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章 玄武门10(第1/2页)我的长孙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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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之中，都是熟得不能再熟人。
一一见过后，我定定看着舅舅，这还是当年那个玉树临风、神似谪仙舅舅么？除了那看我眼神和嘴角温笑一如往昔，他胡须、头发染雪霜。
是为了我担心吧。心中难受，我跪了舅舅跟前。
“起来，起来，孩子。”舅舅急急扶我起来，然后泪眼朦胧看着我。“受苦了，孩子。”
因了我命，苦是你们。
看懂了我心事。房玄龄轻声问道：“方才话，你都听到了？”见我点头，他轻叹一声，又劝慰说道：“观音婢，记得太原那一年，你因了你贵格之命时时自责，当时为师就劝导过你，无论有没有你，这天下都会死人。无论有没有你，这天下该反终究会反。世道无常并非起于一人之因……如今，为师仍旧要以这些话来劝导你。”
“是啊，观音婢，你想一想。你不这些年，那些人也没有消停过啊。不一样拿承乾、二郎来说事？”
“三哥，二郎都告诉过我了，我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止。”
“知道就好。”三哥和舅舅纷纷抱了抱我，然后舅舅将一个布袋子丢了桌子上，“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李世民随手拿起，倒了倒，倒出一袋子金银珠宝。于是，他很是感兴趣看着舅舅。只听舅舅说道：“这是齐王爷欲收买段将军而段将军交予我，段将军要我代为转达，他对你心忠诚不二，不会因了齐王爷这些钱财便萌生倒戈之心。一如你太原所言，选定了你，他便选定了人生后一个主子。”
原来是元吉想收买段志玄却被段志玄拒绝了。
冷哼一声，李世民冷冷说道：“元吉也沉不住气了啊。”
正说话间，外面传来侯君集‘尉迟将军，不可，不可，王爷有重要事商议’声音。
侯君集虽然灵巧，但论功夫和蛮力却不是尉迟敬德对手，他话方落，尉迟敬德便闯了进来，揖手赔罪后，将手中一封信拍了书桌上。
“这又是什么？”舅舅说话间将信拿手中，然后取出信瞧了瞧，笑道：“看来，有人想收买尉迟将军。”
“这是太子殿下写予下一封信。”
舅舅轻声念出“希望得到将军屈驾眷顾，以便加深我们之间布衣之交”之句。
先有元吉收买段志玄，现又有李建成拢络尉迟敬德，看来，李建成和元吉都行动起来了，想剪除了李世民羽翼再动手。
耳听得舅舅念完书信，尉迟敬德说道：“下大字不识一个，也不知他写了些什么。但他还送予下许多金银，下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将那些东西当场便返还了。”
“太子殿下没生气？”
李世民一众文臣武将中，尉迟敬德归附李世民时间不长，舅舅对他还是有防心。这种关键时期，这般小心翼翼问话也算别有目。
“气啊。太子殿下当时就气坏了。”
“你说了些什么话将我们太子殿下都气坏了呢？”
“下说，我是编蓬为户、破瓮作窗人家小民，遇到隋朝末年战乱不息、百姓流亡时局，长期沦落反朝庭境地里，罪大恶极、死有余辜。秦王赐给我再生恩典，现我又秦王府为官，只应当以死报答秦王。我没为太子殿下立过功，不敢凭空接受殿下如此丰厚赏赐。倘若我私自与殿下交往，便是对秦王怀有二心，便是见利忘义小人，殿下要这样小人又有什么用呢！”
追随李世民左右都是和李世民出死入死多少次人，之间情谊岂是这些金银珠宝便能够买下来？尉迟敬德话有理有节，想必李建成那个时候不是气极，而是愧疚之极。
很是被尉迟敬德话感染，舅舅说道：“将军对王爷忠心就像山岳那样坚实牢靠，即使太子殿下赠送给您金子堆积到了北斗星，王爷也知道将军忠心是不会动摇。他赠给将军什么，将军只管接受便是，可以替王爷了解太子殿下许多阴谋诡计和其后用心。如今倒好，将军便这般拂了太子殿下意还拿走了这封留有他把柄信……依我分析，不久后，将军府上便要祸事临头。”
“临头便临头，反正下命都是王爷给。下只信一句话，王爷太原说过那掷地有声话：选定王爷，便是选定人生后一个主子。”
尉迟敬德话落，满屋子人无一不动容看着李世民。
舅舅很是欣慰点头，语句莫不带着颤抖。“不枉王爷待你们义气如云。好，有气节，好气节啊。”语毕，他将元吉企图收买段志玄事又讲予尉迟敬德听，然后指着那些财物说：“段将军比你聪明多了，他说收不收财宝是一回事，背不背主又是另外一回事。还笑说这批金银可以买点辎重，以后真打起来话，也可替王爷分忧。”
闻言，尉迟敬德‘唉呀’一声，悔不当初说道：“早知道，下也不还那些金银珠宝便好了。”
一时间，舅舅、三哥、房玄龄都被尉迟敬德话逗得笑了起来。唯有李世民，心事颇多倚窗而立。
“二郎，不要再犹豫了。现不光是你、观音婢、承乾问题。如今祸事马上就要烧到你所有属下身上。你以所有属下身上。你以为他们会放过段将军、尉迟将军么？接下来，只怕便是刘将军、侯爷等人了啊，你要眼见着他们一个个得罪太子殿下、得罪齐王爷，然后或被杀或被赶、被贬么？到时候你身边人都被驱逐干净，你只剩下孤身一人，如何保护观音婢？如何保护乾儿、丽质、青雀？”
和平时期，李建成、李元吉、李世民手中皆无兵权，真开战话便是各府豢养勇士，李建成和李元吉两府人马加起来比李世民多多了。李世民悍勇虽然能够以一挡十，但这些年，李建成和李元吉不停训练着自己兵马，倒也都不是泛泛之辈。真打起来，李世民这边胜算不是非常高。
如果李渊真被李建成、李元吉说动，将李世民手下骁勇善战尉迟敬德、段志玄、刘弘基等人调离京城话，李世民便被动了。
所以，舅舅话并非危言耸听。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李世民轻声道出这句话后，又盯着窗外风景发着呆。
看着这样李世民，我心都有些酸。
久不说话杜如晦看了眼李世民，又看了眼房玄龄等人，他轻摇了摇头，摆了摆手，示意‘我来’后，他这才走到李世民身边，轻声说道：“世民，我有个好主意。即可以使观音婢母子脱离险境，又可以不让你们兄弟相残。”
李世民眼中浮起丝丝惊喜，“什么主意？”
“退守洛阳……天策府。”
原来，依如晦意思，他让李世民远离京城前往洛阳避祸。一来有可以安身立命之地，二来如果李建成继位后对李世民仍旧存有杀心，以洛阳地理优势，到时候再裂土而战不迟。
“我回京之前就叮嘱了李世勣，让他做好一切应变准备。目前，天策府中，唯一差便是猛士了。”
之于目前这种紧急状况而言，如晦方法确实是好权宜之计。久蹩眉头李世民轻道了声‘好’，然后直接吩咐道：“侯爷，进来。”
“王爷吩咐。”
“传车骑将军张亮前来见本王。”
李世民采纳了如晦意见，派出秦王府属车骑将军张亮率1亲信兵前往洛阳，并许了许多金银丝帛予张亮，叮嘱他们到了洛阳之后量结交山东豪杰，不管有什么事都要和李世勣商量。
张亮一行低调上路已是三天后，如晦则被李世民留了下来。
我知道，这个时候李世民心乱得狠，留下如晦可以很好帮他整理思路、出谋划策。
外界形势逼人，天策上将府中日日都有一群男人同进同出商量对策，一时间便有了草木皆兵味道。
即便是李世民上朝期间，左右都有尉迟敬德、程咬金等猛士不离不弃。树倒猢狲散，保全李世民不但保全得住天策上将府中一应人，能保全这些长期随着他出生入死人。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事一触即发。
抬头看着阴沉沉天空：玄武门，你终于近了。
我思绪被如云一句“呀，小王爷，你吃什么？”惊叫声打断，接着如云便上前来夺李泰手上零食。
被如云吓了一跳，李泰手一抖，送到嘴边零食掉了地上。
我瞪了如云一眼，然后摸着李泰头示意他别怕后这才看向落草地上零食，有点像小月饼。
这肯定又是被李世民想办法弄了来哄这个小胖子。念及此，我伸手去拾。
秦妈妈此时急速跑了过来，道了声‘不要动’后，又急急拍开我手蹲下。“这是欧阳大人一大早便送过来给王爷看‘开元通宝’模子。我方才有事便顺手放这里了，哪晓得被小王爷当成了食物呢。”
原来是‘开元通宝’模子啊。这可是大书法家欧阳询亲自书写呢。我煞有介事看着秦妈妈小心翼翼拾起来小月饼，只听她‘呀’了一声后皱眉又道：“这可怎么是好？”
“怎么了？”
“这上面似乎有个牙印。”
牙印？我仔细瞄了瞄，果然，这么坚硬模子居然被李泰那厉害牙齿给硌出一条细小牙痕。
这模子算是毁了……这一下，不管李世民有多疼这个小胖子只怕也定然要发脾气。要知道，欧阳询书写这四个字可花了不少心神。
思绪间，我再度盯着模子细瞄了半晌，脑中一亮，干脆伸手到李泰咬出牙印地方刻意用功力掐了一掐，努力使这个牙印变得一如月芽般圆润，这才笑看着秦妈妈说道：“瞧瞧，这秦王府以后出‘开元通宝’再也无人能够伪造了，这背着月亮‘开元通宝’才是秦王府正品。”
自从上次发生‘美侍陪酒案’后，李世民决定将秦王府一众钱币模子彻底换，其用意便是为了防盗版。
看着‘开元通宝’上月芽，秦妈妈有些哭笑不得说道：“娘娘还总是说王爷太疼、太宠小王爷，如今看看你自己，为了让小王爷避祸，居然以身犯险，你呀你……”
秦妈妈话还未说完，李泰却是‘呜呜’哭了起来，然后伸着小手到我面前，“母妃，青雀牙齿掉了。”
一颗光洁似玉般小乳牙出现我眼前。
呵呵呵，我胖儿子，看你以后还随不随便逮着东西就吃。这个教吃。这个教训足够你记一辈子。正待替李泰擦净嘴角血渍，远处传来如云声音，“娘娘，墨玉尚宫来了。”
难不成是老祖宗回来了？我疑惑间，急急放下李泰，迎向那个笑着向我走来人。
以礼见过后，墨玉笑牵起我手，“传言果然不假，再度归来秦王妃比原来美三分。”说话间，她看向我已然凸出肚子，“恭喜啊，这个小郡王有没有顽皮踢你肚子？”
一边回答着墨玉话，一边我又拉了墨玉坐下问了些老祖宗详情。
墨玉一如以往，利落回答了一些问题后，从腰间取出令牌，笑举到我面前说道：“娘娘关心太后一如太后关心娘娘般，这不，太后方方归京便急巴巴命我前来传娘娘进宫叙话。娘娘既然有这许多问题，那便随奴才进宫才是。免得去晚了，太后怨奴才办事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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