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4页)基绊,攻不教受之过
的胳膊,轻轻摘掉那上面胡乱裹扎着的毛巾,那条不浅的伤口翻着皮肉浸泡在新鲜的血肉里,看得他触目惊心。
“没事的。”看着眼前男人那紧扭着悲伤的眉眼,顾西贺抚摸着他的脸颊:“我妈就是派人来威胁两下而已,我到不信她还真能要了我的命!”
“报警吧。”
“报警有什么用…省公安厅厅长是她大学同学,当初还追了她半年呢。”顾西贺笑笑。“只要不出人命,都能算作是家庭纠纷,但我能做的——就是要保护好你。”
“他们过几天还会来闹的。”林好叹了口气:“西贺,我们暂时先搬离这个地方吧。”
“搬去哪里他们都会找到我们的,不如就等在这里,我还真就不信她能把我弄死!”顾西贺冷笑一声。
“惹不起还躲不起么…”林好拍拍他的肩膀:“我们去租个距离学校近点的小房子,先把学业完成为先。”
“她还会来学校闹的吧。”顾西贺叹了口气。
“这个倒不会吧,学校的背景是岳久程他们家罩着的,商不与官斗。夫人还是会忌惮一些——”林好拿了钱包和钥匙:“走,先去医院看下伤。”
“林好…”顾西贺站着没动。
“怎么了?”
“我在想,要不是因为我不够强大,就不会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和危险了。”顾西贺压低声音,无奈得言辞从喉咙间流淌出来:“要是你跟岳久程在一起,估计就不会搞成这样了。”
“胡说什么呢!”林好眉头一凛,按住顾西贺的唇:“其实是我不够强大…”他反手牵住顾西贺的手:“我把你带出了那种衣食无忧的生活,又没好好保护你。”
“林好,不管什么困难的打压,我们都不能放弃好不好?”顾西贺盯着他的眼睛郑重得说。
“恩,决不放弃。”林好微笑着,拉着他下楼。
距离家里最近的医院在两条街外,伤口不算深,没有缝很多针。但是为了防止破伤风,还是打了一瓶消炎点滴。
顾西贺在输液室里坐着,林好到附近的房屋中介看了看,最好能找到便宜又方便的公寓。
一般的房租都是要付三押一,林好银行卡里的钱不算多,于是他把林兴业的那张定期存折带过去。却被告知账户冻结。
“怎么会呢?我爸爸去世半年多了,我已经提交了继承声明的文件。”林好站在办理窗口的附近急切的问道:“因为是定期存款,我不急着用钱就一直没有动,现在怎么会被冻结?”他之前的花费只是那部分活期存折的剩余,林兴业的定期存款是这些年的所有积蓄,看病的两年用掉了不少,最后大概也有二十七八万的剩余。林好想着以后供自己和妹妹念书用,也就一直没有动过。
“我们也不清楚,但是收到相关部门的规定,你父亲这些年的个人收入从来没有报过个税。所以可能要将其生前账户冻结彻查一下,”银行工作人员劝道:“你不用太担心。就算把补缴的税金和滞纳金一并结算,也不会有多少钱的。到时候还是会解冻还给你。”
父亲的薪水都是由顾家管家按月结算的,有没有报过个税这还真是不太清楚。
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意外,用小脑想下也知道是有人背后动作。
“可是我现在急着用钱。”林好面露难色:“就不能通融下么!实在不行,我可以做个房屋担保什么的——”
工作人员耸耸肩:“这个我们也没办法。”
“那…大概要多久时间才能解冻?”
“这个说不准的。相关部门给出的答复是三个月以内…快则十天半月,慢则——搞不好还要你出具其他说明之类的。先等等吧。”
林好咬着唇走出银行,现在身上满打满算就只有不到两千块钱的现金了。别说租房子,就连日常生活都维持不下去。
他驻足在刚刚路过的房屋中介,硬着头皮去找客户经理:“不好意思啊先生,刚才我看中的那套房子还是有点…不怎么心仪。您这边有没有距离三和街更近一点的?”
“有是有…”那经理翻了翻资料:“方便倒也是最方便,就一个路口。可是这房子你们未必看得上——”
从医院吊完盐水,林好和顾西贺跟着经理去看房。那是一处老式公寓,明年就要拆迁。房东等着拿补偿金,早早的也就搬了出去。所以有一搭无一搭得挂在中介,也只能寻个短租。
一室户,没有厅,洗手间只有不足两平方米。装修是十几年前的风格,很多东西都破旧不堪。窗户上还少了一块玻璃。
“一个月四百八。付三押一。”经理说。
“就这房子还要四百八?”顾西贺嗤之以鼻:“还付三押一,他不赶我我都想要赶紧逃跑!”
“人家房东也没指望房租赚钱,放在我们中介这权当赚点手续费呗。”经理笑笑说:“你们要诚心要,我就做个主,四百块钱,押金就算了,一次性给一千二,租你们三个月。明天就能拎包入住。”
“还是在考虑一下吧。”林好有些犹豫,他自己倒是没问题,但实在不愿意顾西贺受这样的委屈。
“没事,就住这个吧。反正也没有多长时间。”顾西贺对林好说。
“恩。”林好答应了,草草得签了张跟厕纸一样皱巴巴的合同,两人第二天就搬了过来。
“其实也没那么难过吧。”顾西贺看着经过彻底整理过的小屋子,旧是旧了些,但怎么看都算干净温馨。
“就是有点冷,”林好看着那几扇破旧的窗户:“马上就入冬了,没有空调,还面朝北——”
“没事,咱们搂着睡。”顾西贺抱住林好,笑嘻嘻得吻了吻他。
“但愿我爸爸的账户可以安全解决。”林好叹了口气:“真没想到还是被摆了一道,早知道我就不在乎那点利息,早点转到我自己的卡里——”
“不用太在意这个,你爸爸的钱你可以留给欣欣。等寒假的时候我们去做兼职,我倒不信两个大男人还能养不活自己!”顾西贺坚定得说:“我妈以为用这点手段就能压垮我们,真是太小儿科了!”
接下来的日子倒也相安无事,大概是汤加蓝打着如意算盘,以为两人总会由于囊中羞涩走投无路得回来恳求自己。
除了住房条件简陋一些,两人的生活并没有太大改变。只是在门口便利店找了份搬运的兼职,放学后做两个小时,虽然钱不多但足够两人一天的伙食费。
“哥哥…”电话那端是丁欣哽咽的声音。林好心里一揪:该死,汤加蓝既然能找高利贷来骚扰自己,又怎么会放过丁欣!
“欣欣,出了什么事!你先别哭!”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林好跟顾西贺结束了兼职正在屋子里温习功课。丁欣的电话打乱了一天平静的节奏。
“妈妈她…她…”
林好轻轻叹了口气,心想:应该是丁佩过世了吧。
“欣欣,坚强一点。”林好不知该如何安慰,因为刚刚闭上眼睛的那个人——也是自己的母亲的:“你妈妈这些年也受了好多苦,你该这么想——她是解脱了才对。你出落的这么优秀,她也很放心的。”
“哥哥,医院的护士说,妈妈是自杀的。”丁欣的呼吸哽住了。
“自杀?!”林好手一抖,电话差点掉下来。
“妈妈留了遗书给我,然后用输液管把自己勒在床头了。”丁欣已经泣不成声。
“你在哪?我马上过去。”林好跳起身来,穿好衣裤。
“林好——我跟你一起去!”顾西贺也爬了起来,入冬的夜晚寒意渐浓,两人叫了部出租车赶到丁佩去世的医院。
“哥哥!”满脸泪痕的女孩一看到林好便扑了过来。
“欣欣,乖——过来坐下。”林好心疼得把她的手握住:“这么冷的天就穿这么少啊。小手都冻坏了。”
“哥哥,妈妈说她不想拖累我…她留了封信给我。”丁欣的眼泪挂在红彤彤的鼻头,煞是惹人心酸。
“护士说,妈妈自杀前一天有两个陌生人来找过她,之后她情绪就不对了。我在准备期末考试,所以没有天天去看她…结果晚上…晚上护士就打电话给我说妈妈走了。”
“两个陌生人…”顾西贺闭上眼睛靠着墙:“他们说了些什么?”
“你是…”丁欣惊讶得看了看顾西贺。
“他是哥哥的好朋友,以后你也叫他哥哥。”林好对女孩说:“你知不知道那两个陌生人说了什么?”
“我不知道,”丁欣摇头:“护士后来告诉我,那两个陌生人没有待很久,就说了十分钟的话。离开以后妈妈就哭了,还跟护士要了纸和笔。她说他当时也没多想,万万没料到妈妈是要写遗书的。”
“那两个陌生人,你有没有问长什么样?”林好看了看顾西贺,对着女孩追问了一句。
“护士说一个是六十几岁的老人,另一个站在他身后像个保镖,穿西装戴墨镜的。看起来像是有身份的人,穿着打扮都很考究。”
“那老人是不是脸上有麻子?”顾西贺心里基本上已经有答案了。
“对对,护士提过。”丁欣连连点头。
顾西贺闪身就要往外走,林好一把拉住他:“西贺!”
“我他妈的倒要看看她还有完没完了!”顾西贺理智丧尽,大吼一声:“竟然叫顾平昭亲自出面,威胁欺辱孤儿寡母!这样的妈我真后悔被她生出来!”
“西贺!”林好抱住他,低低得说:“算了…我妈妈,也是自己做的决定。”
“哥哥,”丁欣拉着林好的衣袖,递上去一封雪白的信封:“这个东西是我妈妈给你的。好奇怪呢,她又没见过你。可能是我经常说起来有个好哥哥对我非常照顾——她就想在最后…感谢你一下吧。”
林好回头,接过女孩手里的信封。那上面一行歪歪扭扭的字体——林好亲启。
“她还在给我的信里特别说明要我亲手交给你,不许我偷看的。”丁欣说。
林好颤抖着双手打开丁佩留给自己的信:
林好:
看到我的信,你一定又惊讶又怨恨吧。如果要评这世上最差劲的母亲,我一定当之无愧。
其实从欣欣第一次告诉我在网上认识了一个热心的大哥哥,经常资助她的时候,我的潜意识里就怀疑那个人是你。
当年是我的自私和放任犯下了不可弥补的错,深深得伤害了你爸爸和年幼的你。在此,我没有资格请求你们原谅,但衷心得祝福你们一切都安好。
我一生罪孽深重,污秽不堪,唯一的欣慰就是欣欣已经长成优秀了的大姑娘,聪明懂事又热情善良。
我感谢老天没有让我的女儿点染上我的错,所以怀着忐忑愧疚的心祈求你能给她庇护。
你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从你暗地里接济我们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个善良重情的孩子,像你爸爸一模一样。我自甘堕落不懂珍惜,也不奢求你们的原谅,只愿你们可以幸福安康,永远快乐。
不称职的母亲,丁佩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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