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倒数(第1/2页)极品至尊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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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教大众高手有如神兵天降,武当和蒙古之间的优劣之势立时逆转。范遥骤然得见众多旧日教内兄弟,心中惊喜之极;忽又见到杨逍等人大礼参拜小宝,高呼教主,方知这武功高到不可思议的少年道童,竟是本教第三十四代教主。他禀性孤高,桀骜难驯,纵使亲眼目睹龙小宝连败数大高手,心下佩服不已,却仍要亲自与其交手。小宝对此心知肚明,和范遥动起手来自然不会全力以赴,但也不会儿戏相待。
当下小宝展开“天山六阳掌”和“逍遥折梅手”应对,间或掺杂几招太极拳法。范遥的武功招数极为繁复,忽而大开大阖,门户正大光明,但倏然之间,却又诡秘古怪,邪气十足,全然是旁门左道,显是正邪兼修,渊博无比。
小宝身法犹如行云流水,凌波踏虚,双掌飘飘而舞,虽未尽力施为,但已将逍遥派上乘武功的精微所在显露无遗。旁观众人大半均没见过这般潇洒写意的功夫,只觉小宝举手投足之间,便如丹青妙笔的大师在凭空泼墨作画,令人心旷神怡,如痴如醉。
而范遥忽正忽邪,亦如穿花蝴蝶,星丸跳掷,二人间的切磋倒成了今日几番大战中最为好看的一场。
过不多久,二人斗了七八十招,但见范遥呼的一拳,中宫直进,来势凶猛。小宝使出一招太极拳里的“如封似闭”,双臂成圆,将他拳力封住,跟着左手五指如花绽放,飘然轻挥,已搭在范遥的背上,正是“逍遥折梅手”里的精妙招数“月落参横”,望之有若淡淡月影,若隐若现,参星横斜,精妙无比。
小宝五指虚抚而过,不含内力,一沾即离,范遥知他手下留情,向后跃开,斜眼望了半晌,突然向杨逍做了两个手势,意思是要借他长剑一用。杨逍解下腰间长剑,连鞘托在手中,送到范遥面前,眼中隐泛晶莹,神情微显激动。小宝含笑而视,心知杨逍已从范遥的武功招数里猜出“苦头陀”便是多年不见的老兄弟,焉能不觉心潮澎湃?
旁人不明其中真相,眼见范遥明明身属蒙古一方,却不向同伴借剑,反向敌人借取兵刃,不由得大感奇怪。而杨逍偏偏毫不迟疑便将兵刃借了给他,众人更是大出所料,实在想不到杨逍身为明教的光明左使,地位仅在教主一人之下,竟会将自己的长剑如此轻易便交予敌人之手。莫说一干蒙古人,便是张三丰和众武当弟子,绝大多数明教教徒,亦是大惑不解——只有彭莹玉、殷天正和韦一笑三人心思敏锐,隐隐猜到这形貌可怖,丑陋不堪的头陀多半是杨逍极为亲密的故友,但短短片刻,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此人竟是昔年不知所踪的范遥。
明教大批高手教众突然出现,忽必烈自忖已无半分胜算。加上麾下武功最强的玄冥二老联手居然不敌小宝一人,片刻间便即败下阵来,忽必烈心知今日怕是偷鸡不成,反受其害,甚至性命堪忧。原本当此危难时分,“苦头陀”明知不敌,仍然挺身出战,令得忽必烈颇为动容,心想多年来苦大师对自己忠心耿耿,却因为一来面目可憎,不能言语,二来出身小国,自己虽然见他武功极高,待以上宾之礼,但始终心怀不喜,不曾委以重任。没想到今日这般恶劣情势下,苦大师犹能不顾安危的与强敌相斗,足见忠勇,此番若能全身而退,日后回到草原,定要大加封赏才是。
岂料这当口忽然见到心下感激的“苦头陀”竟向死对头借取兵刃,忽必烈登时疑心大起,暗觉不妙。他终究是中华历史上的一代传奇大帝,心智城府远胜常人,此时已经隐隐觉得不大对头,但还没想到身边倚重之人,居然会是蒙古帝国数十年来心腹之患的卧底。
范遥拔剑出鞘,做了个手势,要小宝取出兵刃再斗。小宝微笑着摇了摇头,接过范遥左手拿着的剑鞘,以鞘当剑,横在胸前。范遥微微一怔,也不客气,唰的一剑,斜刺而至。小宝刚刚悟出全新剑意,剑法已臻当世绝顶,却也不敢太过托大,挥剑破解,凝神接战。
范遥适才所显的拳脚功夫渊博精深,令人大开眼界,此刻他一剑在手,招式忽快忽慢,处处暗藏机锋,而且只要小宝一加拆解,他便另使新招,几乎没有一剑使到底的,这般融汇百家的神奇剑法,竟比“八臂神剑”方东白似乎还要略胜一筹,众人无不惊骇,叹为观止。
小宝见招拆招,多半施以太极心法,不愿加以独孤剑诀,以攻对攻,明着取胜。激斗中,忽见范遥长剑乱舞,使出“乱披风”的招数,白刃映日,宛若万道金蛇狂舞。小宝目光一凛,瞧得极准,蓦地里倒转剑鞘,向前一送,刷的一声,范遥手中的长剑已被套入剑鞘。小宝随即双手环抱,轻轻扣住范遥双手脉门,此刻若是吐劲伤敌,或者夺剑反攻,均可一击制胜。
这一招险到了极处,却也妙到毫巅!
小宝一招得胜,便即纵身后跃,双足尚未落地,范遥已抛下长剑,呼的一掌拍到。小宝听得掌风凌厉,便知范遥这一掌真力充沛,非同小可,内劲几不输于那秃头阿二。他有意相试,身在半空,挥掌相迎,硬碰硬接了范遥一掌,左脚这才落地。瞬息间,范遥掌上的真力源源而至,小宝运起“乾坤大挪移”的第七层神功,以太极心法的圆通之劲将范遥不断催送而来的掌力渐渐积蓄。
顷刻间,小宝陡然一声大喝,内劲反震,便如山洪暴发,湖堤崩决,倾一湖之水,急泻而出!
他将对方十余掌的力道积蓄归并合为一掌击出,纵使不用自身内力,世上亦无如此浩然大力。这一掌范遥倘若受实了,必定立时全身骨骼尽碎,连血也喷不出来,当场成为一滩肉泥,不复人形,死得惨不可言。
二人双掌相粘,范遥避无可避,电光火石的刹那,小宝左手急探,抓住他胸口向上一抛,范遥高大的身躯登时向上飞起。紧跟着一声巨响,震耳欲聋,碎石横飞,烟尘弥漫,真武大殿的青石地面生生被这威力无俦的掌劲,击出一个深达尺余,丈许方圆的大坑!
众人见到这等声势,不禁惊呼连连,尤以杨逍、殷天正、韦一笑等明教高手为甚。群豪只道二人比拼内力,至少也得盏茶时分才能分出高下,哪知顷刻间便到了一决生死的关头。待见“苦头陀”平安无恙的落下,杨逍等人宽心之余,手心里都各自捏了一把冷汗。
只见范遥双足一着地,立刻两手作火焰飞腾之状放在胸前,躬身便向龙小宝拜了下去,说道:“属下光明右使范遥参见教主,敬谢教主不杀之恩。小人无礼冒犯,还请恕罪。”他十余年来从不开言,此时说起话来大不自然,颇为艰涩,但场中之人尽皆听得清清楚楚。
小宝急忙双手扶起范遥,尽管心中早已知晓,仍是高兴得哈哈大笑。忽必烈猛然听到“苦大师”开口说话,自承身份,登时脸色铁青,双眼冒火,恨不能当场便将范遥千刀万剐。杨逍适才一见范遥和小宝交手,不过二十余招便已猜到八成,只是范遥面貌变化实在太大,不敢即刻相认。此后虽然确认无疑,但知道这位结拜兄弟的性情,也没贸然阻止。这当口和殷天正、韦一笑等人抢上前来,紧紧握住了范遥的双手,向他脸上凝望片刻,不禁潸然泪下,哽咽道:“好兄弟,做哥哥的想得你好苦!”
范遥抱住杨逍身子,说道:“大哥,多谢明尊佑护,赐下教主这等能人,你我兄弟终有重会之日。”
殷天正等人纷纷上前和范遥相见,周颠道:“范右使,你……你怎么……”他性子虽然直爽,口无遮拦,却知昔年范遥的相貌极为英俊潇洒,如今变得如此丑陋可怖,问到一半便问不下去了。
范遥浑不介意,哈哈一笑道:“我若非自毁容貌,怎能瞒得过‘混元霹雳手’成昆那奸贼?”
他这么一说,群豪均是老江湖,心念一转,便已大致猜出当年范遥是为了混入敌人身边,方才狠心自毁容貌。各人想到他这份苦心孤诣,实非自身能为,又是感佩,又觉伤怀。韦一笑原本和范遥不睦,虽说多年不见,旧怨早已抹去,但终是有那么一点芥蒂,此刻不由得深为感动,躬身拜道:“范右使,韦一笑今日真正服了你!”
范遥连忙回拜道:“韦蝠王轻功独步天下,神妙更胜往昔,今日苦头陀大开眼界!”
小宝抬手悄悄抹去眼角泪水,转身大声道:“忽必烈,当年在襄阳城外,蒙古大营之内,老子武功不强,没能为国为民取你首级,今日你却在劫难逃。”
忽必烈此时已冷静许多,他自幼胸怀大志,虽不畏死,但实不甘心就这么白白丢了性命。当下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龙教主适才曾说,只须本王交出‘黑玉断续膏’,便任由我等离去。武林中人一诺千金,本王甘愿认输,这便奉上灵膏,如何?”说着伸手入怀,取出一个四指宽、尺许长的黑匣子来。
小宝神情微晒,淡淡道:“尔等是我中华仇敌,此乃国之大事,并非江湖恩怨,不必遵照武林规矩。老子一声令下,尔等便要尽数伏诛,这‘黑玉断续膏’还能自己长出腿来跑了不成?”这货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缓缓抬起右手,五行旗教众的兵器立时再次瞄准,一触即发。
此刻玄冥二老已经用内力压住体内伤势,人虽不离忽必烈左右,心中却已萌生逃跑之意。忽必烈心知小宝的右手一旦落下,那些水龙火铳,标枪弩箭,便会一股脑儿的发射过来,急忙叫道:“且慢!”
小宝道:“事已至此,你还有何话说?”
忽必烈道:“龙教主,你们中原人有一句话叫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倘若你非要痛下杀手,本王就毁了这‘黑玉断续膏’,纵然你有回天之术,恐怕俞三侠这辈子都无法痊愈如初。再者,宋远桥、张松溪他们中了埋伏,生死不明……还有俞莲舟、殷梨亭和张无忌,总要有一两个给我陪葬!只要龙教主愿意遵守诺言,放我等下山,本王自会遣人将‘黑玉断续膏’交到你手里。龙教主,咱们……”
他话没说完,殿外一人突然喝道:“狗鞑子,今日你休想活着离开武当山!”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队人自大殿门外鱼贯而入,当先一人长须飘洒,怒容满面,左肩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正是宋远桥。
跟着俞莲舟、殷梨亭紧随其后,再后面张无忌扶着脸色苍白,头上裹着染血白布的张松溪慢慢走了进来,其余数十名武当弟子也是人人带伤,神情激愤。
殷天正道:“宋大侠和张四侠确实中了尔等的暗算,但你当我们明教之人都是草包么?在这里困住你们的不过是此行救援的一半兄弟,另一半并未上山,早已去援救宋大侠等人。”
说不得接道:“当日俞二侠、殷六侠、张公子和咱们教主分手之后,走到江浙境内,便中了你们设下的埋伏。只不过尔等设伏的地方,恰巧就在冷谦的管辖之地。冷谦被教主委以重任,执掌刑堂,为人最是铁面无情,麾下手足纪律最是严明,日夜巡查所属地界,无人敢有丝毫懈怠。正因为如此,例行巡查的兄弟刚巧撞见了俞、殷二侠和张公子黑夜遇袭,且战且走,而且都带着伤。当时的情形确实极其凶险,二侠和张公子以寡敌众,力不能支,倘若本教兄弟晚到一步……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尔等这些见不得人的卑劣手段,终究只是枉费心机!”
到得此时,忽必烈的一颗心仿佛沉到了谷底,已然无计可施。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之气,右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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