,就像是营养不良。

    “大伯,我们是路过,天色已晚,没有地方可去,不知可否在这借宿一宿?”宵风的嗓音有些生硬,刻意压抑了清冷,想来是很少应付这种情况。

    那个村长模样的人想了想,眼睛里的戒备收敛了不少,憨厚地笑了笑,露出一口大黄牙,:“最近村里不太平,所以才会这样,两位不要见怪!”说着,摆了摆手,对着那几只狗清叱一声,它们不情不愿地摇摇尾巴,退开了。

    宵风对林晓筱使了个眼色,两人飞身跃下马,一同走了进去,村长将他们带到一间简陋的草房,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桌子。

    “村里条件不好,二位凑合一下!”村长面露歉意,局促地搓搓手,带着乡下人特有的语气,纯朴而羞赧。

    “没事没事~”林晓筱赶忙摆摆手,很是不好意思。说话间,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妇人走了进来,手中端了两大碗面,清透的汤水,上面漂浮着几点葱花,热气腾腾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林晓筱看了宵风两眼,顾不得形象,接过那碗面,大快朵颐,虽然没什么油水,对他们饿得够呛的胃来说,都是佳肴。

    然而,她越吃越不对劲,只感觉头越来越重,视线越来越模糊,终于天翻地覆之后,她倒在桌上不省人事,眼睛合上之前,村长充满歉意的脸一阵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