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些纠结(第1/1页)明骚难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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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要下乡吗?”时漪和谭绍旸肩并肩往回走,看谭绍旸一脸郁色,时漪率先打开话题。

    “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关心我吗?”

    时漪无语地望着他,双手环在胸前,“你也可以理解为我是在对你工作的质疑,人民公仆不是都很忙吗?”

    “嗬,终于不说我贪污受贿了。”

    “切,装!”

    时漪本想问问谭绍旸为何郁郁寡欢的,又怕涉及自己,终是没有问出口。

    C市的著名食府里,程希然正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张嘴,吃得吧唧吧唧响,“给我剥只雌蟹,把雄蟹拿走。”

    乔艺馨带着手套,真想把眼前的人头给拧下来,咬牙切齿地把手中的明虾给一扯两半。

    程希然撇撇嘴,十足的二世祖样儿:“还有一盘子,动作快点。”

    我忍,我忍,我忍忍……乔艺馨咬紧牙关,直把手里的虾揉得稀巴烂,一点都没注意到面前的人眼中的戏谑。

    时漪安抚了身心受到严重伤害的乔艺馨,正要上楼却在门诊部看到了此生她以为她再也不会相见的人。

    记忆中的路航,总是喜欢穿灰格子的衬衫,喜欢在冬天穿烟灰色的风衣,那个晨曦中温柔地送早饭的男孩,他的脸上总是挂着宠溺的笑容,他的眼里从来只有她一个人,任她撒娇,任她发脾气。无数个曾经她都幻想过穿上自己设计的婚纱与他一起步入爱的殿堂,直到后来她才知道一切只不过是她的一个梦而已。

    是梦总会有醒的一天,一颗心鲜血淋漓再也拼凑不回完整的模样,她痛过恨过也试着遗忘过,再次看到他才发现原来在她心底,还是有他的影子。时漪对这个认知感到十分的可笑。

    此刻的路航眉头微皱,一身合体的手工西装,让他多了几分沉稳。岁月是把杀猪刀,割舍不掉是曾经那份难以忘却的眷恋。

    用力地眨了下眼,把试图流露的眼泪逼回眼眶,时漪朝那个方向深深地忘了一眼,转身走掉。

    却听到有人叫她。

    “时漪?真的是你啊?”程希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身边,笑呵呵地和她打招呼。

    时漪感觉到有道目光正锁定在她身上,硬着头皮和程希然笑道:“是啊,没想到那么巧,我还有事要先走了,回头再见。”说完不顾程希然的反应,故作镇定地快步走开。

    “哎……”程希然看着时漪逃荒似的背景,摇摇头走了。

    时漪不知道自己在跑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只是在大脑作出反应之前,双脚已经迈了出去。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只知道盲肠部位隐隐作痛。确信后面没有人了才停下,墙面冰凉的触感从后背渗上来,更加刺激地脑袋似乎要炸开似的疼。

    夜晚的风真冷,不知不觉跑到了大门处,树影斑驳,时漪自嘲地笑笑,蹲在地上喘粗气。

    谭绍旸被父母逼婚,好几天没有回谭家,今日本是抑郁闲逛到医院,犹豫了很久要不要给时漪打个电话,却在车里看着她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委屈地四下张望。忽然,心里很难受,像是被什么啃噬了一般,莫名地疼痛。

    她怎么能委屈?谁又能舍得让她委屈?

    大步迈开,几步走到她面前。

    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时漪疑惑地抬起头。他的脸色铁青,深邃的眼眸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能感受到熊熊烈火。

    “起来。”时漪来不及反应,就让他大力拉起。

    奔腾车内,暖气开得很足。

    时漪觉得自己够丢人的了,一次两次都在他面前失控。

    好半晌才微微抬头,“你怎么在这里?”干燥的口腔,嗓子隐隐作痛。

    谭绍旸并没回答她,翻身从后座上拿出了一瓶矿泉水递给她。

    “谢谢。”时漪接过,吞了几口,才发现喉咙疼得厉害。

    又是一片寂静,时漪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心底忽然划过一丝焦躁,想捕捉什么,却像是什么都没感受到。

    “你,晚上在这里干什么?”时漪不确定地开口。

    半天才听到谭绍旸幽幽的声音,“想来就来了。”

    “哦。”再度无言。

    这不就是韩剧墨迹地要死的节奏吗,时漪觉得她要是再待下去,心脏都会受不了负荷的,“那个……”

    突然放大的脸,时漪还没做出反应。嘴已经被堵住,唇瓣上传来干燥的触觉。

    “呜呜……”时漪试着抗议,可是声音都被吞没,身体投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的吻并不霸道,可也没给她一点离开的机会。像是在品尝一道美食一样,轻舔、吮吸,似乎在她的唇上勾勒出一副美景。趁着她呆愣的时刻,整个地吸住她的舌头。

    “唔……”舌头被整个吞没,从舌根传来酸痛,时漪试着扒开他的脸。却让他捉住了手,紧紧地握在手里。

    他抱得她更紧,他的舌头一点一点地探进,一步一步地紧逼。时漪觉得她要疯了,要被他逼疯了,可是心里又是极度地委屈:他怎么可以这样?一而再地这样?

    眼泪一瞬间如绝了堤一般倾泄。谭绍旸愣了,从容地离开。呆呆地望着她的眼泪无声地掉落,心似乎被掏空了一样,痛苦地想要把它抓出来踩碎。

    过了好一会儿,他叹了一口气,“我真的让你这么难过吗?”

    时漪的心里很委屈,但是她不知道怎么说,不知道怎么办。只是傻傻地望着他,眼泪越流越凶。

    冬天的凤凰古城很冷,她站在栈桥上望着雾气氤氲的水面,任冷风吹散她最后的缱倦。那个她计划能陪她走一生的人把她扔在了那座城。翠翠的傩送走了,她的路航也走了;翠翠的傩送是爱她的,她的路航却抛弃了她……

    时漪还没从刚刚遇到路航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却又遇上了同样让她头疼的谭绍旸。

    即使抛却小时候相识的过去,他英俊高大,前途无量,家境优越,对于一个处在圣斗士边缘的她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可是她不想将就,也不想把对一个人的失望乃至绝望转嫁到另一个人身上。

    只是他眼里的受伤让她心疼,他冰冷的样子让她难受,她知道她的心乱了。

    手机响起,时漪翻了一会儿,强压住哽咽接了何蕴珍的电话。何蕴珍问她怎么还不回去,她瞥了一眼雕塑一般的谭绍旸说马上就回。

    挂了电话,时漪不知道怎么开口。谭绍旸却把车的保险下了。

    “我先走了,有些事我要好好想想,你早点回去吧。”说完,停顿了一下,“晚上冷早点休息。”然后关上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如果她肯回头一眼,就会发现男人伸出的手无力地放下,眼里的落寞让人心疼。

    “怎么了,哭过了?”何蕴珍见到时漪眼睛红红的,着急地摸着她的脸。

    时漪埋在被子间,闻到何蕴珍身上浓重的消毒水味道下淡淡的熟悉的味道,默默地靠在何蕴珍的臂弯,“妈妈,我遇见路航了,可是我好没用,我发现我还会伤心,还会难过。”

    何蕴珍轻柔地抚摸她的的长发,“傻瓜,深爱过的人怎么会那么轻易就忘记,不然还怎么叫深爱?”

    “可是我不想这样,我不想再爱他,我只想忘记他,忘记关于他的一切,我不想再过患得患失的日子。”

    “他生活在你成长的岁月里,存在即合理,他陪伴了你的大学,也给了你伤痛,他也让你成长了,这是你们之间最直接的关系,美好的过去是忘不掉了,而你曾经受过的伤却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愈合,如果你不再爱他,这些都无关紧要。”

    时漪静静地听着,脑中却浮现了那张放大的面孔,他笨拙地给她擦眼泪,她想她真的快达到犯贱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