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九十章 何以抗拒情拂乱(第1/2页)君临大翳(GL)
波摩赤火剑犹如一道火光一般追向刹烟珠所形成的烟雾大阵。黑压压的烟雾隐藏在夜色之中,虽是不好辨认,但也能从它时不时从烟雾中打出的火星光亮猜测去向。
“北宫冰矜!”
眼前靠近的就是那团将冰矜笼去的烟雾之阵,柏亦君大声喊着冰矜的名字,可惜却是一派无声响动,无人应她。她又恼又怕,手中怒拳握紧,她从来就未将“北宫冰矜”这四个字同时说出口过,这时心急如焚的心境可见一斑。皇嫂?公主?盗贡品的?救命恩人?甚么身份,已都不重要。最最重要的是,她是北宫冰矜,她只要能安然无恙就好,秦澍甚么都不介意。
“唐硕!快将冰矜放了,本王饶你不死!”亦君又是怒而吼道,奇的是,依然没有人应她。她更是慌了怕了,水麒麟要护大军破阵,她不好随意召回便只能驾着剑光围着烟雾绕了一圈又一圈,如何观察都是不得要领,难以从无形结界中突破进入。
脑海里浮现野狂屠说起冰矜时的猥亵模样,亦君便担忧起贼秃炼制的乱情香来。胭儿曾惨遭乱情香迷情过,她可不希望冰矜再遇此悲惨之事。她心中怒斥这些邪派奸佞宵小之徒,所作所为肮脏之极,实在令人所不耻。那唐硕既然可以垂涎冰矜已久,难保不会从野狂屠那儿拿了乱情香来给冰矜下药,若是如此……她秦澍怎对得起冰矜?怎对得起哥哥秦澈?
亦君一想及此,立时有些慌了手脚。赶忙一个抽身脱离波摩赤火剑的剑光,再将火色剑光放出,火焰胆的劲力施与在了剑光之上,剑光立时朝烟雾大阵团团围去。
那火焰胆自从吸融了火麒麟的火形之后,暂还未被亦君如此施用过。亦君这一起剑,巨大的火浪从赤火剑中熊熊燃起,铺天盖地的火帘螺旋而下,将烟雾大阵层层包裹起来。那笼罩在烟雾周围的无形结界,犹如被重重挤压了一般发出咯吱咯吱摩擦的响声。
停在半空的亦君也没料想到那火形竟然还有此能耐,此举如虎添翼,心中不禁畅快起来。剑指舞起朝天空拂动,赤火剑带出的火帘便随她心意攒动,火光照亮了一里以外的漆黑云层,远远望去仿若火云被一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极其震撼。熊熊烈火吱吱燃着的声音在亦君耳边响起,这半空中的气势皆被亦君压下,但那无形结界竟然仍未破除。
亦君复又再施了一道火劲,赤火剑所过之处带出的火风、火云开始搅乱着一方苍穹,不见夜色深沉,夜色却被那都率火照的如同白昼一般。热力扑涌在空中,立时蒸腾了浮在空中繁复层叠的暗色云彩,天空也仿佛要被亦君烧起来似的火红火红。在火帘的盘旋之上,出现了一个暗黑色的大洞。在火焰掩映之下,也无法让人看清它里面究竟是甚么。亦君眼神一晃,一个火色麒麟纹样如烙印一般突地闪现在脑海之中。抬起头来,却见那黑洞又渐渐消失了去。只此一瞬,亦君赶紧又回过神来。
此时烟雾大阵中夹杂的火星早已被赤火剑漫天的火帘所掩盖,而那无形结界也要被火焰的热浪所挤压破开。可令人惊讶的是,快要打开那屏障结界之时,一股剑气正从黑雾里骤起。亦君料想那必是唐硕在做垂死挣扎,忙又让赤火剑追锋破阵。
只听的一声爆裂的巨响,赤火剑剑光下的黑雾中原是一股青光纠缠,青光下的青色巨大光环被阵中的黑雾悉数笼罩,竟未让亦君认的出来。这时又突地化作无数流光,在周围稍稍盘转一圈后,飞回了黑雾之中。亦君定睛一看,这分明就是冰矜的青辕剑剑光。赶忙让赤火剑随着那青光消逝的剑影向阵中追去,她也只身跟在赤火剑剑光之后,入了阵中。
相较唐硕战场之上让沙阵和烟阵合二为一的阵法,眼前这个烟雾大阵则是与之截然不同的。凭唐硕修为和法力,在这半空之中没有事先设好阵脚之处施法设阵是极难的,何况还要一出手就将同有修为的冰矜罩住。所以唐硕干脆就将自己和冰矜一同困在了刹烟珠之中,而这枚刹烟珠之中,也确实是另有一番天地的。在这座由烟雾所形成的、山洞般的迷宫中,亦君越往深走越是漆黑无比,若是没有赤火剑开道,她恐怕是寸步难行。
一点青光引她进来阵中,复又消失而去,亦君心中不禁惴惴不安起来,冰矜的青辕剑既然还有剑气灵气,怎就没有将冰矜从中带出来?想到此,她已经不敢再往下细想下去了。
一路上她驾剑光飞驰追来,双手掌上的血迹并没有擦的一干二净,这会儿心中惊慌,手掌上起了汗,与凝固了的血迹混合在了一起,十分粘腻。当手掌握起成拳,加上亦君心中对冰矜担忧慌乱的感情,让亦君更有了不适之感。
“北宫冰矜!!”亦君一边快步跑着一边喊着冰矜的名字,在这烟雾迷洞之中,不敢落下半点地方。愈是无人应她,她愈是恨自己引狼入室养虎为患,恨自己把冰矜搁下留在营寨之中。即便将计就计让唐硕助大军速速朝前推进了几十里,区区几十里路又怎能与冰矜相比?!
十日打不下迷阵沙阵,可以花上半月一月,可以另寻办法,她就不信自己会夺不下百越之地,可冰矜不一样,冰矜的清白岂是能遭此鼠辈玷污的!!
“北宫冰矜,你应应我!!”强烈的孤寂感侵袭着亦君的心,额头的汗也沿着亦君的鬓角滑了下来。她狠咬住自己的下唇,鼻子不觉得有些酸了,眼角积的眼泪更多了起来,眼圈红的厉害。亦君暂缓住情绪起脚奔跑起来,飞身驾上了赤火剑剑光,火色剑光沿着洞的走向,在刹烟珠中划出无数交杂的刺眼火红弧线,不断地在翻寻着冰矜的下落。
“亦君……”
仿佛像是一个听到微弱的呼喊,亦君稳住脚下飞剑,侧耳倾听着、判别着那声音的方向。
“冰矜!!我是亦君!”
“……亦君!”
冰矜的声音如同远隔万水千山,甚至不像是在阵中,亦君想许是那些阵中层层叠叠的烟雾云雾把她们隔开了。她跳下飞剑,努力贴在雾壁上试着去找冰矜声音的来源方向。可惜冰矜的呼声又似消失了一般,隔了一会儿又时远时近。
亦君一时急躁,也不顾及许多,双掌用力插入了雾壁之中,掌间抓向那已成有些硬实的烟雾,奋力一撕!连结成片的雾壁一瞬间被亦君带着火焰的双掌给打了开,但那雾壁的厚度竟有一臂之厚。亦君接连又速速撕了几次,眼前立即出现了光亮,此光亮已非身旁波摩赤火剑的火光了。
这一处洞室豁然开朗、与众不同,必是阵眼所在。
几块细小碎布落在洞室的四周,有的似是唐硕的白色,有的似是冰矜的青色。亦君心头猛地怦怦直跳,呼吸都要停滞了下来,双脚跟着也瘫软了不少。眼泪在眼眶里潺潺打转,看到冰矜气喘吁吁地半跪在地上,低头用单手剑指施着法,暗青色外袍略有些残破,亦君匆忙跑上前去将她扶住,“冰矜!”声音已是被泪水卡的变了腔调。
冰矜扬起脸望住亦君,两双含情的眸子霎时相互注目着。冰矜的外袍又破又似是被烧过,肩头和手臂更是露了几块雪肤出来,头发也披散了开,未等冰矜开口说话,亦君忙将她抱入怀中,她心中疼地厉害了,翻江倒海全乱了套。冰矜一愣,随后便顺从地用双手扣搂住亦君的肩背,身子软软的靠在亦君的怀里。亦君温软的怀抱她奢望了许久,怎知,却是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下得到。
视线一扫,有半截香还插在洞室正中的香炉里,亦君忙将冰矜从身上拉开,握住她的双臂问道:“你中毒没有?唐硕人呢?”她慌乱地问着,打量着冰矜身子的上上下下,边说着眼泪边流了下来。鼻口里的抽泣马上让她再说不出话了,双眼苦苦盯着冰矜,满脸的泪水。
“你哭甚么?”冰矜摇摇头,伸手抹着亦君脸上的泪水,用袖子帮她轻轻擦着。可是自己心头一酸,竟也红了眼眶,她想露出一个笑容给亦君,却扑在了亦君怀里,玉拳捶着亦君的背道:“没事儿,别哭了。”
其实比起冰矜自己,亦君一身的血要更让冰矜惊心。
而冰矜越是说没事,亦君越觉得有事了,“唐硕人呢?!”亦君无名怒火一燃,波摩赤火剑也随着她心意所动,火帘将整个洞室包裹了住,又随着被亦君撕裂的洞壁处开始朝整个洞中蔓延肆虐开来。
“他究竟有没……对你如何?”
冰矜又是摇摇头,不知该从何说起,她整个人埋在亦君的身上,舍不得离开。她贴在亦君身上的心跳声音还是十分快速,口鼻里还在压抑喘气。
“你是……”亦君有些哽咽了,“罢了……不愿意说,就……不说……我们走。”
亦君的力气大的惊人,她将冰矜往自己身上一驮,背起冰矜、驾了赤火剑剑光便破阵而出。此刻冰矜未在阵中,她大可放肆乱破这烟雾大阵了。
天方才破晓,亦君的剑光好似一道星火流光一般从天幕急急划过。趴在亦君身上的冰矜被亦君的剑光给怔住了,觉得相较刚来南海之时,亦君剑光快了许多。若是在假以时日,很快就能要赶得上自己了。嘴角遮不住的笑容凝视着亦君,双手也搂着她更紧了。
其实她完全可以阻止亦君为了她疾行千里,可是她想多看一会儿亦君为她担心着急的模样。这个小跟班、小草民已经是大翳朝的六王殿下,身边有着其她喜欢她的女孩儿,商姑娘、翎儿……她们也不介意亦君的身份,愿意倾心于她、托付于她。而北宫冰矜自己又能分得多少呢?冰矜一直不解其中的困惑。直到她发现亦君也是如为商姑娘、为翎儿那般,不顾性命的为救自己身受重伤,心中的困惑便解了开。谁多谁少算得了甚么?她北宫冰矜喜欢柏亦君、喜欢秦澍,而柏亦君、而秦澍也会为了她拼命,还不够么?她在宫中忙活了十余年下来,凡事谨小慎微、处处留上几分,更不敢轻易吐露自己的心意,真的是太过苦难。现下她只想好好喜欢一个人,管她是男是女、管她是皇帝还是草民、管她是秦澈的妹妹还是谁人。
“你身中那乱情香之毒,身上可有……不适?”亦君不敢看冰矜,冰矜的脸颊贴在她的颈间,细腻的肌肤触感让她羞红了脸。
“你身上的血是何处而来的?”
亦君听冰矜的语气舒缓许多,不像是中的情毒发作了,口里原原本本地答道:“沙场之上敌兵的,那唐硕掳了你走,我一气之下把挡路的野狂屠和唐硕的狗爪白鹰给撕了,也溅了我一身的血。”
冰矜听她说的惬意的不得了,亦君那“一气之下”可全全是为了她,不过她嘴上还在冷冷地接道:“那你还抱本宫?”
“我……”亦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傻愣愣地一语未毕,已是被冰矜从身上给翻了下来。冰矜一个漂亮的旋身,笑着牵住亦君的手就拖住她直直下落。亦君就被冰矜这么牵着从剑光中狼狈掉了出来,半点戒心都无。
在空中拉拉扯扯的二人一前一后,两支手却紧紧的牵着。那从空中飞落、衣袂翻飞的模样,反倒似一对翩翩蝶舞,在山间嬉闹游玩。
坠了一半儿,赤火剑随着她们划出了火红色的弧线剑光,立即又乖乖停在下方接住两人。冰矜踩在剑光上,在空中又是一个向后横倒,迎面又把亦君给拖了下来。亦君忙将冰矜抱了个满怀,丝毫没瞧见冰矜得逞的微笑,只觉得冰矜搂着她又紧了些。
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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