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节 过继乌龙,异想天开地瞒天过海(第1/2页)山孩子与豆味华年

    百度搜索 本书名 + 第五文学 看最快更新

    孤独是灰色的,

    不比天的蓝,

    只有天晓得——

    月亮比星空,更寂寞。

    寂寞,是莫名的忧伤,

    忧伤得——

    像积满灰的教室,

    像生了锈的大锁,

    像灌了铅的心情——

    说不上来的沉重。

    寂寞是心的凄凉,

    凄凉得——

    如同月的清冷,

    清冷得——

    如同星的稀疏。

    看看吧,那是光明中永恒的孤独,

    而寂寞,又该是多么奢侈的忧伤!

    ——摘自窦泌的心情随笔《颓自忧伤》

    “窦泌,去你姨家吧,她会照顾你的。”

    “去你姨家吧,她会照顾你的。”

    “她会照顾你的。”

    “会照顾你。”

    ············

    “阿妈!”我终于有气力叫出了声,可当我睁开眼的那一刹那,耳边的响声便戛然而止了。吊钟很安静地挂在了紧闭的窗边,忘记了跳动。花开了,无声。花落了,无声。恍惚间,我竟听不到风声,和雨声,只觉得泪很是温热地打湿了脸庞——很咸,很邋遢。

    “是梦,还是·····”

    “哦,见鬼!”我用力地掐了掐自己,会痛。

    我想,她大抵是来过的,就像一阵风一样地来过的。

    “阿妈,是你吗?”

    我点燃了床头的油灯,屋子是亮堂的,眸子里的屋子是亮堂的,令人懊恼的是,眸子里除了亮堂的屋子,便什么都没有。

    都是假的么?我糊涂了,我明明有听到阿妈唤我的名字的,我明明记得她就坐在床边,伤心地哭诉的。刚才的声响很真实,我确信自己不是幻听,因为我基本上还能感觉到她嘴里呼出的气,湿湿的,很冷。

    无法解释的是,当我燃起光亮的时候,最终破灭的,竟是一场几近现实的虚幻。

    真实的,虚幻。

    或许,我是说或许,她从未离开,只是不想让我看到。

    只是不想——让我,看到而已。

    仅此而已。

    生物钟的颠覆让人吃不消地有些恍惚,我摇着沉重的脑袋晕乎乎地起身,低低咒骂:“真他娘的痛喏!”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急切地叩门声:“窦泌,你在家吗?窦泌?!”

    一个有些嘶哑的女声传入了耳畔,我踉踉跄跄地走到门边,一拉开门儿,发现是十里坡卖香饽饽的阿花婶儿,外面下很大的雨,她也不打伞,就这么湿淋淋地站在我家门口,很像是从哪儿落难回来的难民。

    “你?你怎么·······”

    “让我进去!”她冲着楞了头的我大叫:“赶紧的呀,别杵在这儿,没见我全身都湿了么。”

    成,她倒也不见外,到哪儿都跟回自己家似的,熟门熟路。

    我让开一条半大的道,她钻了进来,一屁股做到炭火前的小凳上取暖:“呼~,冷喏。”她朝着自己冻得发紫的双手死命地哈着气,脖子上还系着一条厚厚的围巾,给人的感觉是在过冬。

    “干嘛这么狼狈?”我递给她一杯冒着热气的白开水,打趣儿道:“来我这儿避难来啦?”

    “甭提了,这天说变就变,我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走到半路了它就给我打喷嚏,这不”她拍了拍身上的雨水:“到这儿的时候,就全湿了。”

    “哟,窦泌,”她吃惊地望着我:“你是没睡好还是鬼上身啊,那么黑的黑眼圈儿?”

    “失眠,晚上睡不着,白天又犯困。”出于礼貌,我尴尬地笑笑。

    “现在才7点,你要是犯困也别睡太早,冲太岁的。”我不说她,她还真没完了:“赶明个儿,我给你请个法师,能治失眠,还能驱鬼呢!”

    我没工夫听她闲扯,直接了当地问:“找我有事儿?”

    “呵呵,也没什么大事儿,”她说:“我就想问问,你过继的事儿,阿花婶儿我有没有可能?”

    “过继?什么过继呀?”

    “你还不知道?”她愕然:“全村都知道你要过继的事儿?怎么,你不知道?”

    “我没同意啊,谁说我要过继啦?”

    “村长决定的呀,就在今晚给你选新家呢,我来呢,就是想提前跟你打个招呼,你看,你阿花婶儿我人不错吧,而且我保证,过继后,你家房子虽然落我的名,但这房子还是你的,你照样能住,怎么样?”她的眼珠子贼溜溜地一转,补充说:“考虑考虑吧,你姨也要竞争你的监护权呢,凭她和村长的关系,搞不好就把你判给她了,她可不像你阿花婶儿我这么好心,目标啊,是奔着你们家这套屋子呢。”

    “哎,你去哪儿啊,窦泌,你还没回复我呢!”

    “不劳您费心了,窦泌福薄,跟您是没有这缘分的。”

    “窦泌!窦泌!”

    我拉开门跑了出去,身后传来了阿花婶儿狠狠地咒骂:“呸,算什么东西,给脸不要脸!”

    我紧紧地捂住了耳朵不肯停歇地大步奔走,我不在乎有没有脸,关键是不能任人摆布,尤其是窦秋波,还有那个生疏地无情无义的村长。

    “哗啦啦~”雨淅淅沥沥地下着,生气,惊雷,无所畏惧,仿佛是为我敢于面对的勇气而有力地呐喊:“窦泌,好样的!”“如果无异议的话,那窦泌就判给····”

    一句未完的话,一句没有句号的话,一句没有句号的未完全的话,就这么凑巧地出现在我出现的时刻。

    好在时间还不算太晚,好在一切的荒谬,都还来得及挽回。

    “我不同意!”我奋力地推开门,阻止了命运的宣判。

    “窦泌?”宣判官村长,我的亲外公,此刻正站在祖宗祠堂前诧异地望着我。

    “你无权这么做。”我攒紧了拳头,忿忿道:“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胡闹!”他呵斥我:“哪儿由得了你做主?”

    “由不了我做主?哼,那他呢?”我指了指站在窦秋波身后的竺寸金:“那他凭什么可以自己做主?”

    窦秋波一言不发地坐在凳子上冷笑,而寸金,便傻傻地站在了她的身后,我看到他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地暗淡了下去,好比末日的流星,就这么静悄悄地划过,陨落,不复存在。

    “这怎么能一样,寸金他没有可以替他做主的长辈了,可我还活着呢!”村长用一贯嘶哑的嗓音向在坐的众人宣告着,仿佛是一颗沧桑的松柏,庄严,而德高望重。

    “你活着,可在我心里,你已经死了!”我愤懑地怒吼,瞬间所有地委屈和难受都化作喷涌地泪,一泻千里。

    “你····咳咳咳咳~”村长剧烈地咳起嗽来,不一会儿就难过地倒在了身后的老爷椅上,变作一条妄想要长寿的缺氧的鲶鱼,小心翼翼地苟延残喘着。

    “村长”窦秋波蹲到村长身边,用手轻轻拍打老爷子的胸,随即又恶狠狠地看向我:“窦泌,你个死没良心的,你不孝!”

    “对,”我冷笑:“你比我有良心,有良心到连自己的亲妹夫你都敢下毒手!”

    “死丫头,再乱说,我撕烂你的嘴!”祠堂里人多,窦秋波无情无义也是出了名的,但她也要脸,一听我这么说,她面子挂不住了,便恶狠狠地放话恐吓我。

    我低低冷笑,自然也不惧她的淫威:“哼,只怕你没本事。”

    “还敢嘴硬,老娘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本事!”

    “阿妈!”寸金拦下了冲向我的窦秋波,酸溜溜地乞求道:“你不要伤害她,求你!”

    “啪!没用的东西!”窦秋波恶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尖着嗓子怒骂道:“人家都拿你当个屎了,你还这么护着她,你·····”

    “你们别演戏了,”我睨视着这对让我鄙视之极的母女:“这种下九流的戏码,我早就腻味了。”

    “什么?臭丫头,你竟敢····”

    “都给我安静!”村长扯着虚弱的嗓子,用力地吼了一声。

    “窦泌,”村长说:“我已经替你安排好了,你就去······”

    “我哪儿都不去,你们不就是想要我家的小屋吗?我给你们就是,但我的人生,绝不允许任何人插手,绝不!”

    “哟,这就好办了,村长,您都听到了,这可是她自己说的,咱们哪就按她说的办,把她扫出去!”窦秋波一听我这话儿就乐呵了,唯恐天下不乱地吵吵,不把我吵吵走,她绝对心有不甘,兴许,到死,都不会瞑目的。

    “住口!”村长呵斥她:“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窦泌,你回去吧,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合理的去处的。”村长冲我摆摆手,竟对我这个当事人下起了逐客令。

    “你算哪颗蒜?我凭什么听你的?”

    “混账!”他怒冲冲地教训我:“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我是你阿公!”

    “我没有阿公!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往后更不会有!”我歇斯底里,将所有的不快,一吐为快:“听好了,你没有权力,替我决定任何。”

    看不到光亮,看不到黑暗,我睁着空洞的眸子,大步地冲出了门。

    “窦泌!”身后响起了一个年迈的声音,一路随我而来,我原以为是村长,可是回头一看,却看到了张瘸子跛着个脚滑稽地跳了过来。

    “大爹,”我问:“您有事儿吗?”

    “你错怪村长了,他不是为了你家那屋子,是为了你,才决定要替你过继的。”他从口袋里捞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我:“这是你家的房契,他特意改成了你的名字,今后,你就是屋主了,没人会跟你争房子的,它是你的。”

    我接过它手上的房契,确实是我家的,经年的风蚀让它变了模样,粗糙,模糊,像一口满是牙渍的老得发黄的牙,难看极了。

    “我家的房契,怎么会在你这里?”

    “村长给我的。”他说:“他打算把你过继给我的。”

    我错愕:“是你?不是窦秋波?”

    “除了窦秋波,你就没想到过会是别人吗?”寸草从土路上走了出来,戏谑地愚弄道:“还是,你从一开始认定的人,就是窦秋波?”

    “寸草来了呀,”张瘸子开心地笑着:“来,把我要你带的东西给我。”

    寸草从帆布包里捞出了一打草绿色的鞋,我认得,那是我上次放到张瘸子家门口的草鞋。

    张瘸子笑着从寸草的手上接过了鞋,递给我:“窦泌啊,要不是寸草眼尖,我还真没发现呢,来,拿回去。”

    “这····”我犹豫着,张瘸子却一把把它们塞到我手里。

    “刚才在祠堂里你说的话我都听明白了,你的态度,我也了解,”张瘸子说:“大爹也不逼你,只是想告诉你,你要是想家,大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