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小洛):肃杀夜(第3/4页)皇叔,莫缚吾心

然已经凉了却仍能看出母亲精心准备的心意,他在侧对房门的座位坐下,拿起筷子慢慢地吃起桌上的冷菜,这些菜都是他平时爱吃的,也是母亲的拿手菜。

    “你在干什么?”母亲见他突然做出这种莫名其妙的举动,更加着急了,“现在你还有心情吃饭!”

    “有没有心情都得吃。”他语气淡然的说。

    “你什么意思?”母亲提高了声调逼问小洛,目光隐隐透着一丝凶狠“你是不是准备抛下我,独自逃走?”

    小洛闻言先是一怔,继而苦涩的一笑,他实在没想到母亲会说出这样一番话,直觉的心里像裂开了一道缝一样痛了一下。“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我若想丢下你早就逃了,根本就不会回家!”他在那个‘家’字上加重了语气。“我只是需要些时间想想该怎么办。”

    母亲听小洛一番话神情有些尴尬,也觉得自己刚才的那句话说的有些过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一张嘴却不知该怎么替自己解释。只得闭上了嘴,转过身向门口走去,欲关上大敞着的房门。

    “不要!”小洛在母亲手碰到门的一瞬间,突然出声阻止道,“不要关门,不要站在门前。”母亲一惊慌忙退到门侧,回头疑惑地看着小洛。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了,慢慢聚集在篱笆墙外。“之前有人出手救了我,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冲进了,也许是因为不清楚那人还在不在,不敢贸然行动。”小洛轻轻地夹起一片菜叶,放在嘴里慢慢地嚼着,似乎吃得很香。“将门开着吧,让他们看着我吃。一旦我们关上门,他们也许会以为我们想逃,很有可能不顾一切冲进来。”

    4、 胸口的痛

    月色如银,涤荡天地,和风煦暖,莺唱花舞,紫薇花墙外天旷地阔、夜色如水。

    木屋外匍匐在篱笆墙下的人,阴狠的目光与这诗情画意的美景格格不入,一瞬不瞬地盯着屋里坦然坐在桌边全身血污的的少年。

    看着母亲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惊慌失措,小洛的心隐隐一阵扯痛。虽然母亲平日里基本上无视他的存在,生活起居上却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她虽极少与他说话,却总是知道他需要什么喜欢什么。

    灯烛摇曳中似乎又回到了那年深冬的午夜,他突然发起高烧,母亲竟然背着他冒着漫天风雪到若水镇去找大夫。

    因母亲极少下山,加上大雪掩路,她竟然背着小洛在山里整整的走了一夜,他虽然烧的神智恍惚,依然能感觉到那冷冽的寒风割在脸上像刀子一样,远处饿了几个月的狼群此起彼伏的嚎叫声,就连向来胆大的他都听的心中生寒,更何况怯懦的母亲。

    小洛至今仍记得当时母亲的背索索地抖着,不知是因为太冷还是害怕,但她始终都没有回头。后来他的烧退了,母亲却病倒了,那一刻起他就坚定的明白了,虽然母亲对他有意无意的疏离,心里却还是爱着他的。

    他摒弃掉心头最后一丝恐惧,和因母亲怀疑的冷语而产生的失落,心情逐渐平复,心定而意动,他突然有了主意。

    “他怎么会在这儿?”为首的黑衣人身材甚为高大壮硕,说着话视线却一直盯着屋里的少年。“难道劫杀他的人错过了,怎么可能!”

    “大人您看!”他身后左手边一人突然伸手指着屋中的少年道。“那人身上有血迹。”

    经人提醒,为首的壮硕黑衣人凝目细看,少年身着的青色胡服上的确斑斑点点布满血迹,只因屋内光线昏暗起初被他当成了衣服上的图案。看来他们的另一拨人确实出手了,却不知什么原因失手了,这一醒觉让他吃惊不小,压低了声音问道:“另一组人可有回信?”

    “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手下人立刻回道。

    “不可能,”为首的黑衣人语气中充满了不敢置信。“这孩子看面容最多不超过十四五岁,看身行甚至比普通这个年龄的少年还要瘦小,怎么可能杀死我们十几个高手。”

    手下人见为首的黑衣人盯着屋内久久没有行动的指示,出声询问道:“大人!现在该怎么办?”

    那样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在众高手之中脱困,难道是另有高手相助,他略一思量,抬手一挥,众手下纷纷散开,顷刻间将木屋前后团团围住。“你们守在这里,我先进去看看。”为首的黑衣人语声赫赫,下令道。“一旦有人出来格杀勿论,一个也不能放走。这是上头的命令,屋里的两个人不死,就是我们死,任务若是失败了,不止我们会死,还要祸连家人。都听明白了没有。”

    “是!”众黑衣人齐声答道,众多声音混合在一起洪亮震撼,阵阵回声震荡山涧。也震颤了小洛的心,差一点他就挂不住脸上装出来的镇定自若的神情。当年诸葛亮的一出‘空城计’还有神机妙算的名声在外,如今自己一个瘦弱单薄、年纪轻轻的少年又凭什么震慑外面那群杀气腾腾的死士。

    回声未落,只见为首的黑衣人足尖轻点、拔地而起,越过了篱笆院门。别看他身材壮硕落地时竟然无声无息,他迈着稳健的步伐沿着砾石路而来,路边花圃里的芍药,硕大的花头随着他的步子打着旋,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拨弄着它们。

    小洛眼角的余光一直严密地注视着走过来的人,越看越心惊,那人与之前劫杀小洛的人不同,看来今天他无论如何是逃不过此劫了。小洛知道不能再装下去了,他放下手中的筷子霍然起身,转头狠狠地盯住来人。

    黑衣人见屋里的人突然站起身,凶狠的盯着自己,一时猜不透他意欲何为,所以停下了步伐,静静地与他隔着门对视。只见少年突然眸光一转,面上竟然展露出甜美的笑容,黑衣人一愣,还没待他有所反映,少年玉手一挥,两扇木门竟然“砰”的一声关上了。

    他的第一个年头是:这个孩子年纪轻轻竟然有这么深厚的内力,竟能隔空指物。他的第二个念头还未起,就听见屋里“哗啦”一声,物体破碎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屋后传来两声惨叫,他暗叫一声不好。

    其实小洛哪里有什么深厚的内力,他只是事先将一根极细的弩弦一端系在门板上方,一端系在自己的手腕上,手一挥拉扯弩铉门就合上了。两扇门上架着门闩,门一合门闩没了支撑自然下落,整好落入门上的卡挡里将门插上。因为隔着一定的距离加上光线晦暗,所以黑衣人是看不见那根弦的。小洛这样做只是为了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拴上门,挡一挡屋前的人,却未想到意外的起到了震慑对方的效果。门外的人因为他的这一举动呆怔了一刻,只是这短短的一瞬间对于小洛来说却是十分珍贵的。

    就在黑衣人愣神的刹那,小洛已经自门后取了箭囊,背上母亲跳出了后窗。破窗而出之后小洛连射两箭,首先击倒了窗下的两名黑衣人,而后他身随箭行毫不犹豫地自缺口处冲了出去。屋后的黑衣人未曾想到没听到丝毫打斗声,屋里的人就冲了出来,一时间有些自乱阵脚,这也为小洛冲出重围赢得了一刻宝贵的时机。

    为首的黑衣人飞扑到门前,推了一下门没开,自里面拴住了。他蓄力于腿,一脚踹在门上,两扇门扉立时脱离门框飞了出去。抬眼望去,空荡荡的窗棂外少年背后背着一人,已经冲出了围困,他想也未想飞身跳出后窗,向少年追去,身后一众黑衣人立刻呼啦啦追随着他而来。

    小洛埋头拼命的跑,身后奔雷滚滚,犹如有千军万马在追赶他,他感觉脚下的地皮在颤抖。他知道身后追赶他的人个个都是绝顶高手,以他们的脚下功夫很快就会追上他,他只想尽最大的努力能跑多远跑多远,最好能跑到前面的树林里,到了那里或许他还能借助地形优势与他们纠缠一会儿,那样他的目的就达到了。然而他错算了一点,黑衣人的任务是来杀他的,他们并不想活捉他。

    追出没多远,为首的黑衣人突然顿住了脚步,他身后的众人也随着他停了下来。小洛也听到追赶他的脚步声陡然消失了,他暗叫一声糟糕,但是他并不知道此刻身后的人准备杀死他,他所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为首的黑衣人也注意到了远处的树林,他知道前面的两人常年在山中生活,一旦让他们隐入里树林一定会有麻烦,所以他想就在此地解决了他们最好。他抽出手中握着的宝剑,将全身的功力全部蓄于双腿,飞身而起剑尖直指少年的后心,他以为对方武功极高,他以为他会躲避、会抵挡,为了能抢占先机,他这一剑是运足了十二分的功力。他未曾想到的是对方不但没有躲避,竟然停下了步伐,转过身硬生生地接下了他的剑,当剑锋穿胸而过时他在少年水雾弥漫的眼眸里看到的是迷茫。

    因为小洛前一刻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他停下来,转身想看看他的计划是否已经败露。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只见眼前一抹黑影瞬间压进,紧接着右面的胸口就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他低头迷茫地看着胸前,一柄四尺来长的宝剑全部没入了自己的胸口。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黑衣人,在黑色面纱上露出的双眼里也露出了同样惊讶的神情。

    就要死了吗!小洛忽而笑了,笑得很苦涩,他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那只抓着剑柄的手,那只手宽大厚实,硬邦邦的青筋暴突,小洛白皙修长的手指握上去显得那么弱小无力。他突然转头冲着黑衣人身后大叫一声:“快跑!”

    剑穿透了小洛的胸膛,自他背后穿出刺中了他身后背着的人,发出一声空洞的响声,随之那一直低垂着的,趴在小洛肩头蒙在斗篷下的头向后扬去。看到这一幕,为首的黑衣人陡然醒觉过来,对着身后众人喊道:“都回去,快点!”

    此时其他人也已经明白过来,纷纷转身折回木屋。黑衣人想要推开小洛,抽出他的宝剑,却发现那双抓着他的手如此有力,他被死死地扣着一时竟然挣脱不开。

    他恶狠狠地盯着小洛的眼睛,低吼道:“放手,不然你会死的很痛苦!”他没有在那双眼睛里看到痛苦和恐惧,它们是那样的清澈美丽,还透着一丝坚定,正含着祈求看着他:“放过我娘好吗?”泪水慢慢在那双眼睛里凝聚,“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一定要被置于死地!”

    看着小洛那因失血而惨白的脸,看着他每次呼吸都痛得扭曲的脸,他的心突然像被刀划般疼了一下,松开了握剑的手。有些不忍地说:“你没有做错什么。你出生在这个世上就是一个错误,这一切都是你娘造成的,最该死的就是她!”

    剑柄瞬间失去了支撑的力道,小洛胸前的痛苦减轻了不少,他软软地倒向地面。

    黑衣人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小洛,那张隐藏在光线背后的脸让小洛觉得更加阴暗,幸好他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离开了。随着黑衣人壮硕身影的消失,映入小洛眼内的是那座生活了十几年的木屋,一轮皎白的圆月,圆的那样圆满,就像一盏巨大的灯笼高高的悬在屋顶上。

    厚重的草丛挂着露珠,土壤有些湿润松松软软的躺着很舒服,和风吹着草叶婆娑着他的脸颊,他感觉很乏、很困。

    木屋里不断传出东西翻到破碎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传来小洛母亲的呼救声,小洛已经没有力气回应了,只有在心里默默地说:‘娘!对不起!我尽力了’

    5、 濒死前的温柔目光

    突然,一道银光闪过小洛的眸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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