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分付楚襄王(第1/1页)步蟾宫
第五文学
鸾文凛英俊绝伦的面容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严峻,微微颦蹙的入鬓剑眉看起来令人心痛。婕姬忍不住抬起身子,轻轻吻上他颦蹙的眉尖。
很显然,鸾文凛没想到婕姬会有如此柔情似水的温馨举动。仿佛甜蜜的涟漪在心湖里绽放开来。鸾文凛纤薄的唇畔勾起一个绝美的弧度。
“他日以江山为聘,娶你为妻,对你珍之重之,执子之手,白头偕老,羡煞世人,方才算得上没有虚度此生,方能今生无憾,夫复何求。”
鸾文凛的缱绻旖旎,翩跹若梦,让婕姬仿佛沉醉在一片瑰丽芬芳的蔷薇花圃。她微微闭上双瞳,任由感动的惊喜冲击着心灵。
“我竟不知你也能说出这般甜言蜜语。”
鸾文凛轻轻捧起婕姬的柔嫩面颊,深情宠溺地款款笑道:
“我这一生,为你而生,也必将为你而死,不过说些只字片语,又何足道?”
婕姬此刻,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甚至屏住了呼吸。因为她害怕自己稍稍呼吸加重,便破坏了此时氤氲的满室浓情蜜意,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鸾哥哥,”良久,她才轻轻唤道,“为何,我们总要在分别的时候,才懂得珍惜,才懂得体谅?我们此前,争吵得那样激烈,那样不懂体谅对方。”
“你不过还是个孩子,是我太不懂得包容。”鸾文凛低低地道歉。
婕姬微微有些不满,“我怎么会还是个孩子?我都快成老女人了!”
“可是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鸾文凛轻笑着,抱紧婕姬的身体,仿佛害怕她逃脱然后受伤似的。
婕姬在他的宽广温暖的怀抱里,却微微有些分神。他的胸膛如此熟悉,他的淡雅松香和男性气息也是如此熟悉,可是,婕姬却在熟悉的氛围中微微恍惚起来。
这句话,好像……也经常听黎君澈说起……
永远长不大的孩子……黎君澈也曾经这样对自己说……
眼前蓦地浮现黎君澈那俊美如神祗、风华绝代的高贵面容,那蛊惑人心、亦正亦邪的纤长眉眼,龙章凤姿,颓颓然如玉山之将倾。那样完美无缺天下无双的帝王,也曾宠溺地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语……
明明该恨他的,他竟然射伤鸾哥哥,让鸾哥哥绝后。可是,这么久没见了,为何一想到他俊朗非凡的惊艳面庞,她就无法真正的恨起来?
婕姬不想再思考这个问题,想要把脑海里黎君澈的影子摆脱掉,于是转移了话题,“你怎么保护即墨行宫里我的那三个孩子?”
“你放心,”鸾文凛的温暖大掌爱抚着婕姬的三千青丝,“我早就派了亲信部队的骨干精英去保护即墨行宫,他们定然安然无恙。”
“就算再安全,也难免被吓着。”婕姬心痛地蹙眉,“都怪我这个做母亲的。是我对不起他们。”
鸾文凛伸手过来,略带薄茧的大掌,指尖轻柔地帮婕姬舒展开愁眉。
“你不要心痛,你要是心痛,我会比你心痛百倍。所以,不要心痛了。”
婕姬展颜欢笑,“为什么是百倍?而不是千倍万倍?”她故意开玩笑,板起脸来,嘟着樱桃小嘴,“说到底,你还是不够爱我。”
鸾文凛却被她说急了,慌忙解释,“是我嘴笨,是我舌拙,你说多少倍就多少倍好不好?你知道的,我总是不擅长说话,我总是说得惹你不高兴,惹你生气。所以有时候,我真的不敢开口。我怕你生气,我怕你难过。我怕极了。”
婕姬见他这样惊慌失措的样子,长睫轻颤,玉眸熠熠生辉,终于忍不住,唇畔荡漾起流光溢彩的笑靥。
鸾文凛的目光锁定婕姬,在她的巧笑嫣然中流连忘返,原本冷清的眸底微微泛起煌煌光亮,恍若有灼灼然的火焰,自幽深处熊熊燃起。
婕姬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她也有点迫不及待,伸手勾住鸾文凛的脖颈,樱唇对准他纤薄紧抿坚毅的唇一顿激吻。
甚至伸出丁香小舌,搅动一池春水。
“不,你还有孕……”鸾文凛轻轻推开了她。他英俊的面孔憋得通红。
“没关系,我在上面就没问题了。”婕姬在孕期,从来不禁房事。
“可是……”鸾文凛还是担心她的身体。
“没什么可是……”婕姬已经翻身骑在了他的胯上,俯下来继续热吻他。
殢云尤雨,有万般千种,相怜相惜。更相将、凤帏鸳寝,玉钗乱横,任散尽高阳,这欢娱、甚时重恁。朝云暮雨,分付楚襄王。
虽然两人的爱意一天浓比一天,但是,起兵的日子,分别的日子,终究还是一天一天地逼近。婕姬渐渐感觉,时日飞梭,如绳索般勒住了自己的喉咙。
帝京。七王府。
这几日,黎淮缙微微有些伤风,头略微有些晕乎乎的。倒还没有发热,但已经不太舒服。本来就生活慵懒闲散的他,这几日便更加宅在屋里不出门。
他是出了名的闲散王爷,自然一如既往地不关心天下事。甚至不知道塞北的变动,还有皇宫里的守备森严。他本就偏文,为了不让皇兄感觉威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只管诗词歌赋、白衣卿相,所以身子骨,自然比皇兄差些。
眼下七王府有了暂时的主人,虽然侧王妃,但把府里上上下下打理得有条不紊、生机勃勃,把黎淮缙的身心全方面地照顾得万无一失。
这次不小心让黎淮缙伤了风,瑟王妃愧疚得连抹了两天的泪。
她每日亲自去厨房煮好了苏合香酒,严格地按照一斗酒配一两苏合香丸的比例,熬煮出这调理五脏的苏合香酒,每日亲自端给黎淮缙,监督他配着药汤喝下。
“这些事就让下人们去做好了,你贵为王妃,又何必亲历亲为?”
黎淮缙看她忙得红扑扑的小脸,忍不住劝道。
“王爷又何须劝嫔妾,”瑟王妃唇畔荡漾起一个极其清澈妍丽的笑靥,“嫔妾自然心甘情愿,甘之如饴,才会亲自去做。对了,嫔妾近来在研究调香。王爷素来喜好焚香,把它当成大雅之事,嫔妾最近也加紧学习了。”
她兴致勃勃地说着,把手中熏过迦南香的丝帕送到黎淮缙的鼻下。
“王爷猜一猜,这是什么香?”
黎淮缙当然早就闻出这是迦南香,可故意装作不知道,不确定地问,“是沉水香?”瑟王妃娇笑着摇摇螓首,他只好继续,“是黄熟香?马蹄香?难道是檀香?麝香?”他还想说下去,瑟王妃已经敛去笑容,对他怒目而视。
见她柳叶眉倒竖、杏目圆瞪的娇俏模样,黎淮缙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王爷是在取笑嫔妾。嫔妾还奇怪,为什么王爷连香中极品的迦南香都闻不出来。嫔妾嫁给王爷才多久,王爷就开始拿嫔妾玩笑,捉弄嫔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