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目标宁霏涧(第1/1页)妃子弃
薛慕白将手中毛笔搁置下來.低眸目光凝视画中人儿.依旧还是在梦中萦绕的那模样.姿容祸世.仿若只看一眼那微挑的凤眸.便深觉陷入了其中了.
皇甫琦.这个让他恨极了却又爱惨了的人.如今像是他心头被烙铁深深烙下的刻印.再也无法抹去.而他仅能看着她的画像苦苦相思.这算是从前他对皇甫琦冷漠相待的报应吗.
原先的那一张画像早就因为折痕而有所损毁.因此他便提笔又画了这一张.只是他心里明明知道画的再多她的画像.皇甫琦都不可能从那画像之中跑出來的.他认为自己笔拙.终究画不出她的灵魂精髓來.
她现在到底会在哪里呢.
“薛慕白.”
伴随着一声轻唤.似有人进入了室内.薛慕白抬眸望去.却恍如坠梦.那正对着自己缓缓走來的女子.略带倨傲疏离的笑容.那不正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吗.
心底的那个名字呼之欲出……皇甫琦.
“喊了你好长时间了.发什么呆.”皇甫琦走到薛慕白的面前.提高了音调提醒道.
薛慕白脑海有片刻的空白之后.才清醒过來.眼前的女子并非皇甫琦.而是亓溪.仅这三分的相似.却已然能让他久久失神了.薛慕白心里暗叹.果然还是中毒太深了吧.
“沒事.对了.你怎么会來这里的.”
“自然是來找你有事的.被抓來钱府这么久了.都不见你有什么动静.薛慕白.我都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之前的约定了.”
薛慕白摇摇头.唇角渐渐有了苦涩:“怎么会.只是如今我也是自身难保了.无论我在哪里都会有人监视.阶下囚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吧.我本是为了不连累你.才沒有去主动找你.只是沒有想到你现在却自己來了.”
皇甫琦明白薛慕白要表达的意思.按照他的话來说.她今日冒然來找她恐怕是惊动了某些人的眼线了.不过在皇甫琦的眼里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她來找薛慕白这一路上.都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她也确信薛慕白身边并沒有多少人监视.零星的几个也被她躲了过去.
这倒是有些奇怪了.按理说云重霄独占整个钱府.现在该是最需要警惕的时候.但薛慕白身边却极少有人监视.这说明什么呢.皇甫琦也仅是在心里猜测着.是不是云重霄在祁城里面的人手并不多的.才会这样大意的忽略掉了薛慕白.
若真的是这样的话.祁城还有救的.而唯一的方法就是重振遥军.齐力驱逐云重霄.但如今在钱府内.杜谦只知荒淫玩乐.郭利才虽有莽夫之勇但无军事布阵的才华且又被云重霄控制着.
遥军之内沒有一个可以众星拱之的主心骨.一盘散沙.如何能齐心呢.
皇甫琦本想寄希望于薛慕白的.但看他如今的现状也是自身难保了.她也只能另寻他人.而另外的人选在皇甫琦的心里已经盯了下來了.
“薛慕白.我要离开钱府.去找一个人.”
薛慕白问:“什么人.”
“宁霏涧.”
薛慕白不明白了.问道:“他不是明日才能到祁城的吗.”
“明日.呵~”皇甫琦不屑冷笑一声:“他都连着拖延了两天了.都说明日会到.可还不是在拖延等待着什么.与其让他在祁城里面拖延时间.倒不如我主动上门去把他揪出來.缩头乌龟似的.明明早就在祁城了.就是不肯到钱府來.”
“你说.宁霏涧早就到祁城了.”薛慕白惊呼.显然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他不明白.若宁霏涧早就來到祁城了.那么这几日祁城几乎快被云重霄霸占的消息.他也应该听说了.可为什么就作壁上观呢.
宁霏涧都不关心祁城百姓的死活.遥军的得失了吗.
“这不可能.宁丞相为人耿直.若知祁城遭此大难.已经会立即出现.而不会如你所说的畏首畏尾.”
皇甫琦暗叹薛慕白还是想的太过于简单了.她缓缓摇头.建议道:“是与不是.同我一起去看看好了啊.”
皇甫琦又见薛慕白一脸为难之色.又补充道:“我相信薛军师一定有法子将我悄无声息的送出去的.”
薛慕白苦笑着道:“有是有.只是你恐怕不会愿意那样出去的.”
皇甫琦信誓旦旦道:“沒有看过.又怎么知道我不会愿意呢.”
“那好吧.我带你去就是了.只是希望不要后悔了.”
钱府很大.有些地方荒僻到杂草丛生都无人去踏足.而此时皇甫琦和薛慕白就在这一处鲜有人知的小小角落里.
薛慕白站在高墙之下.指着那墙角的一个小小洞穴道:“喏.从这里爬出去.然后一直走.就能进入祁山了.”
一看见那个仅能容纳一人伏趴着出去的小洞.皇甫琦脑海里就浮现两个有些不甚吉利的字.狗洞.让她去钻了这狗洞出去.开什么玩笑.
皇甫琦迅速退离开那狗洞几步.很明确额表示自己绝对不会从这个小洞里爬着出去的.她的目光顺着那狗洞往那高墙随意一掠.发现那墙体上覆盖着一层深绿色的之物.枝叶带刺.其尖端还不是流出乳白色汁液.
皇甫琦试着上前去看清那植物到底是什么.却被薛慕白伸手拦了下來.在皇甫琦不解的目光中.薛慕白开口解释道:“这植物有剧毒的.不要去触碰.”
“毒.能毒死人吗.”
薛慕白摇头道:“不能.不过能这植物分泌的汁液能使人深陷最不愿想起的噩梦.是致幻的毒物.”
致幻.能让人深陷噩梦.这倒是和卫洛以前说的那种被称之为‘罪’毒草很是相似啊.她记得卫洛曾用‘罪’让云重霄噩梦不断头风复发的.而此时她所见到的这种会不会对人有同样的效果呢.
皇甫琦虽然还不能轻易下定论.但还是决定取了这些草的汁液藏着以备不时之需才好.
薛慕白见她又要伸手向那有毒荆棘.不禁又欲开口阻止.可皇甫琦根本不理会他.又走近了那毒荆棘几步.她取出随的那一把骨扇在手中展开.锋利的刀刃顿时弹射出來.
“薛慕白.我要取一毒荆棘來用.你帮我在下面接着.”
薛慕白有些反应不过來.接着.怎么接.他愣愣的看着皇甫琦半晌.只看得皇甫琦极不耐烦的撤下一块碎布塞到他手中.并道:“用这个步兜着.小心些.”
这毒荆棘不能直接触碰.哪怕是一点点都会毒发的.皇甫琦也只能想出这个蠢办法來.很快的.毒荆棘的尖端一小截被薛慕白用碎布兜了起來了.他提着那碎布.愣愣的看着皇甫琦.有些不知所措.
“你要怎么带着它呢.”薛慕白问.
在薛慕白不解的目光中.皇甫琦将那碎布抱着毒荆棘丢在地上.然后用一石头隔着粗布捣碎.那些碎渣被她一点点小心的用树枝夹取这放入一个瓷瓶.那瓷瓶正巧就是本该装着血丹的瓷瓶.但如今湛眉将所有的血丹都独占了.只丢给她这么一个无用的瓷瓶.
如今这空瓷瓶倒真是派上用处了.取了毒之后.皇甫琦奸险想着.要以什么样的法子将这毒荆棘下到云重霄的身上去.非要他生不如死了才解恨.
而薛慕白则想的更近一点.他看着高耸的布满毒荆棘的墙体.问道:“你都想好了要怎么从这里出去吗.”
皇甫琦用手指了指上方.回答道:“还能怎么出去.从上面出去呗.”
“可这上面都布满毒荆棘了.过不去的.”
“你太小看我了.”皇甫琦回答.心里暗笑着.速度如今是无数次让她从刀口下存活的重中之重了.皇甫琦可以很自信的说出这样的话.除了郁镜修.这天青都少有人能在速度上逼得过她的.
如何能在这毒荆棘上点足飞越而过.绝对的速度配上非凡的轻功是必要的.皇甫琦细细观察了那毒荆棘生长走向.迅速的记下几个面前可以着力想地点.
足见轻点地面借力飞跃.几起几落之后.皇甫琦带着薛慕白惊险越过了那几乎不可逾越的屏障.
直到脚踏实地了.薛慕白都还心有余悸的.他转身望向身后从墙体上蔓延到地面的一大片荆棘丛.有些不敢相信.真的从那里过來了.
“看什么看.走了.”皇甫琦见他看的出神.不仅开口催促了.
“额.嗯.”薛慕白收回视线转身.却看着身边的皇甫琦有些怔愣了.此时他距离皇甫琦很近.近到能够细数她浓密弯卷的羽睫.鼻尖萦绕的一股冷香让他有些失神.
薛慕白愣愣的望入那深不可测的黑色眸底.愣愣的想着.到底是什么似曾相识.
而等他回过神來的时候.皇甫琦已然不耐烦的离开他的身边.走出去很远的距离了.
“薛慕白.天快黑了.如果你打算在这深山老林里过夜的话.就随意.我可绝对不奉陪的.”
略带暗哑的女音远远的传來.在这山间回荡了一会儿.传入薛慕白的耳里.令他更觉不可思议了.
真的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