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1/1页)叫我特种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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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长,”绍辉慢慢开了口,“咱们中国特种兵之所以能够在世界军事舞台上所向披靡,大放异彩,并不是因为我们的武器有多么精良,装备有多么先进,更不是因为我们的战术有多么奇特,而是因为我们无畏,我们忠诚,我们执著地为正义而战,我们不怕死而且敢去死。从抗日战争的手枪团到现在我们这一代,没有一个人面对战争向后退缩的。”

    苏岳松静静地听绍辉说完,没有言语,而是扭头看向主任,主任的表情非常复杂,许久,他开了口:

    “这个基地建成以来萨洛姆和他哥哥就为我们工作,兢兢业业非常能干,因为他的家庭非常贫困,总是想多干一些多拿些奖金回去养活一家老小。如今他剩下的唯一一个哥哥刚刚为我们而战死,我能理解他心里的苦衷。”老主任说到这有些哽咽,他起身来到桌前抽出一支烟点燃,吸了几口后继续说道:“他非常孝顺,这次雪山虎绑架了他的父母他肯定接受不了,一开始他去找镇里求助,但镇里没有答应,走投无路之下过来求助我们,说实话我非常想帮助他,但是如果你们前去雪山虎的老窝营救的话,我又怕你们发生什么不测,唉……”

    屋内又是一段令人喘不过气来的短暂平静。

    “孩子们,明天是除夕,我等着你们回来,咱们过一个安稳年。”最后,老主任艰难地说出了这句话。

    屋内产生了另一种微妙的平静。

    “老哥,我们知道您的意思了,您去忙吧,我们开个会,明年,咱们还是一个不少地一起生活。”苏岳松起身扶着老主任,老者望了望所有人,怀着沉重的心情渐渐离去。

    一张地图平铺在地面上,图纸上面曲线蜿蜒,一看便知是山岭丘壑地带,苏岳松在上面某个地点重重画了一个圆圈开始进行部署,队员们紧靠在一起仔细听着,末了,苏岳松站起身看着赵正豪和绍辉严肃地说道:“这场营救战主要在深山里进行,明天晚上二十二点出发,预计凌晨左右到达目的地。我命你两人为此次作战计划的正副队长,你们必须带着人质,还有咱们所有队员回来,如果少一个,我他娘的毙了你俩!”

    这是苏岳松第一次当着队员们的面骂人,可是所有人心里却感觉暖烘烘的。赵正豪和绍辉缓缓抬起右手敬起军礼,在牙缝里坚定地迸出一个字:“是!”

    回到宿舍后那碗面早已泡成一团糨糊了。这倒也省了刘君浩的麻烦,他直接端起碗来往嘴里倒,绍辉有点心疼他了,一把抢过碗:“泡成这样还能吃吗?忍一会儿,马上吃饭了。”刘君浩使劲咽下一口面后抹抹嘴唇:“没事,能吃,不吃怪可惜的,过了明天还有没有命吃这种面还是回事呢。”绍辉已经端着碗走到门外准备倒掉,听到这句话后猛然扔掉碗,发疯一般冲进来一把抓住刘君浩的衣领,右腿往他两腿间一别猛地将他重重压在床上,刘君浩惊愕地看着绍辉,绍辉喘着粗气提起他的衣领,脸贴着脸一字一顿地说道:“小黑我告诉你,后天你要是回不来,我骂你八代祖宗!别他妈的想着死,这辈子咱们的兄弟交情还没完呢!”

    “辉哥,”刘君浩任凭绍辉压在床上,“我只是随便说说,你……”

    “随便说的也不行!”绍辉大声粗暴地打断他的话,“你忘了前年在执行三号任务出发的时候秦珂对**开的什么玩笑了吗?他说的再见啊!”绍辉说到这时眼珠暴突,最后三个字是在牙缝中挤出来的,“结果**真死了啊!在咱们眼前死的,你没看见吗?”

    再见这句祝福的话,在战场上千万不要随便说,因为一旦说了再见,很有可能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

    “包括你们!”绍辉站起来指着所有人大声说道,“百里黄泉无驿站,要走咱兄弟一起走,路上也有个帮手,要不走,都他妈的全部回来,爹娘还在家等着咱们回去孝顺!”

    一向稳重的绍辉第一次这么失态,所有队员顿时都愣住不知说什么,王建斌突然站起身大声说道:“说得好!咱们也学一回梁山好汉定个生死誓盟,后天此刻所有人准时在这儿集合,谁要是不守信用谁是龟孙!”说完重重地拍了一下身边的床铺,“咯吱咯吱……”床铺不堪受重开始摇晃。

    “好!”赵正豪带头喝彩,“明天谁要不在这里咱们集体骂娘!”

    “哪个懦夫要是回不来,我死也要把他拖回来!”

    “吼吼吼……”声音不绝于耳,透过这间屋子传出很远,为这片肃杀的寒冬之夜平添一份阳刚气魄。

    “睡觉!明晚出征!”

    年关来临的时刻,也是这里最冷的时刻。今夜起了大风,本来不高的温度霎时间又陡然降下一些,躺在被窝的绍辉感觉到一丝冷,他挪了挪身体把被子裹紧一些,一种在狂风中的安全感顿时油然而生,绍辉静静享受着这份温暖,一分一秒都不肯浪费。

    对于生活在和平环境中的普通人而言,这短暂的一分一秒也许只是人生旅途中淡而无味的沧海一粟,还没来得及珍惜把握,就已经在安静祥和的气氛中转眼即逝,但对于深陷战场的军人而言,这弹指间已经足以囊括一生一世的时间,仅一个微小的失误或者疏漏,就有可能让大脑的思维意识永远定格在生命消逝前的那一瞬间,再也见不到第二天升起的太阳。

    “明天过年了……除夕……”刘君浩在呓语。

    “唉……”绍辉叹了口长气,闭上了眼睛。

    2005年12月31日,傍晚,基地宿舍。

    大年三十这一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和往常一样有早晨中午和下午,只是今天狂风大作没有太阳,队员们怀着战前激动的心理紧张地忙碌着。一听说有仗要打立马像吃了兴奋剂的人,一个是军火商,一个是嗜血的特种兵。忙忙碌碌地收拾完装备、吃罢晚餐后,队员们静静坐在屋内等候出发时间。其实所有人的天性里面都怕死,这是更改不了的,就看有没有其他强大的信仰遮住这种天性。当队员背起枪支走出屋门时,张伟泽扭头扫了一眼十二张排开的床,绍辉懂得他这一眼的含义,停住脚步拍拍他的肩膀:

    “没事的,兄弟,明晚每张床上还是满员。”

    张伟泽点点头,“砰”地关上屋门跟随队伍头也不回地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