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王霸（二）(第1/1页)暗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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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王霸（二）
“疼么？”我轻轻的抚过他身上的伤痕。
“习惯了，就不觉得疼了。”他只是平静的说道。
拓雪不由的哭出来，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在地上，这是我认识她以来她第二次哭。东方也不由的低下头，不忍在看。我们虽然杀人，但都是罪大恶极的人，看到这么小的孩子被这样对待，还是不能做到无动于衷。
“哥哥给你上药，好不好？”我轻轻的问他。“嗯。”他点头。
我从东方那里拿过从恶魔岛带出来的疗伤圣药，轻轻的抹在他身上的每一条伤痕上。偶尔，他会微微的颤抖一下。
“哥哥为什么打你啊？”我轻声问他。
“喝醉酒。打娘，我拦他”他只是轻声说道。
“那他为什么打娘？”
“要媳妇儿。”
我擦！这是什么操蛋的理由？简直荒唐之极。一个大男人，不出去挣钱养家，自己讨不到老婆，还成了老人的过错。
“好了。”我朝他微笑，给他把衣服穿好。他拉住我的手，把我们向他家走去。
“娘，我回来了！”还以为他对谁都是那种不冷不热，不说话的样子，没想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却立马就换上一副高兴的笑脸，喊着他的娘亲。不由的在心里更加的喜欢这个小孩，他这么懂事，这么乖巧。
“诶！然儿回来啦！快进来。”停了一下，却又突然说道：“你带朋回来了吗？快带进来！娘给你们做好吃的。”
“嗯！娘，这是我今天新交的朋友奥！他们是哥哥姐姐，对然儿很好！”我真在惊心于他娘的听力惊人，我们都是武功很高的人，就算没有可以隐藏，一般人也是听不见我们的脚步声的，她却一下就听出来了。进去一看，不由的愣住了，原来然儿的娘是个盲人，她摸索着站起来，要去给我们找吃的东西。拓雪赶紧上前拦住她：“大娘，您别忙活了，我们几个都不是客气的人，我们饿了自己会找吃的，我们都是然儿的朋友，不会跟他客气的，是吧？然儿。”“嗯！娘，你别管了，他们饿了我会弄。”说着就出院子，去厨房了。
“哎??????然儿这孩子啊，就是懂事，我一直叫他出去找朋友玩，他也一直都装作每天都玩得很开心的样子，其实，我知道，他只是不想让我担心而已。你们和他的年龄差这么多，虽然我看不见，但心里其实跟明镜似的，你们都不是平常的人，怎么会和我家然儿做朋友呢？但是，我感觉的出来，你们并没有恶意，那你们是为何而来呢？”然而娘朝着我的方向说道，看着她花白的头发，和脸上慈爱的笑容。我不由的心里对这个妇人有一丝的敬佩之感产生。
“大娘，您放心，我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图，只是途经此地，和然儿有缘分，看见他觉得很喜欢。又听村子里的孩子说他的兄长老是打他，便想跟回来看一下而已。”
“哎??????然儿这孩子啊，就是命苦，其实他不是我亲生的孩子，是我十二年前在村口捡回来的。村子里的生活一直就不富裕，我那长子王霸，品行不端，没有姑娘喜欢他，他就一直把罪责归罪在然儿的身上，觉得是然儿花费了家里的钱财，才让他没有钱娶媳妇。我这眼睛这几年都为他哭瞎了啊。他也一直不知悔改，一喝酒，就回来撒酒疯。乱打人，然儿为了保护我，就老是挨打，都是我这个做娘的没用啊，拖累了他。”说着，也悲切的轻轻哭泣起来。
“大娘又何必如此妄自菲薄，然儿是个懂事的孩子，他只会感激你当初对他的救命之恩，又怎么会觉得是你拖累了他呢？在他心里你肯定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的，你是他唯一的亲人啊。”看大娘这么难过和自责，我安慰她说道。
“娘！！！娘！！！饭做好了没？”随着一个大嗓门的声音进来的是一个穿着灰色的粗布麻衣，腰上缠了一个黑色的布腰带，长着络腮胡子，身高有一米八，体型宽大，身材壮硕的男人，他一路吵吵着掀起门帘进来，看见我们几个人稍稍的愣了一下，然后就大踏步走进来，一屁股坐在拓雪旁边的椅子上，满脸堆笑的说道：“哟！娘，今天有客人啊，你不早说，我就不出去喝酒了呗！这是哪家的妹妹啊？生的如此水灵？”说着，还要伸手去捉拓雪的手，拓雪没动，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便讪讪的把手缩回去了。大娘在我见到她以后第一次变了脸色，不再是一直笑眯眯的样子，严肃的说道：“王霸！你往日里怎么样，我也管不了你，也不管你了，可这几位都是然儿领回来的贵客，你休得无礼。”原来这就是然儿的哥哥呀！只见那王霸不屑的笑了一下，说道：“然儿的朋友？他能有什么朋友？是不是有是哪里找来的赔钱货啊？我说娘！你做好人也要有个限度，你把然儿领回来也就算了。可是如今你都瞎了，你以前还能赚点钱，养活你和王然那个小要饭的，现在你还能干吗？既然不能出去，就一天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这王霸可真是过分之极，怎么着他娘也是为了他哭的眼睛瞎掉，他不但不知道悔改，还用如此恶毒的话说他娘，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我们就是坚持遇事不可冲动，必须克制忍耐，如果忍无可忍，那就无需再忍。但这王霸毕竟还是大娘的儿子，这事情也是人家的家务事，俗话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嘛。我也不能明着出手，便偷偷的那出在外面捡的本来只是觉得好看，拿来玩耍的小石子，扔到王霸这家伙的后脑勺上，我使的是一股巧劲，石头打到王霸的脑袋上，立马就弹回到了我的手了，所以当他感觉到疼痛，转头来看的时候，就只能看到逗弄皮球的我，看着窗外的拓雪和自顾自喝着茶连看都不看这边一眼的东方，他只是个山野莽夫，看不出来我们有武功，便只以为我们是过路的平常客人，也不会以为我们可以无声无息的打到他。便也以为是自己的头突然自己痛了一下。大娘被他的话气的混身直颤，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指着王霸的方向，颤抖的说道：“在客人面前你也如此放肆，还要不要一点脸了！你??????你居然这么多年过去，还认为然儿是个乞丐，他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王霸看都不看大娘一眼，便接话说道：“是！是！他是比我好一千倍，一万倍，可惜他不是你生的啊！他再好这家里的东西也是我的啊！他这几年吃我的我的。这家里那一样东西等你死了不是我的？要不是他这个穷要饭的，我早就娶上媳妇，有我自己的家了，还用和你们混在一起？”说着他停顿一下，转过身淫笑着看了拓雪一眼说道：“奥??????不是说这些人是那小要饭的的朋友么？那就把这个姑娘给了我做媳妇吧！我也就勉强承认他是我弟弟，以后也不为难他！怎么样？”说完还貌似觉得自己这个主意不错的样子，也不看没有人理他，自顾得意的拍了拍手。我们简直懒得再瞅他一眼。拓雪不愧是在这江湖上混的比我和东方久，对付这种人也比我们有经验的多。直接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银子，扔到王霸的脚下，说道：“你不是担心我们会到你家白吃白住么！这个给你，算做酬劳了。”王霸看有一锭银子滚到他的脚下，也不知有没有听到拓雪讽刺的话和看到她鄙视的眼神，捡起那锭银子就揣在了怀里。然后笑眯眯的说道：“妹妹想吃什么，我去前面的集市上给咱们买点酒菜！”看没人说话，也不管，就自顾自的走了。“哎??????让几位见笑了。我这逆子，收你们的钱真是不好意思。”大娘抱歉的说道。“没关系的大娘，我就是看他在这里您也不开心，还打扰咱们说话谈心，便让他出去了。”拓雪赶紧说道。
下午的时候我去帮然儿做了饭，虽然都是很简单的食材，但是大家都吃的很开心。很快到了晚上，我和东方还有然儿一个屋，大娘和拓雪一个屋，睡觉的时候也不见那王霸回来。大娘说是拿了钱不知道又是去赌了还是去喝酒了，不用管他，我们便分别睡下。虽然三个男人挤在然儿的小床上，但是还是没有人提出去睡王霸的屋子。虽然环境很简便，但这是我们好几天以来唯一一次睡床，还是觉得很舒服，很快也就睡熟了。到半夜的时候，突然被一声惊惶的“啊——！”惊醒。我和东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然儿已经从床上跳下去，光脚跑了出去，我和东方也赶紧追出去，就看到大娘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拓雪和王霸站在两边，拓雪的衣服还没有穿好，王霸的手里还拿着一把带血的刀子。拓雪看我们进来，歉疚的看着然儿，低声说：“然儿，对不起，大娘是为了保护姐姐。”然儿却没有理他，径直朝着大娘一步一步的走去，到大娘的身体边的时候，突然大声叫道：“曦哥哥！曦哥哥！你快把你的药给我娘抹上呀！你那么厉害，你都可以让我的伤口变好，你也一定可以救我娘！求你，你救救她吧。救救她啊！”他没有哭，只是一遍一遍的求着我，求我救救他娘，我重生以来，第二次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无力，第一次就是刚来的那个小部落被全体屠杀的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帮不了他。只能看着他那么的无助，那么的孤独，就像全世界只剩下他一样。东方说：“然儿，大娘已经走了，曦帮不了你，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可他却没有任何的反映，只是不再看我，那眼里唯一的光线也暗淡下去。然后，在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反映过来的时候，然儿却突然爬起来，冲到王霸的身边，抢过他手里的刀，刺进他的心脏里，然后，我们听到他说：“我是因为娘才一直不反抗你的，既然娘都死了，你还活在这里干什么？”王霸眼睛睁的大大的，含香看着什么，又好像什么也看不见，直到他浑然倒地，砸起一地的尘埃，然儿还是把刀子插在他的心脏里，死死的抓着刀柄，不愿意放开，王霸身体里的血渐渐的流出来，染红了他的双手，他却浑然不知，只是死死的按住刀柄，像是要把刀柄也一并捅到王霸的身体里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只是一下，好像已经很久。然儿的手还是放在王霸的胸前。是他杀了人，他的手上现在染满鲜血，可我却只看到他的孤独和寂寞，好像他的全世界现在都在那个刀柄上一样，他松开它，他就会万劫不复一样。我轻轻的走过去，抱住然儿的头，我感觉到他的身体轻轻的震动一下。接着，又恢复寂静。我轻轻的说道：“然儿，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大娘只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而已，她在那个世界了眼睛会变好，会过的更幸福，他只是再也没有办法照顾然儿了。可是，然儿还有我们呀！我会永远的陪在然儿的身边。不让然儿感到孤单。哭吧，哭出来就是新的生活了，大娘也会在另外一个世界过的很好，哥哥保证，因为哥哥就是从那个世界来的啊！”轻轻的拍着然儿的背，感觉他逐渐的放松下来，然后，终于松开了那把刀子，倒在我的怀里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