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节 一夕作别难诀别或许世事也无常(第2/2页)山孩子与豆味华年
“抱歉,抱歉。”
·····
我尾随其后,像一个行脚的僧侣般,合着双手向愤怒的群众致歉。在杀人目光中逗留了百余秒,我们终于得偿所愿地进入了人群的中心地带,而此刻,这片不大的土路,已经拉起了警戒线,黄色的绸带阻隔了一切的呱噪与足印,一摊未干的血迹,正安静地躺在暗黄的泥土中,忘了流动。
“窦泌!”
阿哥拔腿就往黄线里冲,站在旁边留守的警察死死地抱住阿哥,不让他前进半步。
“你让我进去,让我进去!撒手!”
阿哥奋力地出手,朝着警察的后脑勺就是重重的一拳。警察疼得松了手,阿哥就像一只离弦的箭一样,向着那摊暗红的血迹飞去。
“阿哥。”我跟着冲了进去,他却像是被叫了冷水般,静静地朝我一摆手。
“嘘。让我和她好好待一会儿,就一会儿。”
炙热地,又是炙热而悲痛地,他就着那摊血迹的边缘缓缓地亲了下去。
那霎时间多出的印痕,像是一道如血的残阳,勾勒了他唇边如血般煞红的轮廓,我看到了有两行滚烫的泪流过,稀释了他嘴角血腥的温度。
“各位观众朋友们,我们现在继续在碧波山十里坡的现场为您追踪报道滚山丘的惨案,而今就在我们勘察现场出现了一对双胞胎兄弟,他们现在呢已经闯进了警戒线,他们满脸地悲痛,由此可以断定这两位,才是和滚山丘的女子有关联的人,现在就由我替大家向他们询问一些具体情况。”
一名春城频道的女记者走到阿哥面前,举着话筒问:“这位先生,您好,看您这么悲伤,想必您是那名女子的亲人吧,有人举报说,你们贡献出这名女子来祭山神,请问当时您是怎么想得呢?”
阿哥瘫坐在地上,说不出一句话,我冲了过去,抢过记者地话筒对着她大声宣告:“什么祭山神,听好了,我们十里坡没有这样的陋习,请你不要以讹传讹!”
“这位先生。”女记者从摄像大师的手里要来了一个备用话筒,接着访问道:“既然这样,那那名女子为什么纵身从高山上跃下摔成重伤呢?”
“重伤?”我激动地抓着女记者的胳膊,紧张地追问:“你说她重伤了,那她现在人呢?”
“您不知道吗?不是你们村里的一名男子把她抱走了吗?巴士车上有乘客亲眼看到那名女子被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抱走,据说当时女子几近接近昏迷,如果不及时就医就会有生命危险,怎么,那名女子难道是被绑架了,而今生死未卜吗?”
绑架?!生死未卜?!“嘭!”话筒从我的手上滑落下去,发出一声偌大的声响,这不只是心惊地剜心,更是比剜心之痛,更大的疼痛。
“阿哥!”我冲到他面前,慌乱地重复着记者告诉我的那句:“蜜豆有可能被绑架了,而今生死未卜!”
“寸草,”他抓起一把混有血水的泥土,随即又抬起布满血丝的眼望着我,坚定地说:“不要信,她就在这儿,一直。”
“哗啦啦,”沙子流动着泻下一地血红地悲痛,他眼里装起满地的血迹,我望着他眼里装起满地血迹的天,一片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