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水牢(第1/1页)妃子弃

    已经答应别人的事情皇甫琦向來都是要尽力却做到的.而浅芝按照承诺告知了她晏紫柒的下落了.她自然也要做到她所该做的.杀掉杜谦.皇甫琦本就有要杀杜谦的打算的.所以浅芝的这个条件对她來说不并非强人所难.

    回到了宁霏涧替她安排暂住的住处.皇甫琦第一件事就是打算躲进卧室去易容.不过一想到自己体温冰凉无论如何都能被认出來.她就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了.还是就维持这个阿琦姑娘的容貌就罢了吧.眼下钱府中人心惶惶的.守卫巡逻更是曾多了不止一倍.若再多此一举的伪装恐怕还会适得其反.

    只是她刚收拾好出门的时候.却迎接到了一个令她意想不到的人.湛眉.这是让皇甫琦又惊又喜的.从湛眉的口中.她得知了.在宁霏涧的安排之下.湛眉还有楚娅楚楚都还很安全.她此次來见皇甫琦.也是宁霏涧刻意安排好的.

    原本还担心这她们三人近况的皇甫琦.这下可再沒了牵挂了.晏紫柒和无忧都无碍.现在又得知湛眉和楚家姐妹都平安的.她还有什么顾忌呢.

    而当皇甫琦将要刺杀杜谦的想法告诉湛眉的时候.她却很出乎意料的一口否决了.

    “为什么.杜谦此时负伤未愈.岂不是绝佳的机会.”

    湛眉缓缓摇头.并不赞同.她在皇甫琦狐疑的目光之下开口解释道:“杜谦中了晏紫柒的慢性毒药.不久就会死去.你用不着拿自己的命去冒险.那样只会多此一举.”

    “你怎么就知道杜谦中了慢性毒药呢.”湛眉并未参与到那一场刺杀中.她又是从何处得知的.这是此时皇甫琦心里的疑问.

    “宁霏涧告诉我的.”

    皇甫琦惊愕反问:“他告诉你晏紫柒在刺杀杜谦的时候下了慢性毒药.”

    “嗯.是他说的.”

    皇甫琦心里一沉.原有的猜测此时在心里面更加的坚定了.晏紫柒.宁霏涧.这两人其实早就计划好了要刺杀杜谦栽赃给云重霄的.对宁霏涧.皇甫琦不甚了解的她只知他是身份成谜的遥国年轻丞相丞相.而对于晏紫柒.她隐隐知道.她一个是镜城毒医卫洛的亲妹妹.

    身份背景完全搭不上边的两人.为何会萌生这样合谋共事的想法呢.

    从宁霏涧那里.皇甫琦试过了.根本问不出什么來的.那么也仅有试图从晏紫柒那里寻找线索了.皇甫琦这样想着.还是觉得先将这件事放在一边了.

    她回神.看着湛眉道:“眉儿.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不过我答应了一个人了.要亲手取了杜谦的命.我等不到他慢性毒药发作而亡.这样不禁违背了我许下的承诺.而且……”

    “而且什么.”湛眉不解.就算是为了那个承诺.有必要拿自己的命去拼吗.

    皇甫琦停顿片刻.眸底有些认真:“而且.虽然他时日无多了.但即便他谨慎下的活着的时间再短.他也可以做很多的事情.”

    像杜谦那样心狠手辣的人渣.一旦得知他自己时日无多了.可保不准有一些出格的举动.他做了那些烂事之后拍拍屁股一死了之.收拾残局的人可就不那么愉快了.

    “为避免再生事端.让他即刻就死.一了百了.”皇甫琦阴狠说着.眸底杀意尽显了.

    湛眉知道.她是阻止不了此时固执的皇甫琦的.但为护皇甫琦周全.湛眉也仅有舍命相陪的份了.

    杜谦自从遭遇了两次刺杀之后.就日日惶惶不安不轻易出门的.也不再流连花丛间.比起那些腰肢纤软的美人.他更担心自己的命.因此.即便是晚上入睡了也要吩咐人彻夜守着.而且躺在床上他都时刻紧抱着手中的宝剑.可即便如此.他都已经连着七天彻夜未眠了.不仅是体内慢性毒药的日日折磨.而且还有梦魇缠身.他总是梦见有人提剑追杀他.

    向來都是他杀人.而这一次差点死在他人刀下的经历对他的影响是不言而喻的.

    杜谦抱着宝剑又一次的从噩梦只中惊醒过來.额头已经满是冷汗了.脊背也感觉一片的潮湿.孙东听到了动静.悄然的來到了他的身边.屈身递上茶水:“主子.喝杯茶压压惊吧.”

    杜谦手一伸.颤抖着接过那递过來的一杯茶.几口就迅速灌下.茶水的冰凉渐渐的让他清醒了几分了.他看着杜谦片刻.问道:“孙东.我平日里最是信任你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谁想要杀我.”

    两次了.來到祁城之后.他就遭遇了两次刺杀.杜谦都不知道第三次.他还有沒有那个幸运在活下來.

    孙东闻言.跪在地上回答:“奴才.不敢说.”

    “不敢说.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有什么话不敢说呢.”杜谦不悦质问.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瞪视了孙东片刻才道:“莫不是因为那刺杀我的人.就是你.”

    孙东一听.山羊胡子抖了抖.他忙磕头在地哆嗦道:“奴才不敢.不敢啊.主子明察.奴才哪有那个狗蛋这么做啊.”

    杜谦不依不饶:“那你说说.是谁.”

    “这……”

    啪的一声.杜谦手中的茶杯应声砸在地上.碎片四溅了.那飞溅的碎片印衬下.杜谦厉声质问:“告诉我.到底是谁.”

    “奴.奴才认为.是.是郭将军.”孙东抖了抖.最终该市结巴着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了.说完之后他便将头深低着.不敢再看杜谦一眼了.

    “是他.怎么会是他.”杜谦喃喃道.随即摇头:“不可能是他.他自己都被关押着.哪有那个机会呢.”

    孙东轻声补充:“主子.他可以雇凶杀人.”

    杜谦眼眸危险一眯.他重复这一个词:“雇凶……”

    孙东见杜谦已经是半信半疑了.忙又煽风点火道:“据奴才所知.郭将军近日來与宁丞相关系密切的.宁丞相几乎每日都会去牢中探望郭将军.您都忘了吗.宁丞相多次向您要求放了郭将军.”

    “这有什么.郭利才杀我等同于背叛遥军背叛遥国.他不敢这么做的.”

    孙东谈了一口气.无奈这杜谦木鱼脑袋的.怎么提醒了那么多遍都沒有开窍呢.孙东只能继续耐心提醒:“主子.您记性不好.莫不是真忘了.郭利才只效忠于皇甫家的遥国.而并非……”

    他说到这里.声音轻了些许:“而并非徐朗徐将军的遥国.”

    杜谦陷入了沉思了.他脸上神情多次变化.终于归于平静了.片刻之后.杜谦闭眸.往床栏上那么一靠.面露疲惫.

    “主子.您都忘了吗.那一次在温泉小院里.您所遭遇到的刺杀.郭将军的令牌怎么就那么巧合的出现在那呢.”

    杜谦听了.紧闭的眼眸突然一睁.渐显狠辣.他摆手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去会会那郭利才.”

    沒一会儿之后.孙东便紧跟着杜谦去往关押郭利才的地方了.只是他们都沒有察觉到的是.在他们的身后.已经有两个身影悄悄的跟上了.

    关押郭利才的地方是一座的水牢.那里本是一座莲池.杜谦进驻到钱府之后.看莲池的水颇深且池底暗涛凶险的.就把这莲池改成了水牢了.莲池并未多做改造.除了清理了一些杂七杂八的水生植物之外.敞开的莲池本身的池水深度并未做任何改变.在外面又增添铜墙铁壁一般的囚牢.让被关在里面的人插翅都难逃的.

    水牢之内光线昏暗.只有零星的一些残烛发出黯淡光亮.但这并不影响杜谦从在水中寻找到郭利才的身影.

    此时的郭利才处于水牢的最中心处.铁锁禁锢着他的双臂延伸向两侧的墙体被死死固定住.但水底深不可测的.郭利才也仅能双足立在那深刺入水底的锋利钢叉上.脚踝处还绑有石头抵抗水的浮力.

    那种走在刀尖上一般的痛苦折磨.可想而知了.

    杜谦在水牢边上寻了一个地方.席地坐下.他看着郭利才道:“郭将军.好久不见了.”

    “是啊.好久不见.久到我都以为已经死透了.可沒想到.你还是活着.倒真印证啦那一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杜谦并未因为郭利才的出言讽刺还恼怒.而是双眼危险一眯.问道:“这么说來.你是承认了.是你雇凶杀我的.”

    “雇凶.呵~”郭利才不屑一笑.日日浸泡在水中.让他的身体出现了浮肿.那笑真的是难看急了.他满是脏污的脸上浮现杀意.然后道:“我确实很想杀你.但是雇凶……我一直被关在这里.哪有什么机会雇凶呢.”

    杜谦听了.也觉得颇有道理.不过他并不打算这么就饶了郭利才.他眉头微皱.又问:“你是真存有杀我的心思吗.”

    “是.自从你退守祁城.我日日都在想着.怎么样才能杀你.可老天开眼啊.我还沒动手.你就连着两次遇刺了.不过唯一可惜的就是你沒死.”

    “可惜了……”

    良久.杜谦口中才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停顿片刻他才继续道:“郭利才.我主子徐将军多次邀你供图大业的.可你却屡次拒绝.若你当初答应了我主子于他共同谋取遥国.你现在也不会仅仅只是这么小小的一员副将了.而且.你或许也不必死.”

    说到底.徐朗对郭利才的看重.才是杜谦一直不愿意对他出手的关键所在.就算是现在.徐朗都还在试图争取到郭利才这一员大将.而到此刻.杜谦的耐心已经用尽了.再加上郭利才表现出來的杀机……不得不让他要出手除掉了这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