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从朋友做起(第1/1页)明骚难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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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说: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迟一步,遇上了也只能轻轻地说一句:“哦,你也在这里吗?”
初春的天空飘起了细雨,行走在绵绵春雨中的人们裹紧了衣裳,把寒风挡住。丝丝寒冷钻进皮肤,结起一层层鸡皮疙瘩,时漪捂住嘴,响亮地打了一个喷嚏。
站在十字路口,看着雨雾下的城市,有些迷惘,有些……伤感。
忽然间滴落在身上的雨丝被隔绝,时漪呆愣了片刻,抬起头,坚毅深邃的脸庞正专注地望着她。他的眼神有她看不懂的真挚,时漪对这个认知恍惚了一下,轻巧地撇开了头,“谭副市长,又见面了。”
“嗯。”谭绍旸的深蓝格子大伞似乎将两人的距离拉进了些,羊毛手套稳稳地握着伞柄。
“你相信下雨是因为云受伤了吗?”她的眼神不变,一直保持着呆望状态,只是声音轻柔得有些让人心疼。
“如果还能受伤证明她还有存在的价值。”谭绍旸淡淡地开口,眼神不知道锁定在前方的哪里。
时漪勾起了一抹苦笑,心里却给谭绍旸一个新的认识——冰冷而无情,殊不知下一句恰恰让她颠覆了对他的所有认识。
“我想保护她不受伤。”
仿佛是心头被重重一击,他平淡的话让她瞬间泛起波澜。时漪认不清这莫名的慌乱,生生压制住心疼的感觉,没有回头,只是抬起头看向更加迷蒙的街道。
谭绍旸盯着她瘦削的后背,清楚地看到了她的肩膀几乎无法捕捉到的一丝颤动,“你愿意吗?”
曾经无数次梦想过有一个人穿着洁白的西服,能够牵着她的手,带她走入礼堂,她会用世界上最幸福的语言说:我愿意。裙摆扬起的弧度飘落在两人幸福的容颜下,只是这不过少女时代夜深人静时候的一个梦,她追逐过一次,认真地奔跑,用力地翱翔,结局却是她的羽翼被毫不留情的剪掉,时至今日,她宁愿选择相信她没有听到这句话。
“你愿意吗?”声音有些低沉。
时漪知道如果他的眼神是两道X射线的话,她整个人已经血肉模糊了。只是她早就已经鲜血淋漓了,不是吗!
“啊!”下一秒完全超出了时漪的意外,谭绍旸不再等待她的答案,拉着她的手就走。他的手紧紧地钳制了她的右手,像是长在上面一样掰不动也拿不掉;他的步子大而急促,时漪只能踩着小碎步跟着手上的力量走。
“喂,你干嘛呀!”时漪有些生气,双脚并拢人往后仰,只是就那么一霎那,她已经被他紧紧地拥在怀里,炙热的手掌拢在她的腰上,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他滚烫的体温。
时漪浑身一震,双手去推他的右手,结果纹丝不动。
他的左手一直撑着雨伞,不让时漪淋到。
“谭绍旸,你要干嘛啊,放手啊!”时漪又气又急,脸都涨红了。
只是男人一句话也不说,直到把她塞在了车里。
时漪怒视着坐在身旁的男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换来他毫不在意的一瞥。
时漪转过头,看着窗外的雨一滴滴地打在玻璃上。
半晌,她才听到一句让她哭笑不得的话,“你愿意吗?”
这会儿时漪连悲春伤秋的情绪都没了,无语地看着西装笔挺,眼神如炬的男人,眼睛瞪得大大的,声音尖利地吼出来,“大前提我们是陌生人,小前提我们没有交集,结论是平行线。”
“陌生人,交集,平行线,哈,想不到这么多年不见,你居然那么能说话了。”谭绍旸偏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眼里浓浓的怒火宣示了他此刻的愤怒。
“这么多年?我和你认识吗?”
“原来你真的忘记了,小石榴,你记性还是那么不好。”谭绍旸像在自嘲一般,望着窗外,不再看她。
听到那个熟悉的称呼,时漪的眼泪一瞬间就落了下来,在她记忆中,只有两个人这么叫她。一个是不常回家,一回家就会把她举在头顶的爸爸,他每次都会故意把她弄哭,然后再哄她开心,一遍遍地叫她“小石榴”,可是他在那场特大洪水中为了救一个老人牺牲了。
还有那个送她很多漫画书的哥哥,他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他和所有的小孩子都不一样,她喜欢找他玩。他会把蛋糕、巧克力那些小零食通通都给她,她和他疯玩了一个暑假。开学的时候他走了,后来他们没见到过。她没过多久就跟着爸爸妈妈去了部队,一直在部队里上学。每到假期,她都会回到老家,可是他再也没有回来过。只是才过两年爸爸牺牲了,妈妈不堪打击,带着她远离部队和家乡。
那些曾经年少时点点滴滴的记忆,长大后以为再也不会相见,把它放在心底,小孩子真挚的友谊和斑斓的童年,都盛放在记忆里。
时漪的眼睛酸酸胀胀的,那些心底所有的过往像幻灯片一样一张一张地跳出来。
谭绍旸倾过身,向前揽过她的臂膀,让她靠在他的肩上。她的头发又柔又顺,淡淡的香味。忽然觉得心里一片安静,或许真的是她。
所有的委屈、苦闷萦绕在心头,时漪轻声啜泣了很久,渐渐止住了哭声。才发觉她暧昧地靠在他身上,顿时心头一片烦躁,猛地推了他一把。
“啊!”时漪的额头撞在他的下巴上,谭绍旸痛得捂着下巴倒抽了一口冷气,“你真狠。”
时漪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惊慌地道歉,“我,我不是故意的。”
“破相了你负责?”谭绍旸看到她不安的样子,心情一下子就美丽了,故意恶狠狠地瞪着她。
时漪不敢大声辩驳,白了一眼小声嘟哝,“谁让你吃我豆腐的,我又不是故意的。”
谭绍旸:“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
谭绍旸叹了口气,认真地望着她:“那你是不是应该对我说些什么?”
“你想让我说什么?”
谭绍旸真心觉得他三十年的耐心都快用完了,还是第一次碰到别人没说什么,他却无可奈何的状况,语气不善地说:“什么叫我想让你说什么?我一直在问你愿不愿意啊!”
时漪才不会每次都被吓到:“我们总共才见了几次面,你就问这个问题,你让我怎么回答?”
谭绍旸:“我都见过你扎两个羊角辫的样子,不是应该算青梅竹马吗?”
时漪握着自己的拳头不让自己败下阵来,那个记忆中的哥哥如今再次出现在面前,只是沧海桑田,所有的过往都已成了历史,她不敢卷在那个巨大的漩涡里无法自拔,“亲,那时候你十四,我才十岁,你是有恋童癖吗,还是你太早熟了。”
谭绍旸没有生气,只是望了她很久,“所以你才会搬走,才会消失,因为所有的一切你都不会在乎是吗?”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有些受伤,让人心疼。
“我搬走是因为我爸爸妈妈工作要迁走,就算我不在乎,过了这么多年,出现了一个儿时的玩伴,他让我答应跟他在一起,这么莫名其妙的事你觉得可能吗?以为是武侠小说,十八年后再相遇啊!”说着说着,眼泪就开始滴落下来。
谭绍旸极力平复的怒火又被激起,怒视着她的脸和她倔强的红唇,身体直直地斜过去,从后面揽过她的肩,在她还没弄清楚状况的时候吻了上去。
不,不是吻,是咬。内心那股强烈的火焰需要发泄,他要把她那尖利的红唇整个咬下来。
时漪愣愣地忘了动作,空气中充斥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恍惚了一下,她被紧箍的肩膀传来阵阵疼痛。时漪觉得她的嘴巴肯定是肿了,他根本不是在吻她,而是在惩罚她。
被遗忘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用力地去推开他,却发现他箍地越紧,咬得更用力。
时漪一狠心,紧紧地咬住了他的唇,血腥气顿时在唇齿间弥漫。
谭绍旸趁着这个机会,占领了她整个内部空间。
她已经好久没有接过吻,已经忘记了接吻的姿势和动作,只是愣愣地试着去推开他,嘴巴忘记了动。
谭绍旸的动作渐渐变得温柔,一点点地舔舐、缠绕,恶作剧似的在她的空间里画圈圈。
有点麻,有点痒。时漪感觉他的身体越来越倾覆上来,他的右手温柔地托着脑袋,左手温柔地抚着她的背。鬼使神差的,她被他的动作吸引,慢慢地开始回应他。
相交、缠绕、从左到右,从上到下,一点点地融合,一点点地融化。
很久很久,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来……
他认真地望着她,她亦望着他。
自从电梯里遇到她,就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直到再次遇到,他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然后他去查了她的资料,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喜欢什么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然后他的心情再也难以平复,那是年少时最美的一道彩虹,那种酸涩而激动的心情甚至和方倩雅最亲密的时候都没出现过。在医院里看到她无助的样子他的心就像被生生撕裂一样,他知道,他把她放在了心上。
此刻时漪内心想得却是,有人说和爱的人接吻连口水都是甜的。刚刚他们的甜吗?
“在想什么?”谭绍旸轻轻地摸着她的脑袋。
“你的吻技一点都不好。”
谭绍旸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很淡,但是眼睛里都带着笑意,暖暖地让人看了舒心,“要不要再来一次,你教教我,多练几次就好了。”
时漪的脸瞬间通红一片,“呸!真不害臊!”
谭绍旸轻声笑了起来,和他平时冷淡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后来我查了词典,知道了风值水而漪生,日薄山而岚出,我还知道了石榴花,小石榴,我们在一起吧。”
时漪:“不好,我们太长时间没见面了,我们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你变了,我也变了,也许很多地方我们的观念和想法都可能大相径庭,那么争争吵吵的生活会把曾经美好的友谊都一起破坏,而且我妈妈现在这样我也没有心情去考虑这些事。”
“那么,我们就从朋友做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