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思前想后(第1/1页)繁华落尽:乱世倾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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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于清颜几封手札的特殊功效.斛律恒伽很快便带兵赶來漠北助阵.与此同时.原本因军职调动而回京练兵的斛律须达也是在第一时间便去了晋阳.以接替段韶的位置.
由于调动双方均是动作迅速.再加上消息互通及时.除了京中的相关运作者.竟是再无多余的人知晓其中出入.本來罪可滔天的一场大祸消散于无形.实在是不得不归功于清颜这个贤内助.
不过此时的她显然是无瑕居功自傲.在恒伽到达漠北边城的当晚.交代好一应接替事务之后.她便是带上剩余的几个暗卫匆匆赶去了定阳.内心深处说不清的不安已是越來越浓.她必须时刻待在他身边.看着他.守着他.这样或许才能安心一点.
而另一边.并不知晓她如斯焦虑心境的长恭正和斛律光、段韶两人讨论着攻城事宜.自斛律光那日果断带人撤离之后.周国的攻势便是不曾停止过.齐国方面步步退让.周国和突厥寸寸紧逼.若非斛律光在军中威信十足.且素來战功赫赫.恐怕众多齐国将士都要忍不住违抗军令出战了.
“现在表面上看起來我方似乎处于劣势.但明月麾下实则并无什么损伤.将士实力保存得很好.再算上我和长恭带來的人马.和两国联军一战的话.应该不成问題.”摩挲着下巴.段韶愈见风霜的脸上全无往日的半点嬉笑之意.严肃认真地叫人不敢多言.
“嗯.段叔叔所言不差.”细细地研究好摆放在面前的行军图.抬起头來.长恭那一双黑得恍若可以吸纳灵魂的眼眸异彩连连:“虽说这定阳城的地势有些棘手.但我们既然敢弃.就有那能力收回來.”说着.他不由转头看向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斛律光:“斛律叔叔.你觉得呢.”
并沒有第一时间开口.斛律光站起身來.脸色竟是少有的凝重.目光在面前的两人身上逐一扫过.他这才沉吟着缓缓出声:“本來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可是.而今的情况似乎不容乐观啊.”
“怎么了.”段韶闻言.下意识地便皱起了眉头:“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吞吞吐吐的.我最不耐烦的就是你们这些老卖关子的人了.”
苦笑出声.斛律光摆了摆手以示投降:“好吧.我长话短说.如果那日我沒看错的话.周国皇帝此次怕是御驾亲征了.”
“什么.”下意识地站起身來.长恭显然很惊讶:“宇文邕來了.”
“嗯.虽然只在撤退那日遥遥望见.但我肯定是他沒错.”斛律光点了点头.眼底却是不着痕迹地滑过一抹慨然.
想当年.这宇文邕还不过是周国皇室里可有可无的一个小人物.他之所以会认识他.也只是因为他早些年曾跟在韦孝宽身边.于战场上有过几面之缘.却不想时光飞逝.再见之下已然物是人非.又怎么能不令得他心生感慨.
“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皇帝罢了.你们这一个个地紧张成这样干什么.”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看斛律光和长恭.段韶秉承着一贯的心直口快.说起话來那是毫不留情.倒是无端地让帐内的气氛松快了不少.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给他.斛律光难得地耐着性子开始给他解释:“周国皇室但凡有那么点出息的.都是一早便死在了宇文护的手中.宇文邕其人.之前可是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连宇文护那么暴虐多疑的人都沒有对他出手.反而还扶持他做了皇帝.显见的他城府之深.而不久之前.他又以雷霆手段除掉了宇文护.相关党羽.一个不留.周国政治也因此清明不少.这等手段.可并非寻常年轻人能有啊.”
“哦.”挑了挑眉.段韶似乎很感兴趣的模样:“这么说來.倒是有点意思啊.”
“也难说.”摇了摇头.长恭虽然对宇文邕这个名字全无好感.但也不会因私废公.略一思量便开口道:“我们跟宇文邕都沒有正面接触过.光凭这些.也无法判定什么.打击了己方的气势却是划不來.依我看.不妨放出探子打探一番.知己知彼.方才能有胜算.”
叹了口气.斛律光的面色却是越发地难看了起來:“这个我早就吩咐下去了.只是周国在这方面似乎很重视.各种防范工作不一而足.到目前为止.什么消息都沒到手不说.我们的人手却是折损了不少.真正是让人头疼啊.”
耸了耸肩.段韶倒是沒另外两人那般顾虑重重:“既如此.也就沒什么好说的了.大不了.我们小心谨慎一些就是.该怎么來还怎么來.我还就不信凭我们几个还斗不过一个宇文邕了.”
“那好.就按原定计划行动.后日攻城.长恭你带人……”眼见别无他法.斛律光也只得招了招手.三人聚拢在一起就商议起來.
一道道命令从这个营帐之中悄然传出.融入夜色.竟连初夏的空气都被渲染得莫名萧索和肃杀.东方既白.无人知晓未來究竟会是何等情状.
而同样的时刻.定阳城中.宇文邕也是仍旧未眠.
站在高高的城楼上.一身清冷的皓美男子俯瞰着不远处那一片黑压压的营帐.连眼神都是冷厉了不少.恍若暗夜中陡然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得叫人寒毛倒竖.
高长恭.你终于來了.你可知.我等你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久到快要失去所有的耐性.久到再不想顾及任何.只想和你对阵厮杀.
“不知道这一次沒有了她.你会不会很轻易地.就死在我手上呢.”修长的手掌微微握起.像是要将什么攥紧在手中.宇文邕的俊美的侧脸之上竟闪过点点叵测的笑意.无端地显出几分阴森与诡异.
“四哥.该回去歇息了.”远远的.一身战甲未除的宇文宪大步走來.脸上的神情颇有些担忧:“你都好几日沒合过眼了.这儿有臣弟守着.不会出事的.”
话虽如此.可他也知道.自己这位兄长的心病究竟在哪儿.
转头看他.宇文邕的目光这才逐渐恢复了正常.拍了拍他的肩.他转身就朝城楼底下行去:“好.我回去.这里.就交给你了.”
反正.他要等的.还在后面.
好戏.才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