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颦蕤和沁荛的选择(第1/1页)步蟾宫

    第五文学

    婕姬觉得自己好失败，居然连这点小事都做不成，她决定还是先尝试着搬出凤藻宫，迁居麟趾宫试试。

    不过在迁居麟趾宫之前，婕姬先把颦蕤和沁荛给叫了过来。

    颦蕤和沁荛当然也听到了风声，大致猜到了皇后娘娘叫她们过去所为何事。她们并不敢怠慢，急急忙忙地就进入内殿，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行礼。

    依然是恭恭敬敬的行礼，“奴婢们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好了，”婕姬打断了她们准备长篇大论的话，“我叫你们来，你们也应该知道我的用意了。我现在，已经自废后位，不再是皇后娘娘，你们若是继续跟着我，自然是不会继续担任最高尚宫的位置了，只有箴嫔，下一任的皇后的贴身侍女，才能担任后宫的最高尚宫，你们留在我的身边，也是无用。现在，我给你们一个选择，颦蕤和沁荛，你们都是很有才能之人，足以担任后宫最高尚宫，我不想因为我，让你们的锦绣前途被葬送。”

    颦蕤和沁荛规规矩矩地点点头，并没有打断婕姬的长篇大论，静静地等皇后娘娘说完，颦蕤和沁荛才对视一眼，缓缓开口道：

    “回皇后娘娘的话，颦蕤和沁荛，刚刚已经商量过此事，不管皇后娘娘身份如何，身在何处，颦蕤和沁荛，都将誓死追随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允许颦蕤和沁荛陪伴在皇后娘娘的身边。”

    婕姬没想到颦蕤和沁荛是这样的反应，她微微蹙眉，“你们说的可当真？”

    颦蕤和沁荛依然低着头，恭恭敬敬，异口同声，“奴婢不敢欺骗皇后娘娘！”

    婕姬发出一声轻轻的笑声，“现在我已经不是皇后娘娘了，你们又何必继续跟着我？我想箴嫔会很愿意收你们为凤藻宫的尚宫的。因为箴嫔现在地位不稳，很需要你们这些经验丰富的人。”

    婕姬的话，对颦蕤和沁荛丝毫无用。

    “奴婢愿意誓死追随皇后娘娘！”颦蕤和沁荛依然是这句话。

    “怎么搞得像是我要上战场了，然后你们誓死追随？”婕姬笑了起来，“好吧好吧，既然你们这么坚决，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你们先下去吧。”

    颦蕤和沁荛先退了下去。

    半个时辰之后，黎君澈在金銮殿宣召了颦蕤和沁荛。

    蹇公公亲自到凤藻宫来宣召，颦蕤和沁荛不敢不从，马上跟着蹇公公去了金銮殿。金銮殿上，依然焚烧着龙涎香，香气袅袅腾腾，萦绕不去。皇上正在软榻上批阅奏章，旁边放着一壶峨眉金顶竹叶青，香气袅袅，带着七伏天里的莹白如雪的茉莉花，整个殿内暖融融的，漂浮着龙涎香和淡淡的茉莉花茶的香气。

    见皇上正在批阅奏章，颦蕤和沁荛自然是不敢上前打扰，进入殿内，只能乖乖地在旁边立着，等着皇上批阅完了，想起他们，才敢打扰。

    皇上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没过多久，黎君澈微微抬眸，“你们来啦。”

    “奴婢们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颦蕤和沁荛恭恭敬敬地跪下来行礼。

    黎君澈从软榻上站起来，把手中的奏章放下，走到了颦蕤和沁荛的身前，“起来说话。”声音是很轻柔的。

    颦蕤和沁荛受宠若惊地站起来，却依然不敢先开口。

    黎君澈的目光淡然地扫视过颦蕤和沁荛，“朕叫你们过来，是想问问你们，你们为何会选择继续跟随皇后娘娘？你们应该知道，君无戏言，朕是不能让婕姬继续在皇后娘娘的位子上胡作非为了。朕决定贬她为常在。”

    颦蕤和沁荛依然对视一眼，然后颦蕤先开口了，“回皇上的话，颦蕤和沁荛之所以选择跟随皇后娘娘，颦蕤想，皇上应该最清楚颦蕤和沁荛的意图，最了解颦蕤和沁荛这个选择的，应该就是皇上吧。”

    黎君澈闻言，微微眯起了眼睛，望着颦蕤和沁荛，“你们的意思是——”其实黎君澈也猜到了颦蕤和沁荛的意思，但是，他没想到颦蕤和沁荛会如此地理解他。没想到，不是某位妃嫔理解他，反而是两个尚宫理解他。

    这一次，是沁荛开口了，“回皇上的话，颦蕤姐姐应该和沁荛想的一样，那就是——皇上不可能真正抛弃皇后娘娘，在皇上的心中，皇后，只有皇后娘娘一人而已，箴嫔娘娘就算日后真的成为皇后娘娘，也无法取代。皇后娘娘日后就算真的成为了唯常在，也依然是皇上心中唯一的皇后娘娘。”

    “大胆！”一旁的蹇公公突然发话了，“皇上的意思，岂容你们小小尚宫揣度！”

    被蹇公公这般训斥，颦蕤和沁荛马上跪倒在地，“奴婢们莽撞了，请皇上恕罪！”然后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黎君澈并没有说话，只是居高临下地望着颦蕤和沁荛跪地磕头。

    他微微眯起眼睛，望着依然跪着的颦蕤和沁荛，“你们可知道，婕姬此前，还有很多的侍女，袭晴、琉璃、萧淑慎、未央、鹛乐，她们每一个人都是冰雪聪明之人，但是朕现在突然觉得，颦蕤和沁荛，你们俩，才是真正聪明之人。”

    颦蕤和沁荛稍稍松了口气，颦蕤依然跪着低头道，“皇上，或许她们不理解皇上对皇后娘娘的深情和苦心，或许，连皇后娘娘都不理解皇上对她的深情和苦心，但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颦蕤和沁荛，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皇上对皇后娘娘到底如何，颦蕤和沁荛，是再清楚不过的了。虽然圣意不可测，但是，皇上对皇后娘娘，绝对是世间少有、亘古唯一。”

    黎君澈听了颦蕤的话，轻轻叹息了一声，“可是，颦蕤，你可知，情深不寿，你可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颦蕤回答道，“回皇上的话，情深不寿，意思是，爱得太过深沉、太过宠溺，反而不容易长久，自古以来，深情都是悲剧的起源，爱得太深，往往会令人无力承担，往往会导致悲剧的结局。”

    黎君澈把目光转向别处。蹇公公忙把那杯峨眉金顶竹叶青送了上来，黎君澈低下头，看到竹叶青全部沉在茶杯的底部，而两三朵洁白清香的茉莉花，则浮了上来，妖娆盛开，吐露芬芳，黎君澈轻轻道，“这种茶，又叫‘碧潭飘雪’，茶色为绿色，所以是‘碧’，竹叶青铺在茶杯底部，所以是‘潭’，茉莉花浮浮沉沉，所以是‘飘’，而茉莉花的洁白，则为‘雪’，很有诗意的名字吧？”

    颦蕤恭恭敬敬回答道，“恕奴婢再次妄自揣测皇上的圣意，皇上的意思是，皇上是竹叶青，而皇后娘娘则是茉莉花，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感情，就是一杯‘碧潭飘雪’。皇后娘娘就算飘得再远再高，也是皇上的碧潭中一片洁白的飘雪。”

    蹇公公刚刚想说话，黎君澈给了蹇公公一个脸色，蹇公公便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