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处死勾引太子者(第1/1页)步蟾宫
颦蕤是后宫的最高尚宫,品阶自然远远高于雅苑的执事尚宫,因此,这个问题,由颦蕤问出来,更加理直气壮、名正言顺。雅苑的执事尚宫听最高尚宫这样问,马上恭恭敬敬地回答,“那是一个伶人,刚刚入宫不久,不懂得宫规森严,私自弹奏琴曲,奴婢原本已经责罚她杖责五十,她比较体弱,估计杖责五十就没命了,但是宫规在此,奴婢不敢不从,因而准备好了责罚她杖责五十,可是没想到,太子突然出现,救下了那个伶人。”
“是吗?”颦蕤开口问道,“那个伶人现在何处?”
“回最高尚宫的话,那个伶人,现在东宫伶人院。太子救了那个伶人,但是又觉得不能姑息,所以惩罚她禁闭三个月了。”雅苑的执事尚宫恭恭敬敬地回答。
违反宫规,私自弹奏琴曲,蛊惑人心,企图逾越,这么大的罪名,却只是禁闭三个月,果然太子是动了私情。
婕姬听执事尚宫说完,双眉颦蹙,瘪瘪嘴,“颦蕤,现在去伶人院吧。”
颦蕤点点头,“是,小主。”然后朝着雅苑的执事尚宫说道,“带小主去伶人院,那伶人院,离太子念书的勤学殿远吗?”
执事尚宫还有点战战兢兢,不知自己是否做错了,“回最高尚宫的话,伶人院就在太子念书的勤学殿的西面,并不远,仅仅一墙之隔。”
婕姬听执事尚宫说仅仅一墙之隔,又想到黎君澈说的当年的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一墙之隔,一曲凤求凰,就私定终身。婕姬不知为何,突然从内心深处涌动起一股愤懑。
这么简单就把她的儿子勾引走?想都别想。
婕姬和颦蕤,跟着雅苑的执事尚宫,来到了伶人院,这个伶人院,虽然在太子东宫雅苑之中,但是很显然没有雅苑的其他宫殿和整体风景来得精雕细琢,而是清爽简单简约的。婕姬她们一行人,并没有去勤学殿打扰太子学习,而是绕过了勤学殿,然后走过一段千朵万朵压枝低的花溪羊肠小道,再穿过一座长长的九孔桥,径直往西边走,便到了目的地伶人院。
婕姬在那九孔汉白玉桥上伫立了片刻,只觉得烟波浩渺、水光山色,常爱晓云晴霁。远远可以望见东面的勤学殿,勤学殿的殿阁,自然是巍峨典雅庄严的,透着一丝帝王的威仪和微微的休闲的趣味,远观起来,颇有一种“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的帝王凌云之气。婕姬知道,这座勤学殿,是黎君澈亲自设计建造的。
黎君澈,向来是有才之人,样样精通,天文地理,无一不通。连这些琉璃瓦的建筑,他都非常熟识。
这一处的风景,是长虹斜卧,风月无边,荷花倒影,诗意十足,曼妙无比。
颦蕤为了了解那个伶人的信息,跟雅苑的执事尚宫了解了很多关于伶人院伶人的情况,原来这是皇上从姑苏买来的二十四女伶,为的就是让太子多多听一些元曲故事,譬如《牡丹亭》,譬如《桃花扇》,譬如《窦娥冤》等等等等。
黎君澈向来是注重太子的全面发展,治国之道固然重要,但是,若是一个只知道当帝王的人,恐怕也会人生无趣,所以,黎君澈也注重太子诗词曲赋的培养。就连令人,也长期养着二十四个。这只是专属于太子东宫雅苑的二十四个女伶,整个后宫之中,还有一个专门的伶人宫,养着二百四十个女伶,供后宫诸位妃嫔听戏曲之用,在皇宫庆典和宴会上,也时常需要她们。
婕姬和颦蕤,跟随着雅苑的执事尚宫,进入伶人院。这里的确是朴素简单得很,院落前面,是一排的修竹,显然很久没有修剪了,但散乱着,倒也是一派的野趣。曲折的游廊,掩映在一排的修竹之间,倒也是曲径通幽处的美妙所在。修竹下面的白色的石子,石子的形状和颜色都是经过精心的挑选的,组合在一起,分外的精致风雅,颇有一点禅意的感觉。
院落里竟然还有清泉和小型的瀑布。水流潺潺,带来宁静的气氛。清泉旁边,就是两三株媚态横生的芭蕉,还有清雅的梨花,此时梨花盛开,满院落的清雅梨花香,实在是个吸引人的所在。
婕姬却微微蹙眉,暗香,这个地方,太子若是来了,恐怕是会情不自禁多呆一会儿的,可见这里的伶人们多么处心积虑,想要吸引太子,来个地位的大翻身。
虽然说这样不认命的性子,婕姬是欣赏的,但是,对象不能是她的儿子,而且还是太子——太子的女人,怎么能是伶人呢?
婕姬其实并没有所谓的等级观念,所谓的尊卑理念,但是,不知为何,到了她的儿子的身上,婕姬就忍不住计较了起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凤尾森森,龙吟细细,在那一排的修竹之中,是一带粉垣,精致可爱,带着野趣,在那修竹粉垣之下,立着一个女子,修长无比的身子,窈窕不可方物,穿着是素雅的,伶人的打扮,但是气质真是不容小觑,大概是做惯了戏子,身段柔软得妩媚不已,窈窕地令人嫉恨,侧脸对着婕姬,婕姬只觉得五官如画,黎君澈的眼光向来是不错的,选取的伶人,也如此精雕细琢、无可挑剔。
婕姬忍不住叹息一声,问旁边的雅苑的执事尚宫,“可是那个女子?”
“是,”执事尚宫战战兢兢地回答,“其他的伶人都去小剧院排练了,就只有她,因为被惩罚关了禁闭,所以还在伶人院里。”
婕姬微微蹙眉,看到那个窈窕的背影,在向着东边张望,“她在干吗?”
颦蕤回答道,“小主,她恐怕是在张望着勤学殿的方向。”
是了,东边,勤学殿的方向,这个女伶,看来是对太子志在必得啊。
婕姬冷笑一声,“违反宫规,私自弹奏琴曲,蛊惑人心,企图逾越,这么大的罪名,当然不能仅仅禁闭三个月,杖责五十,还算是便宜她的了。颦蕤,你去叫人准备杖刑。既然本宫插手这件事了那么,她就逃不了那杖责五十了。”
此话一出,雅苑的执事尚宫脸色微微发白,要知道,杖责五十,壮硕的汉子都要丢掉半条命,更何况这样的一个弱质女流?想必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死,那个伶人在舞台上“死”过那么多次,这次,是真的要香消玉殒了。
雅苑的执事尚宫又突然想到了太子——当初是太子要保这个伶人的,现在,太子的生母却要处死她——执事尚宫一时间感觉到紧张,怕这件事会牵扯到她身上,影响她的前途——早知如此,当初就直接去禀告唯常在了。
只是唯常在一直不曾关心太子,现在突然关心起来,雅苑的执事尚宫实在奇怪得很。心思闪过一千一万,最后还在祈求上苍保佑她这次事件不会影响到她的前途,要知道,虽然不敢觊觎后宫最高尚宫,但是,她是希望不光当雅苑的执事尚宫,还能成为整个东宫的执事尚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